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难得的第一次
车子往回走的时候，SUNNY就发现菲碧有点不对劲，她这是第一次见到菲碧回避自己的目光，心下对此很是奇怪，不过却也没声张。 菲碧此刻觉得自己无法面对SUNNY了，记住杰西卡这件事就像一个魔咒，总在诱惑着她去搞明白，如何能记住其他人的脸。但是，菲碧却又觉得不可以记住其他人，因为那是对太阳jiejie的背叛。 最重要的是，这十六年来，菲碧连自己亲人的长相都没记住，SUNNY对她来说有极其特殊的意义。 由于她的成长经历，促使她形成了一种异乎常人的世界观。 过去，菲碧不需要记住别人，因为要么自己会，要么太阳jiejie会，菲碧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不幸的、可怜的，她知道她是幸福的。 而今天，记住杰西卡这件事仿佛是一颗小石子，将原本平滑如镜的水面激起了道道涟漪。 下午的练习中，菲碧罕见的仿佛一点精神都没有，众人以为刚才在帮助杰西卡的时候，菲碧还是因为直接坐在石阶上受凉了。纷纷关心起来，杰西卡和泰妍也连连自责，还做主让菲碧回去休息。 但是SUNNY知道是因为别的——她知道菲碧的习惯，也知道菲碧很难生病。 不过人太多，SUNNY没法和菲碧交流，菲碧又一直在回避她的目光，这让SUNNY又急又气，同时也非常难过，多少年来，这是菲碧第一次这么绝情地拒绝自己。 菲碧感受到来自太阳jiejie的情绪，心下更是觉得难过，但是，菲碧的特殊身体控制方式决定了，只要她不故意去哭，是不会有眼泪的，同样的，连眼圈也不会红。 菲碧只不过是比平日的反应慢了一些而已。 最后，众人还是一致决定让SUNNY和泰妍把小忙内菲碧送回宿舍了，杰西卡本来也想去，不过却也明白自己回去是真的什么忙都帮不上，而且泰妍离开后，杰西卡有爱有个重任，就是统领大家，至少要保证泰妍不在时，队内不会出现其他领导者，所以她没有跟去。 回到宿舍后，泰妍就跑去给菲碧烧水，让SUNNY陪着菲碧，这对SUNNY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同时菲碧也明白，该来的还是来了。 SUNNY看泰妍关上了，她又等了一会才问道：“为什么躲着我？” 菲碧没有说话，也没有看SUNNY的眼睛。 “臭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没病，到底怎么回事？” 背叛，又或是忠诚，这对菲碧来说是个极难的选择，因此，菲碧还是没说话，至少她还能做到不欺骗太阳jiejie。 SUNNY真生气了，不过她知道菲碧这孩子经历特殊，有时候就得简单粗暴地对待才行，因此，先是起身，走到房门那里，也不管泰妍一会是否会进来，按上了门锁，然后才回到菲碧的床边。 这次SUNNY没有坐下，弯腰探头到菲碧的面前，看着菲碧的脸，也不说话。 菲碧的眼前出现了SUNNY的面容后，从十一岁以后的记忆就开始浮现，每次觉得有安全感的时候，都是有SUNNY在的时候，而且，SUNNY确实也在很多时候，成为了她的依靠，最重要的是，只有在太阳jiejie的眼中，自己才是确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菲碧闭上眼睛，又用手抓起SUNNY的手，在自己脸上摩挲着，一边感受着SUNNY的体温，一边说道：“jiejie，对不起。” SUNNY被菲碧的动作弄得心下柔软起来，却很快更是生气了——什么叫对不起？ “你到底怎么了？干嘛躲着我？”SUNNY皱眉问道。 菲碧决定坦白，她觉得自己能在过去五年内过的如此幸福，全都是因为有了SUNNY，所以说道：“jiejie，我刚才记住了杰西卡。” “咦？”SUNNY不明白这与菲碧不和自己交流有什么关系，便问道：“什么时候？不过这和你这样又有什么关系？” 菲碧有点惶恐，问道：“jiejie你没听清吗？