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提亲
第二天早晨，张晓然准时起床，跟往常一样围着村子晨跑一小圈，再练习一遍太极拳术，回家随便弄了些面条吃后，把自己收拾打扮一番，对着镜子看了一遍又一遍。 为了让自己显得年轻些，张晓然特意选了一件适合年轻穿得休闲服，还用吹风机吹了头发。 整整捣腾了一个多钟头，张晓然才满意地出门去五婆婆家。 云水县的风俗，媒人带男孩子上门求亲，男孩子是不能带礼物上女方家的。 毕竟这亲事成不成还两说，这礼收也不好，不收也尴尬，，所以媒人带男方第一次登门求亲，基本上都是两手空空的，就是给女方家里介绍下男方的情况，让女方女孩看看男孩子能不能对上眼。 而且还不能声张，上门求亲开始的时候，一定要尽量避人耳目，否则不但婚事会说不成，还会遭人唾骂。 托人说媒的人，尤其是女方是最忌讳嘴碎的媒婆了，还没说成四邻八舍的都知道了，一不小心就会坏了女方的名声，如果最终也没说成，女方会被认为失了名节，最后还有可能会导致女方不好找婆家。 媒婆带着男孩子第一次登门求亲，一旦双方都满意了，那这么亲事可以走后面的流程。 那时候就不能低调了，还必须要大张旗鼓，还得备求亲的样礼，有些地方是8样礼，云水县这边只需要6样礼就可以了。 …… “五婆，咱们能不能早点过去啊！” 在五婆家，张晓然神情很是焦急的看着还在慢腾腾捣鼓的五婆忍不住开口催促道。 光棍了四十多年，现在他是一刻都不愿意再等了，想早一点把这亲事给定了。 “这都不到八点，这也太早了吧？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了，都还没有这么早上门给人说媒！” 五婆笑嘻嘻地看着自己这位晚辈。 张晓然这小子是想媳妇想疯了，真是一刻都不愿意等啊！ 这才几点钟啊，如果是在城里，好些人现在还在睡大觉呢。 不过也能理解他，都四十二岁的人了，连一个媳妇都没有，这冷不丁的有个年轻貌美的丫头愿意嫁给他，他不急疯才怪呢！ “不着急不行啊，五婆，要是晚一步，万一张晓东夫妻反悔，不同意我跟倩倩在一起，那可怎么办啊？还是早点把这亲事给定下来好！” 张晓然急忙说道。 “行，这就马上去！” 五婆也不磨蹭了，和张晓然一道向张晓东家里疾步走去。 “对不起，五婆，我太急躁了！” 疾步走在前面的张晓然，停下脚步，等五婆跟上来，低声道着歉。 “没事，没事，等订婚的时候，给五婆包个大红包就好了。” 五婆笑嘻嘻地说道。 “没问题，肯定包个大红包给五婆您这个大媒人。”张晓然肯定地说道。 …… 等到了张倩倩家的门口，张晓然反而有些不敢进去了。 主要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张晓东夫妻。 别看刚才他着急的很，可事到跟前，张晓然反而又有些胆怯了。 这跟张晓然的性格有关系，自卑、内向、胆怯二十几年，虽然有“诚信养老系统”后，这腰包鼓了，人也自信了，但根子里的自卑、内向、胆怯不是一两个月时间能根治的。 “怕什么啊，咱们这一脉跟他张晓然论祖宗都隔着十几代了，如果在城里的话，几百年前就已经是陌生人了，也就是大家都住在一个村庄，你们才称兄道弟的，你娶他家闺女，太正常不过了。” “一个村庄嫁娶太正常了，不要说别人村子了，咱们村也有很多人都嫁娶咱们自己村的人。”见张晓然有些犹豫不敢进院子，五婆算是看出他的心结了。 “想娶媳妇儿连面都不露，哪有这样的好事！” 五婆笑对着张晓然笑骂道。 “五婆，我……我只是不知道等会儿怎么跟晓东夫妻打招呼！” 张晓然摸摸自己脑袋，皱了皱眉头说道。 相亲说媒的时候，第一次见女方父母，正常情况下，男方见到女方家父母时，不是喊叔叔、阿姨，就是伯父、伯母来的。 可自己呢？ 以前张晓东喊自己“大哥”，吴桂芳喊自己“大伯”，如今自己该怎么称呼他们啊！ 