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心坎儿
…… 万籁俱寂，清晨的日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时间已经到了第二日早上，叶潇有人帮其疗伤，也该醒了。 翟焱的这一掌惩罚，几乎将叶潇体内本没有愈合完全的伤口再次撕裂，剧烈的疼痛感使得叶潇瞬间昏厥。 此刻，坐在木床旁边的只有谭敬一个人，是他为叶潇治疗的伤势。叶潇睡了一天一夜，谭敬也在这陪了一天一夜。 在此期间，其他赤羽门弟子也都陆续来看望叶潇，不管认不认识，叶潇逾越了荒谬的坎，做了他们想做却都不敢做的事情。 见叶潇醒来，谭敬急忙上前，关切地问道： “叶潇，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就是有点冷。” 叶潇有气无力地说道，又吃力地翻了半个身，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躺法。接近二十一个小时的时间，谭敬一直守候在叶潇身旁，没有移动一步。 看着病恹恹的叶潇，谭敬不由得心疼起来，二话不说冲了出去，又携了一张被子，将其盖了个严严实实，只剩一颗脑袋露在外面。 “叶潇……师父下手确实比以往重了一些，他这样做也是有苦衷的，希望你能原谅师父。” 叶潇明显感受得到被子的重量，这令他很安心，他将一只胳膊放到被子上，摇头说道：“谭敬师兄，师父没有错，都怪我，坏了师父的计划，不应该擅自插手。这样的话，徐义师兄就能早点死了。” 这话从叶潇口中，以谦卑而又真诚的语气说出，听不出他有任何不满，谭敬也不好再说什么。良久，叶潇又骂了一句，自嘲道，“都怪我咎由自取，呵呵~” 这话说出，叶潇直觉得心里舒畅了不少，也管谭敬，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待自己。是的，他叶潇就是这样的小家子气的一个人。他也没想过能在这里待多久，找个合适的机会溜走得了，别人的生死与他何干？ “好嘞，那我就不打搅你了，好好养伤。”看得出来，叶潇伤势恢复的还算可以，谭敬淡然一笑，又关切的问道，“对了，你现在饿不饿？郁师妹估计也做好饭了，我现在就去给你端过来……” “饿，但我不想吃别的，没什么胃口，我现在想吃灵石……”小E捂住了叶潇的嘴，十分狡猾，故作虚弱地说道，学得有模有样，根本容不得谭敬怀疑。 “行！在这等着，我这就你给你拿去！” 谭敬回答地很干脆，没有丝毫犹豫，这倒是令叶潇没有想到的。也没等叶潇追问，谭敬便窜出了屋子，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谭敬这是真的把叶潇的话当真了，叶潇摇了摇头，小E也太能欺负人了，谭敬还能从哪里找源矿？虽然对赤羽门很不爽，但这让他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咱们做得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嘿嘿嘿，灵石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他们留着也是去卖钱当补贴用，我且跟过去看看这灵石到底放在了哪里……” 说罢，不等叶潇阻止，小E便跳到了地上，将身体变成了长条状，活像一条黑色的小蛇一样，体表也变得光滑，栩栩如生，大摇大摆地“游”了出去。 小E前刚走没一会儿，叶潇便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他扶着床板，一骨碌爬起，透过窗户发现是郁师姐、徐元还有其他师兄来看自己了。于是，叶潇又重新躺了回去，假装还在睡觉。 叶潇屋子太小啦，根本容不下那么多探望的人。