我记住了杰西卡。” SUNNY听出了菲碧语气中参杂的绝望感，冷静了下来，想了一会，点点头道：“所以，你觉得，这样下去你会背叛我们的友情？” 菲碧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沮丧，不过，太阳jiejie依然是那个能明白自己的太阳jiejie，于是点点头。 “啪~”SUNNY笑着在菲碧的额头拍了一下，然后说道：“臭丫头，这是好事，你整天瞎想什么呢！起来给我坐好。” 被SUNNY打了一下的菲碧表现得很顺从，起身坐好，却依然不能看向SUNNY的眼睛。 SUNNY在菲碧对面坐下，这次并没有怪菲碧不看自己，而是先说道：“听好了，我就算能记住任何人，但是我依然把你记得最牢，你给我想想，这是什么意思。” 仿佛拨云见日般，菲碧猛地抬头看向SUNNY的眼睛，没错，太阳jiejie是能记住别人的，但是和自己最亲密，所以，这不是背叛。 SUNNY看到菲碧终于肯看着自己的眼睛了，便笑了，然后说道：“我知道，这是你从小到大，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记住了两个人，所以你觉得，这是因为你对我不够用心导致的，对不对？” 菲碧点点头。 SUNNY也点点头，又道：“不过，你到现在都确定不了，你这到底是不是外边说的面孔识别障碍症，以前我们还可以对别人说，你的这里，叫什么来着？” “梭状回。” “嗯，就是它了，我们说你的梭状回会对我这样的脸型起反应，所以你能记住我。而泰妍和我相差的不多，我们还是可以这么解释。” 菲碧点点头。 SUNNY继续道：“那么现在你又记住了杰西卡，她和我还有泰妍脸型相差很大，你既然记住她了，也应该明白这一点。” 菲碧再次点头。 “所以，菲碧，我觉得，你很有可能不是面孔识别障碍。不过，你心里一直把我放在第一位，对吗？就像现在，你刚刚记住西卡以后，第一反应是害怕，觉得那是对我的背叛。其实，你光是这样想，就说明了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是多么的独一无二。还记得你曾经跟我说，‘最喜欢太阳jiejie了~’，‘太阳jiejie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在别人那里听到这样的话，我会觉得那是一时兴起的话，但是只有你，六年以来始终不变。所以，你来到了这里，克服了种种困难成为了和我同一个组合的成员。我也最喜欢菲碧了，因为无论干什么，菲碧都会陪着我，支持我，你明白吗？我也很感激你一直以来的陪伴，就像当初我家里那样之后，所有人都离我而去，只有菲碧还天天来看我，来陪我一起照顾住院的爸爸，哪怕爸爸以前那么质疑你，菲碧还给我做喜欢吃的东西。” SUNNY一边说着，一边任由眼泪滴落，但是菲碧知道，SUNNY并不是伤心，而是夹杂着喜悦的感激。 SUNNY继续道：“菲碧，你能记住杰西卡我很高兴，真的，一点都不觉得你是背叛我，我还希望你能记住更多的人，那样无论以后和你离得有多远，我都知道菲碧因为能记住人脸，所以区分好人和坏人，会很安全。而你，或许只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忘记了怎么去记住人脸而已，现在，只不过是重新开始学会记住人脸。也是有这种可能的，对不对？” 菲碧点点头，她觉得SUNNY说的有道理，自己小时候的经历太奇特了，奇特到她连自己亲人的脸都不愿记住，或许就是这样的原因，才导致她无法记住人脸，于是说道：“太阳jiejie，是我错了，我明白了。” “我们菲碧才是无所畏惧的小家伙呢，哼，你以后只会遇到好事，不会遇到坏事，如果有坏事发生，你不会，嗯，用这个啊。”SUNNY说着，用手指指自己的眼睛。 菲碧点头：“好的，遇到坏事我就用它们。” “嗯，不过不许乱用，也别搞的和疯老头那次一样。”SUNNY赶紧又加上一句。 菲碧再次点头。 SUNNY这才满意地笑了，然后看着菲碧，忽然心情很好地笑道：“呀，这还是第一次由我来开导你啊，这还真是挺让人有做jiejie的感觉的，哈哈~” 菲碧又点头。 