喊“叔叔”、“阿姨”，张晓然脸皮薄感觉自己喊不出口。 直接喊他们名字吧？ 又显得自己不懂事，竟然喊未来的老丈人丈母娘名字。 “这有什么难的啊，张倩倩她怎么喊，你就跟着怎么喊就是了，想娶媳妇，还要什么脸皮啊！” 五婆有些无语地看着张晓然说道。 哎…… 这岁数越大，越放不下脸皮！ 要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哪里还得人教啊！ 五婆的话，如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让张晓然一下子豁然开朗了：“是啊，想要媳妇，还要什么脸皮啊！” 张晓然刚横下心来，五婆粗声粗气斥责张晓然后，就拍着敞开的院子大门大声喊道：“桂芳在家吗？” 很快，衣着整齐的吴桂芳从堂屋里迎了出来，笑呵呵的招呼着五婆道：“五婆来了，赶紧进屋！” 随后看了一眼张晓然，略显尴尬地说道：“张……张晓然，你也进来吧，别在外面晒太阳了！” “哎，好……好的！” 一身紧张的张晓然下意思的回应道，忐忑地跟着进了屋，浑然没有注意到此时吴桂芳对自己的称呼、语气变了。 虽然张晓然已经四十二岁了，可这还是他头一回如此正式跟着媒人上门求亲，虽然这女方家他熟悉的很，可还是非常紧张甚至是惶恐。 他太在意张倩倩了，生怕张晓然夫妻不同意把她许配给他。 在张晓然眼里，张倩倩是那么的纯洁无比，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难以用语言来形容，超过对自己生命珍视的程度。 所以，张晓然才会如此紧张到近乎惶恐。 堂屋里，张晓东坐在靠椅上，对着进屋的张晓然他们说道：“五婆，您老来了，快坐，晓然你也坐。” 相对于张晓然的紧张，张晓东夫妻表现就自然多了。 看着张晓东那自然的表情，还有一副长辈招呼晚辈的语气态度，张晓然不由地叹了口气。 哎…… 曾经的兄弟，变成的翁婿！！！ 他辈分长了，自己辈分降了！！！ 他成自己的爹了，自己成他半个儿子了！！！ 而且还是自己心甘情愿的，甚至还担心成不了他的半个儿子。 哎…… 谁让自己惦记他女儿呢！！！ 上过茶后，五婆和张晓东夫妻互相寒叙几句后，这提亲的环节便开始了。 “晓东、桂芳，你家闺女十八了吧，也该到说亲的年龄了吧？” 五婆放下手里的茶杯，神情严肃地看着张晓东夫妻的道。 说媒有说媒的规矩，虽然五婆对张倩倩的情况很清楚，可是规矩就是规矩，必须这样问。 “是……我家闺女张倩倩今年十八岁了，是到说亲的年龄了。” 张晓东有些紧张的道，虽然昨天晚上在家里两夫妻演练过了几遍，可是他仍然还有些生疏紧张。 对他来说，给女儿说亲事也是头一回。 “哦，不知道你家里闺女读过几年书，之前跟他人说过亲事？”五婆继续问着，神情一丝不苟。 “我……闺女倩倩读过九年书，高二的时候没有再读书了，在……在之前都没有跟人说亲过。” 见张晓东继续磕磕巴巴对答。 吴桂芳坐在一边都替自家男人着急，恨不得替他回到。 只是按照云水县这地方的风俗，媒人上门说亲，必须是当家男人对答，女人只能在边上听着的份。 就算是家里的男人死了，也得要请女孩子的叔伯过来帮着走这个规矩，如果是在旧社会的话，这决定权甚至还在叔伯手上，不过现在时代变了，决定权在女孩母亲手上了。 “晓东，我听说你家里闺女长得俊俏，明眸皓齿，乖巧听话，聪明伶俐，孝敬父母，秀外慧中，还心灵手巧，女红灶房样样拿手，是吧？”五婆继续问道。 “是的！”张晓东肯定地说道。 “好，现在有一位相貌堂堂，精明强干，家境富裕，年轻有为，孝敬父母的后生委我前来，想娶你家闺女为妻，不知你意下如何！” 五婆神情严肃的着张倩倩父母问道，眼睛都没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张晓然一眼，不管什么“相貌堂堂”、“年轻有为”的话纯属子虚乌有。 