而此刻的叶潇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两只眼皮尽量放松，呈自然闭着的状态，心中在默念着所有人赶紧离开，要是待会儿撞见谭敬拿着源矿进来就不妙了。 这是一个煎熬的过程，叶潇听见了有东西放下的声音，知道郁师姐还有徐元就在一旁。 “怎么还在睡着？都一天了，哎……”郁盼晴的声音显得担忧，怔怔地望着叶潇。她又吩咐着徐元道，“被子掀开，再看看胸口的瘀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叶潇神经紧绷，对于这个吩咐很是抵触，自己昨天被打的时候你们在哪呢？现在又跑过来“献殷勤”，艹你妈。 徐元将被子的半边掀开，叶潇的上半身子裸露出来，由于他面向着的是另一侧，徐元便拖住叶潇身子，想要使其平躺在床上。 叶潇身板虽瘦，但是很硬朗，再加上他的本能抵抗，徐元尝试了几下，都没能将其身子掰正。 “这……叶师弟的身体好像很抵触，捣鼓不过来。”徐元无奈说道。 “叶潇，你是不是醒了？”郁盼晴猜疑道，随即向叶潇深切地表达了歉意，温柔地开口，“师父有错，师姐师兄也有错。你先转过来，咱先把研磨好的药膏涂上好不好？” 说罢，郁盼晴拿起用器皿装好的药膏，伸手尝试触碰叶潇。 “谢谢，等会儿我自己会涂，现在我还需要休息。” 叶潇坦白，背对着众人，气息平稳地开口说道。 “行，没事了就好。这是专门为你熬的粥，饿了的话先吃两口。” 郁盼晴交代完毕，所有人都悄然离开，没有再打扰叶潇的休息。 叶潇这才翻身坐起，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没想通，但听到郁师姐等人的关心后，他心里颇有暖意，在看到床边小桌上的东西后，他忽然就释然了。事情已经过去了，还有什么好生气的呢，所有人都与他非亲非故。这口憋在叶潇喉咙里的气终于被他咽下，他怪不了任何人。 顺手拿起一旁的药膏，叶潇轻轻点了些许，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胸口的一块淤青。这药膏没有气味，涂在身上一开始触感有些冰凉，慢慢地便能感受得到阵阵火辣之意，但是并不蜇人。 待得药膏涂抹均匀，小E先谭敬一步归来。 “摸清楚了，这山门的资源还算可以，比我预想地要多一些。除了一处地窖藏有不少灵石外，谭敬这小子自己还私藏了不少。”小E悠哉地解释道。 “哦？”叶潇略感诧异，莫非是谭敬对赤羽门不忠？偷宗门的家底？ 叶潇胡乱猜想了一番，但是，很快谭敬便打消了他的疑虑。 当谭敬将装满了一整袋的源矿背回之时，叶潇懵了。 “我从宗门挑了四块最大的源矿，就当下个月和下下个月我和你的修炼补给了。这剩下的源矿全都是我自己攒的，你就放心地修炼吧。” 谭敬没有隐藏源矿的来源，但原因却解释地含糊，只说自己不善于通过这种方法修炼，每个月就把自己的那份补给省下来。 叶潇并没有多想，理所应当地接受了这份好意。 这些源矿比他在山里挖的矿还多得多，而且都完美无瑕，洁白无瑕，十分纯净。叶潇欣喜，想来足够他修炼好长一段时间了，修为也可以精进不少。 为了打消其他人的疑虑，叶潇决定白天还是先安稳地躺着，等到夜里再找个没人的地方，将这些源矿悄悄地“消化。” “谭师兄。不知道徐义师兄他现在怎么样了？”叶潇静下了心，喝了两口粥，才突然想起来这件事，连忙向谭敬问道。 “徐义的情况好了不少，就是还在昏迷，叶潇，多亏你勇敢地站出来。”谭敬言语恳切，又向叶潇作了保证，“再有下次，师兄我一定比你们都先站出来！师父让人摸不透，这次冷淡地太过分了。” “目前，徐义是赤羽门的希望；但是叶潇，我相信你也可以的……我相信。” 谭敬斩钉截铁道，也不再掩饰对翟焱的不满。而最后这句话却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也或许只是谭敬的直觉。 “谭师兄，你尽管放心。只要我不死，一切就都会有希望，我向你保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