第一百零七章 王之昌吞金自绝
大乾败家子正文第一百零七章王之昌吞金自绝“……” 来财不想换。 但他知道,少爷决定的事他无法更改。 “我……换!” 来财爬起来,颤声问:“少爷,我能先回本家见见我儿子吗?我还没能见上他一面……” “来财,从荣州到江南快马加鞭也要十日,你赶得到钦差到来前回来?” 董继祥弯下腰,替来财拍了拍膝盖上的细土。 又用力地将双手按在来财的肩膀上。 “少爷……” 来财知道所求无望,登时红了双眼。 “抓周那一天我会亲自添个金算盘给招源,你不是从以前就念叨,要学怎么打算盘,替我算账?” “少爷,没想到你还记得……” 来财既惊讶又感动,吸了吸鼻子,已是一脸决绝的表情。 “少爷有何吩咐,纵然刀山火海,莫敢不从!” “埋在信使被杀地附近的小厮确实是我的手下,是我派去京城向长公主汇报再生稻的手下。” 董继祥此话一出,来财露出错愕的表情。 那些不是专门劫杀信使的人? 少爷这样颠倒是非,钦差会信? “没想到的是,荣州王家为了囤粮牟利,不仅杀害了我董家的小厮,更是杀害了信使一行!” 董继祥露出悲痛万分的表情,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几锭金子塞到来财的手中。 “来财,你去问问王之昌,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 来财了然。 少爷先让王之昌闭嘴。 接着把囤粮和杀害信使的事,顺理成章地推到王之昌的头上。 而他要做的,就是送王之昌上路! “少爷,现在就去吗?” 来财不是在替自己争取时间。 他知道自己这一趟也是必死无疑。 只是担心少爷没有足够的时间,安排周详。 “我会让人去王家准备好一切的罪证,你且安心地去,剩下的一切有我。” “……是。” 来财退后一步,双膝跪地,对着董继祥磕了三个响头。 “愿少爷一生顺遂,财源滚滚,来财来生再伺候你。” 说罢。 来财站起来,疾步匆匆地冲进了府衙里面。 “官差大哥,我家少爷有件事要问长史大人,请你带我去大牢……这锭金子就当给诸位喝个茶,谢谢了。” 门外。 董继祥望着来财头也不回地朝大牢方向走去,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有一日,我要亲手送荣州王家一族下地狱。” 作为王氏一族的分支,他自然知道王长史囤粮,是为了凑齐王副丞给朝廷募粮的数额。 等到王副丞再升一级与唐丞相并肩,恐怕王之昌今日的气焰更加嚣张。 “一荣俱荣,一陨俱陨。这次的事要牵连王副丞了。” 但。 为了保住董家,也只能对不住王氏一族了。 反正王副丞募粮有功,就算因此事明年升不了职,也不会因此获罪。 董家就不同了。 若是他处理不当,惹了长公主的怀疑,董家就会毁在他的手上。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董继祥快步上了马车。 方占河还因药效正在倒头大睡,丝毫不知,在他醉酒的时间里,荣州已经变换了天地。 “没用的废物,睡得倒挺香。” 董继祥心里憋屈无处撒火,待到马车行至巷子里,一脚将方占河从后车门踹了下去。 “回后衙别院,找个状师写状子。” 等到王之昌和来财死了,他要带着这些年收集的罪证,状告荣州王家。 绝对不能给荣州王家与王副丞通信的机会! …… 府衙大牢内。 王之昌洗漱完毕,换上新衣,却依然能够感觉到浑身透着一股子恶臭气味。 “去董氏店铺买些皂角,我要再洗漱一遍,重新换套衣服。” 满身臭气去见天子,成何体统! “长史大人,一块成色好的巴掌大的皂角要二两银子,小的买不起。” 快要跑断腿两个狱卒苦了脸。 二两银子对这些大老爷来说是九牛一毛,对他们来说可是小半年的俸禄。 “二两银子还来跟本官哭穷……” 王之昌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腰带处,才发现自己的荷包在官服上挂着。 他现在别说二两银子,连一文铜板都没有。 正窘迫时,门外有人递上来一锭金子。 “两位狱卒大哥,我是董家的小厮,来找王长史说几句,两位通融通融?” 王之昌目光被对方身上的金线闪了一下。 看到是董继祥的贴身小厮来财,顿时振奋起来。 隔着铁栏杆一把将金子夺过,塞到狱卒手里。 “速去!剩下的就当你们的跑腿费!” 董继祥派小厮来,一定是来串供,告诉他外面最新的消息,教他怎样应付钦差的。 看在董继祥动作如此快速的面子上。 这个朋友还能继续做。 “多谢大人!” “我们马上就走!” 两个狱卒白捡几两银子,打开牢门放来财进去,屁颠屁颠地往外走去。 来财望着两个倒霉而不自知的狱卒,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慢步向王之昌走近。 “来财,你家少爷怎么说?” 王之昌一屁股坐在新摆的竹席上,端起一杯茶呷了一口,眉头紧皱。
是平头百姓爱喝的茶叶根。 “来财,走的时候记得打点一下,让他们换上好的碧螺春来。” “长史大人,此事小的无法替您办到了。” 来财凑到王之昌的身侧,摊开右掌。 里面还有一锭一寸半见方的金子。 “你这不是还有金子,等回头我赏你十倍。” 王之昌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长史大人,你也回不了头了。” 来财看准机会,左手狠狠地抓住王长昌的后颈,右手里的金子塞进其嘴巴里,直往喉咙里面捅。 “少爷,特意让我来送你归西。” “唔……” 王之昌剧烈地挣扎着。 可来财胆敢只身闯富阳县衙,面对官兵也不惧,陪着董继祥走南闯北,自然是功夫不弱。 王之昌在他手里就像是徒劳挣扎的弱鸡。 动弹了几下,就双眼瞪圆、脸色铁青、裤裆浸湿……没有了鼻息。 来财又勒着其后颈处等了片刻,双眼盯着矮几上的茶杯怔怔地出神。 直到王之昌的四肢开始变硬,两个狱卒笑声传来。 来财松开手,一咬牙,脑袋撞到茶杯上面。 咔嚓! 碎裂的茶杯戳入太阳xue。 来财眼角一热,便失去了意识,瘫倒在竹席上。 额角的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衣服上的金丝。 “兄弟,多出来的六两银子对半分,晚上去满花楼喝两杯。” “光是喝两杯哪成,这次说啥也要放松放松。” 两个狱卒兴高采烈地拿着一块锦布包着的皂角走回来。 刚到门前,看到竹席上躺着的王之昌和浑身金贵的小厮倒在那里,皆是一愣。 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他们迅速打开锁链冲进去,一人探了一具尸体的鼻息后,检查了一番牢里的情况后,“扑嗵”一声跌坐在地。 手里的皂角也摔落在地,碎成好几块。 “完了……头儿!长史大人吞金自尽了!” “董家的小厮也死在牢里了!我们……完了……” …… 日头西斜。 秦小满放下手里标记了许多书签的《大乾杂记》,看向在门外和川朴川柏站了一下午的肖成梁。 “肖大侠,你晚上也要这么站着?” “你说过,王之昌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在太阳升起前,我就在你面前站着,免得你担心我去劫狱杀人。可升起后,我去荣州府衙,你也不能拦……” 肖成梁的话还没说完,一个衙役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秦公子,大人刚才收到荣州府衙急报……王长史在牢里吞金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