四十有二的男人，哪里是什么年轻有为，相貌堂堂啊！ 不过剧本都是这样的，听着就是了！ “既然这后生貌堂堂，精明强干，家境富裕，年轻有为，又孝敬父母，那就选个好日子，备上6样礼上门说道说道吧。” 张晓然这时候也不紧张了，按照事先预备好的话语说道。 备上6样礼上门，就是答应这门亲事了。 走完这个流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张晓然他板上钉钉的是自己的女婿了。 以前自己喊张晓然大哥！ 以后张晓然要喊自己爹！ 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哎…… 自己就这么个水灵的闺女，便宜这老家伙了！ 合着小时候他对自己那么好，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不过，自己也不吃亏！ 他成了自己女婿，这辈子他张晓然都要矮自己一辈，还得孝敬自己。 女婿，女婿，半个儿！ 以后自己喊他“儿”，他也得屁颠屁颠地应声。 想到那情景，张晓东心也平衡了。 “我算了日子了，明天就是个好日子，宜婚嫁，不妨就定在明日吧，后生带着6样礼前来！” 五婆高兴地说道。 一切都很顺利，这门亲事算是说成了，就等着后面的流程了。 按照规矩，一般媒人上门后，看黄历，选好日子，男方才会带着准备的样礼上门。 一般最少都会留个三五天的时间，方便女方家里暗地里打听男方情况，在这期间女方如果觉得男方人品不行或者女方想反悔，都是可以的。 同时男方也有足够的时间，精心准备样礼。 只是看张晓然急切的样，还偷偷地轻轻踩了下自己的脚，五婆也只能“纳采”时间定在明天。 古代娶媳妇讲究“三书六礼”，“三书”是指在“六礼”过程中所用的文书，包括聘书、礼书和迎书。 “六礼”是指由求婚至完婚的整个结婚过程。“六礼”即六个礼法，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 这古代的结婚过程，与现代的意义有点不同。 现代的结婚过程一般指结婚当日所举行的礼仪，三书六礼的结婚过程则包括了从谈婚、订婚到结婚等过程的文书和礼仪。 与现代相似，整个传统婚姻习俗礼仪通知了亲属邻里，以取得社会的认可和保障。 除此之外，传统婚姻习俗礼仪使结婚的夫妇取得祖先神灵的认可和承担履行对父母及亲属的权利义务。 故此在古代某些时代，男女若非完成三书六礼的过程，婚姻便不被承认为明门正娶；嫁娶仪节的完备与否，直接影响婚姻的吉利。 虽然谈婚、订婚、结婚三个步骤给取代古时候的“三书六礼”，可很多流程还是参照“三书六礼”。 比如这订婚，要纳采，也就是要向女方送象征吉祥意义的礼物。 不过古代的“纳采”，需要大约达三十种有象征吉祥意义的礼物送给女家，不过现在没有那么多了，每个地方风俗不一样，送的礼物也不一样。 在云水县，一般都是“六样礼”就可以了，如果男方家很有钱的话，也就“八样礼”。 “那好，我今天就去准备样礼！” 听到了准确的回复，也不等五婆说话，张晓然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 只要完成采纳，这婚事就算是板上钉钉了，张晓东他想要反悔都难办了。 当然，张晓然也不可能给他反悔的机会。 “都这么岁数了，这么就撑不住气啊！” 五婆无语地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边上的张晓然。 “那我们先回去准备准备，明天提着样礼上门。”五婆站起来对张晓东夫妇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