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答谢,当日
吱嘎~房门打开。花容姑娘抱着一摞战书,她的侍女剑兰姑娘同样抱着厚厚一摞战书,放到了桌子上。秦小满看到当两人将全部战书放到桌子上时,桌面还轻微地晃动了一下。他暗自咂舌:幸好有先见之明,没有逞能说谁来了都能挑战。不然的话,输赢先不说。接下这么多的挑战,他也能累死。“秦公子,你起晚了。”花容姑娘一开口,就让秦小满脸上一热。白吃白喝白住还赖床,确实不应该。可他身体还在恢复阶段,补觉是必须的。“怎么还分成了两摞?”秦小满窘迫地转移了话题。“少的这一摞,下战书的皆是剑南道小有名气的才子算师,多的这一摞,是来凑热闹,以小博大的。”既然敢来挑战。必然是想下注押自己赢。还有人不为了钱财,贪图名气。试图在这次比试之中,捡漏战胜,好扬名立万。“辛苦云容姑娘了。”秦小满感激一笑。却见云容姑娘微微摇头,发髻上的流珠轻轻晃动。“不是奴家之功,是唐小姐,她今日要去外县办差,想来见你一面,不巧你正睡着,她便在等候的时间,将战书分开。”提到此事。云容姑娘也是一脸的佩服。她原以为,像唐小姐这样的天之骄女,只管下达命令。剩下的事自有身边千呼万拥的手下去办。今早看到认真办公的唐小姐,她才知道为何唐小姐会成为大乾第一位,由天子亲自封赏的女官。因为,她值得。“唐姑娘又去忙了?”秦小满拿起一张战书,心里沉甸甸的。“也不知道她明日能否回来。”明日比试,他定当用尽全力去比。前来天府时,肖成栋没有跟来,而是留在富阳陪肖叔散心。现场没一个能够和他打配合的人,他只能孤军奋战了。“秦公子放心,唐小姐临走时说,她会在明日比试前赶回来。”闻言,秦小满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挑选战书上面。毕竟他得先挑选完,下面守着要押注的人们,才好下注。昨夜新增的挑战者。也逃不过比试君子六艺。可能是由于他答应了算学比试,于是唐姑娘又给他挑选了五位其他州府出名的算数奇才。其中还有一位是曾在皇宫里教三位公主算数的先生。“唐姑娘可真看得起我。”秦小满已经可以预见他接下这张战书,会有不少人赢这位术先生赢。“皇家算数先生都能来掺和一脚,很难不让怀疑这是有人特意请来对付我的。”他嘀咕一声,在云容姑娘期望的目光中,将战书放到右手边。接着,将一张不感兴趣和一张打不过的武者提出的胸口碎大石的比试,放到了最厚那一摞战书里。“秦公子,不再检查一遍?”云容姑娘拍了拍厚达两尺的那摞战书。总感觉秦公子有些儿戏。“唐姑娘都分好了,我还检查个啥。”他不假思索地回应着,继续复筛。云容姑娘闻言一愣,眼中闪过黯然之色。“对了,百花楼有早饭吗?”秦小满憨厚一笑,请求道:“昨晚云容姑娘你亲手做的那道炒笋干很好吃,教教川朴怎么炒,填饱肚子好干活。”站在旁边突然被提名的川朴,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错愕不已。他的厨艺最多只能炒熟,比起公子做的来,可以说是难以下咽。为何让他学?“秦公子愿意吃,奴家为你去炒。”云容姑娘哪能让客人动手。正好她厨艺略可,也好在秦公子面前展示一番。因为她发现,比起讨论诗文,秦公子更爱吃吃喝喝。“那就多谢云容姑娘了。”秦小满也没客气。继续翻看送来的战书。不过。等到云容姑娘走后,他让川朴铺纸研墨。当云容姑娘安排好早饭,亲自端着炒笋干上桌时。便看到桌子上多了一篇新诗。她快步走上前。竟然是秦公子作的新诗!“《篱笋》。”念出诗名,云容姑娘心头乱撞,她看了一眼还在认真筛选战书的秦公子,含羞一笑,轻声往下读。“东园长新笋,映日复穿篱。迸出依青嶂,攒生伴绿池。色因林向背,行逐地高卑。但恐春将老,青青独尔为。”云容姑娘反复呢喃着后两句,脑中恍然闪过那匹枣红大马,承载着唐小姐远去的背影。心中莫名有些激荡。尽管身为女子,还是一位绝美佳人,但唐小姐依然愿意为了她的理想去拼搏。其实她也想做同样的事,只是下不了决心。此刻。她忽然觉得,假如自己因为胆怯而蹉跎此生,等到年华老去,终会后悔。“秦公子,这首诗可以送给奴家吗?”“云容姑娘,这首诗正是为答谢你所作的。”秦小满抬起头来,嘴角微扬。“另外,云容姑娘在我面前不必称呼奴家,在我看来,云容姑娘的命运掌握在你自己手中,并非谁的奴谁的婢。”云容姑娘心中再次一震。她直勾勾地盯着难得一本正经讲话的秦公子,忽地,展颜一笑。笑容妩媚且灿烂。“多谢秦公子送我这首诗。”“也多谢云容姑娘帮我炒这盘菜……现在能开饭了不?”比起谈论命运啊、人生啊这种高大上的事。他更喜欢讨论吃吃喝喝,这种接地气的话题。……百花楼的热闹,一直持续到比试当日的清晨时分。天府书院的才子排名比试在上午。各个书院先生们的切磋,则安排在下午。虽说挑战者,有书生也有先生。但秦小满还是提前对外宣布,他这个天府书院的挂名先生,只参加下午的比试。不去抢那些才子书生们的风头。由于他的身份是天府书院的先生,再加上又因剑南道第一大诗人入选成为挂名先生。天府书院还专门给他安排了一个品鉴诗文的席位。“秦先生,这首诗你认为如何?”“秦先生,这句诗出自你那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你认为如何?”秦小满原以为自己只是去当个背景板。可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时,他发现,自己在诗文界的地位,稳如泰山一般。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