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师父与徒弟
赤羽门隐匿于崇山峻岭，外人很难找到。如若外人观这赤羽门，除了会先被那高耸入云的赤红之门吸引，更会惊叹那赤色之门的两侧，有数仞雄峰傲然矗立，像极了一片片鸟类羽毛从顶部斜插至大地，想必赤羽门的名号也因此而来。 群山的排列虽歪歪扭扭，但异常紧凑。左右山岩摇摇欲坠，只是立在中央小道之上，便给人以惊心动魄之感，胆子小的甚至都不敢正眼视之前进，仿佛随时都会倒塌，将中间地域填平。 踏上这般险峻之地，再穿过赤门两步，就是这名不见经传的赤羽山宗门要地。宗门建筑陈旧，风格古老，零零散散地嵌在山脉的腹地，这里云雾缭绕，景色也极为壮丽，眼里差的根本就发现不了。如同此刻的叶潇一样，除了看到两三个尖屋顶子，剩下的只有一片鲜绿。 叶潇默默跟在谭敬身后，眼睛四处打量着。后者则热情地向他讲述着赤羽门的过往。 赤羽门开山时日并不久，第一任门主本是个穷困落魄的废人，被家族扫地出门后，躲到了这赤羽群山，苦修数载。修成之后，便广招青年俊杰，成立了赤羽门。老人家一生嫉恶如仇，带着门下弟子清算了数不尽的丑恶势力，当然也包括自己的家族。现已经不知是驾鹤西去，还是得道升天。再后来，赤羽门传到了第二任门主便逐渐没落，淡出修士视野，算到这代赤羽门门主翟焱，也仅仅是第四代。 听谭敬振振有词，感动着天地，叶潇内心却在衡量加入这赤羽门的优劣之处。劣势在于，赤羽门已经没落不堪，在这里修炼是挺安逸，就是没什么出路，也不知这里这么多的高山，能不能挖出多少的源矿和天材地宝，小E也说这里能源匮乏，一路上一块源初之矿都没有检测出来。 有种被人骗进来的感觉，然而叶潇不会沮丧，两人救了他的命，总不能现在就掉头离开吧。他故作深沉，跟着谭敬辗转山路，终于是见到了赤羽山的其他弟子。 “谭师兄，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一个书生模样的弟子拦住谭敬的去路，冲上前质问谭敬。 “哦，是这样的，徐元师弟，我和师妹在路上遇见了一些变故，这灵药也不是随便就能够找到的，对不？这不，顺便救回来了一个人。所以啊，你要理解师兄的难处。”说罢，谭敬指了指身后的叶潇，又从身上摸出一只暗黄色的布袋，将之交给了徐元。 “蛇菰锁阳草，找这玩意儿可费了小师妹不少功夫，是吧小师妹？”谭敬悠哉地说道。小婧听闻后，也急忙点头。 徐元接过布袋，也不掂量，飞快地跑开，临走前眼神冷淡，还狠狠地瞪了叶潇一眼。谭敬一个轻功挪步将其拦住。 “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徐元声音变了味，语气明显不善。 “去向师父确认一遍是不是蛇菰锁阳草，万一吃错就麻烦了。” “你……多谢师兄提醒！”徐元换个方向，飞快隐入一片群山。 谭敬只顾大笑，叶潇刚来山门，作为大师兄他必须要袒护着。赤羽门除了师父以及一个师叔外，还没人敢不听他的话。 “徐义师弟被山中的妖祟吸了阳气，徐元是他的哥哥，才会这样瞪你，你不用在意。”谭敬如是解释，又道，“我还是先带你去见一眼师父，好让他收你为徒。小婧，去叫郁师姐替叶师弟收拾一间房子，盯着她，别让她再用烂草席铺床，用我房间的。” 谭敬吩咐了个仔细，也不管小婧能不能记住。反观小婧听得是很认真，迟疑着点头，随后也离开了。 跟着谭敬，叶潇来到群山深处，这里的树木生长得极为茂密，两个人直直地穿梭在其中。越往里走，环境越是静谧，叶潇跟着谭敬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穿过森林，便能够见到一潭湖泊，岸边立着一素衣男子，双手负于身后发着呆。正是那所谓的门主翟焱。 男子道貌岸然，似乎是被美丽的景物所吸引，根本没有注意到两人。谭敬心里却极为明白，示意叶潇不要做任何动作。 在翟焱注意到两人之前，他们只能干等着，等着他回头。叶潇疑惑，莫非这门主早已知道有新人前来，这是对自己的一种考验？ 叶潇一直在盯着湖畔那人，某一时刻，他隐约见到翟焱动了，他揉了揉眼，再看时，翟焱已经悄然出现在他的身前。 叶潇全身都凉透了，冒出一身冷汗，用得着这样吓人不？这时，达丽娅的声音响起，更是把他吓了个半死。 【生物类别：人类】 【灵力吸收程度：58%灵王】 【康复建议：无】 “谭敬，做得很好，赤羽门复兴指日可待。”翟焱爽朗一笑，只瞥了一眼，似乎已将叶潇看了个通透，“你叫什么名字。” “叶潇。” “很好，我以赤羽门第四代掌门人的名义，现收叶潇为徒，天地有目共睹。”