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请君晚归
大乾败家子正文第一百二十八章请君晚归信上的字迹确实是秦公子所写,连笔带钩别具一格,绝对错不了。 可信上的字体却不尽相同。 唐清柔又伸出细指,一个字一个字看了一遍后,确认无误。 其中的“晚”和“归”字,和周围的字比较起来,字体虽然与其他字迹相似,但更加方扁。 混在一起看不出来,可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就能发现这点不同。 “晚归?” 归。 天子旨意,让她回富阳。 应该就是指的这个“归”。 那么“晚”,又是指的多晚? 唐清柔对着光线反复查看,却没有看出任何的线索。 急得她额头上都蒙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富阳到底出了何事? 秦公子到底想借此信表达何意? “清柔meimei,外面交接完了,我要和全公公一起回京复命……清柔meimei在看什么?” 唐清舟挑帘进来。 见唐清柔专心致志地看着手里的一纸书信,好奇地凑上前去。 唰啦。 唐清柔马上收了信纸,胡乱地塞入包袱里。 “清舟哥,你路上小心,祝你一路顺风。” “……” 唐清舟哑然失笑,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怎么感觉你是在催着我赶紧走,你好打马回富阳呢?” 这几日,富阳经常来信。 哪怕信上的内容,都是秦公子家的丫环说的日常话。 但写信的人却是秦公子。 他经常见清柔meimei看着信痴痴地笑着、怅然地出神,还在吃到送来的烤鸭时和他吹嘘新烤出来的鸭皮是人间至味。 便知道这位堂妹人近京城,心却落在了富阳没有收回来。 “清舟哥……” 唐清柔假装娇羞了一下,比划着帐外。 “替我向长公主讨功领赏的事就交给清舟哥了。” 她边往全公公的马车方向走,边扬声说着。 “等我拿下秦小满来年的再生稻,又是一份功劳,说不定天子一高兴,多升我几级,就能和清舟哥一起上朝点卯了。” “清柔meimei,别人去办这件事,秦公子可能不会同意,你去办,一定马到成功。” 唐清舟根本没有感知到两道圣旨有何不对。 对着唐清柔作揖一拜,行了个官礼。 “京城再会。” “京城再会。” 唐清柔回了一礼。 不等唐清舟先行离开,她捡起车下的荷包,翻身上马。 “驾!” 唐清柔当着全公公的面,将织金的包袱往背上一挎,策马朝着西南方向返回。 骨碌骨碌~~ 后面的马车慌忙跟上,连日奔波而来的侍卫和士兵脸色都有些发苦。 来的时候全公公催。 以为停下脚能歇一会儿,没想到水都没喝一口又要走。 这位唐大人比全公公还要急。 倒是全公公,看到唐清柔快马加鞭地往富阳赶,笑容意味深长。 “唐大人,你这个meimei,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全公公过奖了。” 唐清舟笑着应付,眼中有些困惑之色。 清柔meimei向来行事稳妥,体贴周到。 就算着急回富阳,也不应该让送信的车队马不停歇地赶路。 莫非,另有隐情? “唐大人,咱们也该动身了。” 全公公出声转移了唐清舟的注意力。 比起唐清柔一介女流,他更担心唐清舟看出端倪,再扰乱了那位大人的计划。 “……好。” 唐清舟没想到全公公这样养尊处优的人,热得浑身大汗还要坚持赶路。 不免感觉像他这样不紧不慢的性格,与他们有些格格不入。 “大家再加把劲儿,争取后天能够抵达蜀州府!出了蜀路就好走了!” 唐清舟鼓舞了一下人心。 “……是。” 但蜀路艰难再加上运载着大量的粮食,板车不如马车,是真的走不动。 …… “驾!” “驾!” 唐清柔手里的马鞭虚空抽打着,等到落下后面的马车队伍一大截,她朝着天璇比划了几下。 “小姐?!” 天璇大吃一惊,面露不解。 “照我说的去做。” 唐清柔板起小脸。 “……好。” 天璇一头雾水地朝四周看去,正好一侧有峡谷,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这里了。 骨碌骨碌~~ 载着官银的马车飞奔而来,突然“咔嚓”、“咔嚓’几声脆响,车轴接连处被猛然突起的石块刺穿折断。 马儿受惊拖着马车飞奔了上百米后。 六辆马车全部斜歪着倒地不起。 哗啦…… 箱子里的官银也撒了一地。 “怎么回事?” 前方听到动静的唐清柔揣着明白装糊涂,赶马而回,看到满地白花花的银子,勒紧缰绳,愁容满面。 “马车都坏了,周围又无驿站换乘……所有人先就地取材修补马车,将官银重新封箱,等收整好,再行上路!” 跑了一会儿马,她的头脑倒比刚才惊醒时清醒了许多。 既然是“晚归”,那便能拖到多晚是多晚。 “反正秦公子不缺钱花。” 她拖到再生稻熟了再到富阳,也来得及。 …… 冷清了多日的富阳集市,在董家的商船靠岸后,变得繁华了许多。
秦小满和肖成梁一行四人穿梭在其中,挑着几家董氏分店转悠了几圈,买了瓶瓶罐罐不少好东西。 “糖葫芦,糖葫芦嘞!” 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家扛着稻草把子做成的糖葫芦棍走街串巷。 糖油反着光,空气里都是香甜的气息。 “秦小满,吃不?” 肖成梁馋得舔了舔嘴唇。 “川朴,四根。” 秦小满可没有吃独食的习惯。 让川朴买了四根,一人一串边走边沿街走着,十分潇洒惬意。 直到走进卖皂角块的董氏店铺,看到门口挂着“仪容不雅者莫入”、“衣衫褴褛者莫入”、“身有异味者莫入”的牌子。 “川朴川柏,把东西都交给肖大侠看管。” 秦小满大口将剩下的两个去核的山楂吞入腹中,将竹签塞到肖成梁的手里,朝店铺里走去。 “嘿,秦小满你真的是……” 还在细细品味的肖成梁非常无语,干脆蹲在门口,在店铺掌柜的注视下,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秦小满进了店铺,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 货架上摆着巴掌大的皂角块,都是统一的皂角绿,只是它们外表光滑程度不同。 最好的能够达到如同上好宣纸般,在表面几乎看不到杂质。 但秦小满洗鹅毛的时候用过,这种皂角块内里杂质很多,外表应该是用了什么工艺抹平的。 有杂质的一块能卖上一两银子,没杂质的一块要二两。 还有许多装在竹筒节和木盒里的皂角粉,价格也十分的昂贵。 只是将皂荚提取成汁凝成粉或块,便超出成本数十倍甚至数百倍来贩卖。 秦小满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一声:董家这是在抢钱啊。 “秦公子今日怎么有空来我家的店铺闲逛?” 一道闪亮的身影从门外走进来。 不用听声音,光凭那晃瞎人眼的金丝,也知道是董继祥。 “我懂了,秦公子养的鹅鸭快出笼了,要做那羽绒床垫,需要大量的皂角来清洗,而整个大乾能制出皂角粉的只有我董家。” 董继祥洋洋自得地说着。 “我劝秦公子还是不要白忙活一场,我算过,清洗一床羽绒床垫的鹅毛要用两块极品皂角块,花费四两,成本都赚不回来。” “我认为秦公子目前还是先考虑如何应对天子即将下达的圣旨,不要因小失大落得一个像荣州王家满门抄斩的地步,赚得再多也无济于事。” 董继祥面上含笑,心里却恨极。 他紧锣密鼓的布置了这么一出大戏,秦小满却根本不接招。 今日,他必须试探出秦小满究竟意欲何为! “董继祥,我都说过先犯人者贱,这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