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廖总的心思

    廖总看了看手机说道：“李小姐，等会儿我要去见客户，你刚来不熟悉情况，这样吧，我们去会议室聊会儿。”

    “好的。”李瑞娜跟在廖总的身后来到会议室。

    会议室的布置跟前台差不多，看起来也很陈旧，中间放着大会议桌，墙上正中位置挂着一块白板，这是许多公司会议室的标配，开会时用来写会议主题，另外三面墙周边堆满了样品和杂物，显得十分零乱。

    落座后，李瑞娜开始了和廖总的第一次单独交流。

    廖总五官很标致，长得浓眉大眼，宽宽的圆脸看起来很和譪，他留着寸板头，充满世故的大眼睛流露出这个年纪的精明与世故。

    在李瑞娜看来，他们年纪相近，同为中年人应该有不少共同话题，因此她本能地觉得廖总很亲切。

    廖总看了李瑞娜一眼，客套地笑了笑：“李小姐，首先介绍一下，我叫廖大树，比你大几岁，他们都喊我‘廖哥’，或者‘廖总’，你也可以这样叫我，罗总是我的表弟，我们的mama是亲姐妹。”

    “哦。”

    难怪丹娜神神秘秘地告诉李瑞娜，这家公司有很多奇葩事，亲戚网密布应该是奇葩事之一吧，结合她多年的打工经验，只要亲戚多的公司，人际关系大多很难处理。

    廖总接着说道：“我来公司十年，主要负责业务部和工程部，内销订单都是我和罗总接的，刘芥茉和几个跟单员负责跟进，不瞒你说，内销生意很不错，占了总业绩的90%以上，不过内销的货款周期太长，所以罗总想大力拓展外贸，因为外贸都是先收款后发货。”

    “哦。”

    先收款后发货的模式确实比内销生意吸引人，也让许多老板争风想做外贸，李瑞娜终于明白，难怪罗总那么爽快地录用她，原来就是打这个算盘。

    外贸部没有赚钱，他给工资却很大方，因为内销生意好他不缺钱，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改善员工的福利呢？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廖总继续说道：“外贸部成立三年，中间招了好几个主管，但是都没有做出成绩，直到丹娜进厂才成交了几个客人，她以前不是做电脑配件，你有这么多年的经验，罗总很看重你，希望外贸部能在你的带领下做大做强。”

    “好的，廖总，谢谢你的信任，我一定会尽力做得最好。”

    李瑞娜极力装出心静如水，不过她的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丹娜爆出来的黑料，为什么之前的外贸良主管没有一个人能干满三个月？

    廖总自然不知道她和丹娜之间那场明枪暗战的对话，更加不知道李瑞娜的心里在想什么。

    他接着说道：“外贸部目前有三个人，米丽是刚毕业的学生，她是外贸小白，什么都不懂，丹娜跟你差不多大，她的英语很不错，你的经验比她丰富，以后要多指导她们，不要辜负罗总对你的期待，好吧？”

    “好的。”

    李瑞娜终于明白，罗总为什么没有让丹娜当主管，原来她以前没有做过电脑配件，担心她的经验不够，于是没有让她做外贸主管。

    可是这样的安排却引发了丹娜的心里失衡，因为外贸部成立三年都没有订单，她进厂后才开发了几个下单客户，她自认为是外贸部的大功臣，不成想罗总招了李瑞娜来担任外贸主管，造成她对这个空降式的上司极不满意，迫不及待地唆使她不要留下来。

    廖总好像看出了李瑞娜的顾虑，心领神会地说道：“李小姐，你算是见多识广的人，相信很会处理人际关系，办公室女同事多，女人天生嘴巴碎，这间办公室就像菜市场一样，希望你不要太当回事，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你只管跟进客户，多接订单就行。”

    “廖总，我知道该怎么做。”

    想到丹娜爆出来的黑料，想到刘芥茉大炮似的嗓门，想到垃圾窝般的宿舍，以及猪食般的饭菜，还有“外贸部没有一个主管干满三个月”的警告，李瑞娜对这份工作的好感早已消失，她之所以口是心非地敷衍廖总，无非就是看在6000元底薪的份上，只要干满一天就有230元，环境差一点有什么关系，毕竟她太需要钱了。

    就在这时，廖总突然起身将会议室的门反锁上，返回坐位时，他盯着李瑞娜看了看，几次欲言又止，眼神给人感觉神秘莫测，好像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李瑞娜满腹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心思。

    稍许，他紧紧地盯着李瑞娜，压低声音问道：“李小姐，你有这么多年的外贸经验，应该积累了不少客户吧？干嘛不自己开公司？”

    “啊？这个嘛？”

    真是越怕鬼，越有鬼，殊不知这件事就是李瑞娜的心病，廖总却偏要揭她的伤疤。

    李瑞娜心里很清楚，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在这个神秘莫测的地方，面对廖总的特殊身份，这个棘手的问题她绝不能回答。

    她快速调整好思路，故作平静地说道：“外贸公司竞争太激烈，价格没有优越，审厂和认证都不方便，还是工厂接单比较稳妥。”

    廖总不以为然地答道：“工厂的价格确实比贸易公司有优势，但是打工到了一定的年纪就没有多大意思，如果有机会还是自己当老板比较好，你说呢？”

    不想当老板的人不是出色的打工人，谁都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当老板也有当老板的难处啊！李瑞娜亲身体会了五年的老板生涯，她怎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不便说出来罢了。

    廖总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几眼，好像还想说什么，不过却硬生生憋了回去，他这个反常的表情让李瑞娜感到很疑惑，他打底在打什么主意？

    稍许，他接着说道：“年纪大了还是单干比较好，打工不是长久之计，不管做什么都会被老板嫌弃，既没有自主权，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嗯，是的。”

    李瑞娜尴尬地附和着，她跟廖总认识才几个小时，她很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跟她讲这些敏感话题，看来这个男人也不简单，他的身上好像藏了不少秘密。

    “不管是打工还是当老板，都是有利有敝。”

    李瑞娜深知话多失言，为了保住难得的工作，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极力回避这种敏感的话题。

    看得出廖总很狡猾，他从李瑞娜吱吱唔唔的态度中猜出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李小姐，实话告诉你，我也想做外贸，但是我什么都不懂，你的英语这么熟练，以后多多指导我吧。”

    李瑞娜听出了他的话外音，原来他也在打外贸的主意，于是客套地附和：“廖总，你是我的上司，我帮你做事是应该的，以后还需要你多多关照。”

    “呵呵，那就好，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廖总很圆滑，他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脸上好像有点失落，很显然他的心里藏有什么秘密，不过李瑞娜不便过多揣测，毕竟他的身份不一般，既是她的顶头上司，又是老板的表哥，如果想保住这份工作，她绝对不能得罪他。

    短短大半天时间，李瑞娜就像经历了一场炼狱，她接触时间最长的两个人都惹不起，一个丹娜，一个廖总，她心里的压力陡然加重，不知道接下来还要经历多少考验？

    廖总身上的疑点越来越多，李瑞娜不得不慎重考虑跟他的关系，她跟他认识才几个小时，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单独谈话，他为什么要打听开公司的事？他几次欲言又止的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