翟焱威严的声音响起，容不得叶潇半分质疑。 叶潇并无任何动作，反而起了疑心，翟焱跟谭敬像是串通好的一样，这收徒跟闹着玩一样，考验都不用？ “别傻站着，快给师父跪下，叶潇。”见叶潇没有动静，谭敬在一旁发出提示。 叶潇涨红着脸，左手撑着身子，弯腰又站起，墨迹了半天也没有跪下去。 “嗯？莫非不是来入我赤羽门的？谭敬，这是作甚？” 面对师父这般质疑，谭敬都想把叶潇按到地上，他急声道：“叶潇，古往今来，任由你是何种身份，何种地位，想入万千门派，都是这般规矩，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叶潇挣扎，膝盖略微弯曲。倒不是他不愿意跪，只是这膝下像是被异物给定住一般，实在是他做不到，他只得强颜欢笑：“规矩都是人定的，真的不能再换种方式？” “住口！不得信口雌黄，这是先祖定的规矩，任何人不得忤逆。而且，不仅要下跪，还要磕上三个响头，这才能算是拜师入门了。”谭敬厉声说道，十分不解叶潇的行为，又道，“你傻啊，在这里，师父就是爹和娘，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谭敬气愤，翟焱不语，等待着叶潇的下一步动作。 叶潇抗议无果，看来这一跪是免不了的。他心里一横，也罢！就当认了个干爹。当即放下心中芥蒂，重重跪倒在地，由于身体不平衡差点反倒在地，只能拄着左手支撑身子。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咚！咚！咚！”的磕头声响起，叶潇将头深深砸在地上，又艰难地抬起来。这声音沉闷又有分量，恭敬而又谦卑。这里不是蓝星，叶潇也不再是一个会因为生病而辍学的人。拜完之后，叶潇整个内心都空荡荡的。 “好！好！好！”翟焱大喜，痛快地叫了三个好字，宗门缺人，只要有人愿意拜入，那就是一件大好事。叶潇虽少了一个胳膊，但有总胜于无。 随后，谭敬将叶潇扶了起来，让叶潇等待着师父的吩咐。 “你且盘坐妥当，我观你体内灵脉闭塞，需先辅助你打通全身灵脉，如此方能开始修炼。”见叶潇盘坐好，翟焱当即入定，双手不断变换着施展玄妙的灵力，尝试着将之灌入叶潇全身。 这本是极为正常的过程。然而，翟焱运转的灵力只触碰到叶潇的一瞬间，灵气就再也不受他控制，争着往其体内钻，就像是被突然抽离一般，翟焱骇然失色。 “这是什么体质？”翟焱拿不定注意，只得继续向叶潇灌输灵力，一旁的谭敬却不明所以，看上去师父的表情有些惊讶，还以为叶潇是个千年一遇的天才。 【检测到额外丰富灵气，人体修行灵气吸收装置已启动。】 叶潇并不能理解这句话中“额外”的意思。但来不及思考，他现在很享受，通体舒适，全身酥麻。 于此同时，翟焱的灵力总算“恢复”正常，输入的引导灵力也终于起了作用，能够顺着叶潇全身的灵脉运动，一点一点打通。 “这？”翟焱万分不解，真是件怪事，他只得继续维持着灵力输入。 在翟焱的灵力不断疏通下，不久后，叶潇体内灵脉一点一点舒展开来，看来通脉要花费巨额的灵气。翟焱也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于是，他单手向着湖水一抓，那湖水竟开始翻腾，一股股白色的灵气从湖中流出，在翟焱的引导下钻进了叶潇体内。 在这股灵力涌入叶潇体内的一瞬间，舒爽的感觉彻底消失，转而换来的却是躯体的燥热，像是近距离被火烧到一样煎熬。 “坚定内心。若是迈不过这一关，刚刚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 翟焱如是告诫。而后，他加大的外界灵力的调动，确保灵气的强度足以贯通叶潇脉络。 叶潇顶住了痛苦，并在某一时刻冲破了禁锢，全身都爆发出白色的光晕。 终于，叶潇成为了一位名正言顺的修士，他成功迈出了第一步，这也是他从蓝星来到这里的第二天。 “终于要开始修炼了么？”叶潇反问自己，今后如何修炼？路又在哪里？他不知道。一想到系统委派自己的任务，他就觉得自己成了任由他人摆弄的玩具，不对，更像是一种工具。 “别灰心呦，以后还有更大的苦难等着你呢，嘿嘿。” 小E突然开口，将翟焱都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东西？能开口说话，却不着半分灵力气息。” 叶潇不知作何解释，小E声音故作威严，叫道：“我是神兽！啊呜~” 几个人都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