SUNNY终于用手指轻轻地把刚才的眼泪点去，然后问道：“关于如何记住其他人，你现在有没有什么头绪？” 菲碧摇摇头道：“没有，刚才就是很忽然的就记住了，就像最开始记住jiejie你，还有泰妍姐那样。” “哦~”SUNNY觉得自己明白了，不过却又感觉更加奇怪，至少，她记住别人的时候是真切地看到了对方的脸，而不是对方给自己的感觉。 不过她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考虑到刚才泰妍出去了，很快就能过来，便说道：“嗯，这件事以后再说，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要告诉别人你具体是怎么记住别人的。不过你说的给你的感觉什么的说了没问题。嗯，西卡的事情，就别说是刚才记住的了，要不迟早会有人反应过来你是因为西卡的事情变成这样的。” 菲碧点点头：“嗯，我明白，放心吧。” SUNNY笑着插手抱胸，然后忽然又道：“对了，你这丫头这是第一次拒绝和我交流吧，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伤心？” “我错了。” “嗯，我想想啊~”SUNNY插手抱胸，歪着头开始琢磨起来。 菲碧看着这时候的SUNNY，心中很安宁，她忽然感到了点什么，起身并说道：“泰妍jiejie要过来了，我去开门。”她还记得SUNNY刚才插门了，不能让泰妍发现SUNNY插门，要不无论如何两人都解释不清楚。 “咦？菲碧你好了？”门一开，就见正泰妍端了个食碟正好从客厅走过来。 “嗯好了。谢谢泰妍姐。”菲碧点点头，又看看泰妍端着的东西，疑惑道：“这是什么？” “嗯，给你做的，泡菜辣汤，应该能去寒气。”泰妍见到菲碧正常了，高兴起来了。 SUNNY在那边说道：“泰妍你疯了，咱们都是歌手，怎么能吃辣的？现在又没有摄像机，你搞什么呢。” 泰妍吐吐舌头：“我记得听人说过这东西去寒气。” “太阳jiejie，泰妍姐也是好心，别怪她，我不喝就是了。”菲碧回头说道。 其实在她们是在出道时就被告知，以后禁止在私下里吃刺激性食品，其中也包含了辣味。而这份泡菜是柱英那帮助理故意放在宿舍的冰箱里的，为的是有来宿舍拍摄的节目，这样能通过镜头让韩国民众知道她们的韩国属性。 接着，菲碧便接过了泰妍手上的东西，端到了厨房后，菲碧抬头看看，发现SUNNY和泰妍都没有跟来，便又低头看看泰妍做的这碗东西，又用碗里放着的勺子搅合了一下，摇头，倒掉，刷碗。 菲碧收拾完后，想着反正今天回来的早，便往屋里走去，她要问问两人，尤其是SUNNY，想吃什么——菲碧自己觉得没有别的赎罪的好方法了。她一边走还一边奇怪，两个jiejie的情绪怎么那么欢快。 刚到屋门口，菲碧就看到，泰妍和SUNNY都盘腿坐在她的床上，同时，泰妍张嘴含着自己的右手，而SUNNY坐在她对面，动作和姿势与泰妍一模一样。 菲碧正要问，就听SUNNY“咯~”的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就此向后仰面躺下，身子滚来滚去，还喊道：“啊~~~又输了~~又输了~~” “嘿嘿嘿。”泰妍则笑的像个小狐狸。 “你们在干嘛？”菲碧问道。 “去去去，没你的事。”SUNNY说道。 “嗯，没你的事，该干嘛干嘛去。”泰妍也是一个态度。 然后就听SUNNY道：“我不服！再来~” 泰妍则说道：“下下下周~”（没错，是三个下） “啊~泰妍姐~你最白了~最漂亮了~唱歌最好听了~让我一次嘛~还是下下周吧~好不好~”SUNNY撒娇。 “去！”泰妍怒喝，然后转身对着菲碧道：“菲碧你看你把SUNNY惯成什么样了！？” 这让菲碧如何答话？菲碧摇摇头，转身回到客厅，她决定了，既然没法问她们想吃什么，SUNNY也不说，那就帮太阳jiejie留着这次惩罚自己的机会好了。至于现在嘛，菲碧想了想，找出常常用来写写画画的本子，她决定将以前的计划扩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