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5)656-4-28 黑夜的沃杜布 义人与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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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5)656-4-28黑夜的沃杜布义人与非人 在通向庄园的路上,埃文遇到两只类狗怪物,不过,近期的训练让这个年轻人在使出全力后,赢得了战斗。 埃文进入了庄园后,才看到了那个令沃杜布震动的东西,那是一个并非世间存在的任何东西投射而成的巨像般的影子勾勒出轮廓。它盘桓在庄园之上,隐藏在迷雾之中,高耸入天——然后,一下子,它变得不止是一个影子:它是一团块黑暗,黢黑且不透明,带着一种奇特的眼花缭乱之感令人目盲。它似乎从红色的骨灰瓮中吮走了火焰,以一种完全如死亡和虚空一般的彻骨严寒充盈窖室。它的外形是一条爬虫般的影柱,大如巨龙,后方蜷曲的躯干依旧源源不断地从走廊的晦暗中钻爬进来;然而它瞬息万变,转动、回旋,好似充溢着黑暗太古的能量涡流。 奥利弗骑士在它的面前颓然倒地,浑身鲜血四溢,同时一种奇异的绿色力量又治愈了这些伤口,但是绿光在疯狂地汲取周围植物的生命力,整个花园的绿植几近枯萎。埃文被怪异、恐怖的场面惊得不知所措。只是,那个怪异的黑色东西闪烁着火光快速环绕住埃文,他站在原地仔细观察,纹丝不动。正是这一秒钟,埃文听到一个柔和的、火焰燃烧般的低语声。 奇异的是,明明只有一秒钟,怪异影子却说了十几分钟的长篇话语,而埃文完全理解了这种非人的语言。 随后,快速而又可怕地,那团东西像泡影一样,连同笼罩庄园的迷雾,一起消散了。留下了一只骨指胸针,三只骨指镶嵌在漆黑的奇异金属上,其上包裹着阴冷的黑雾,仿佛只要带上了它,周围的所有火焰、热和光都会熄灭,余下的是死一般的寒冷和寂静。另一个是一本怪异的书,或者是,手抄本。一本令人厌恶的书,封页是以动物的rou装订的,装饰了人骨雕刻的铰链。 黑影离去后,周围的海风奇怪地变得温和了,就仿佛沃杜布在一夜之间,从夏天去到冬天,又从冬天回到了夏天。 埃文知道沃杜布的惨剧已经结束,这是由祂者亲口陈述的事实。祂以自身的伟力惩戒了洛伦兹一家,一群自诩祂的祭司,却胆敢触犯祂的律法,改造自身躯体,企图死者苏生实现永生。罪人受了惩罚,义人必然得了赏赐,虽然这个赏赐看上去不那么“正派”。 不过,眼下看来奥利弗的生命依旧垂危。埃文毫不犹豫地施了咒:“Solificatio.”一个近乎万能的咒语。温暖的光降到骑士身体上,伤口的治愈更加迅速了。埃文想不明白,既然祂者对奥利弗骑士没有恶意,况且奥利弗也比自己强壮得多,盔甲也很好地保护了脆弱点,那么,奥利弗经历了怎样的血战?是不是杀死了几百只类狗生物,血战到力竭后被围攻了? 凝固的血块糊在眼睛上,骑士渐渐恢复了知觉,凭借耳朵和身体感觉得到周围的安静。安宁的气氛给了伤者一些慰藉,尤其是在精力和力量几乎枯竭后,仅仅思忖着放下一切的轻松。 “奥利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埃文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学者尽然出现在自己身后,从衣服的整洁干净来判断,安东尼奥丝毫没有被今夜的危机影响。奇怪的是,埃文记得学者在离开屋子的时候,拿的礼物不包括现在手中的一只奇怪的双耳杯。 奥利弗听见恼怒的声音还在说话:“奥利弗圣殿骑士团长,您死了吗?” “他是英勇战死的吗?”学者询问埃文,不过根本没打算让埃文回答,“真的战死了,至少沃杜布可以流传一个英雄故事了,这似乎还不错。” “好吧,愿圣光让您安息,您是一个好人,一个非常...好的骑士。我会为您写一本传记的。” “我们的主,我们感谢你,感谢你赐予了我们礼物,让我们永生,让我们坚定信念,没有什么可以将我们与你的慈爱分离。当我们失去好友时,请帮助我们接受你的安慰。我们感谢你通过奥利弗·徳·阿沃涅格给予我们的一切......” “先生。”埃文停止了施咒,看着安东尼奥取出了一些草药和宝石,“我想,奥利弗骑士只是暂时的虚弱。” “是啊,世事难料啊,这个世界还需要正义的骑士。埃文,你看起来似乎有了奇异的经历。你手中的胸针和书不像是世间应该存在的东西。”学者只是瞧了一眼就得出了判断。 “啊,是的,先生!” 埃文没有隐瞒或者辩解,单纯地讲述了刚才的经历,只是隐瞒了祂的名字。因为他想着,发誓效忠祂的人,才能够直呼祂的名。令埃文感到放松的是安东尼奥对这样不够“正派”的物品不偏不倚地评价:“我猜,因为祂是一个公正的神明吧,他只索取对于死者的权力,对生者则没有半点兴趣。” 某人的笔记:我们是应该的。因我们所受的、与我们所作的相称。但这个人没有作过一件不好的事(etnosquidemiustenamdignafactisrecipimushicveronihilmaligessit)。 “我觉得你完全可以留下它们,就是这样好了。倒是你,埃文,我记得跟你说过要待在屋子里,你怎么到洛伦兹庄园来了?” 学者询问他,一边熟练地配好了药水,把它灌入骑士的口中。这时,埃文才想起来初始的目的,“哦!是的!先生,我找到了一点线索。梦境中沃杜布的毁灭与执政官有关联!我猜测洛伦兹一家就是因为这个遭受了灭顶之灾。” “那么,你觉得现在还有必要谈这件事吗?”学者懒懒地回答他,“事实上,我过来的时候,已经见到内城的一半被毁了,地震让西城区几乎全部沉入了大海。” 埃文顿时感到一阵担忧,他知道伊丝黛拉的旅馆就在西城区!随之而来的感觉是惊恐和反胃,他有些惊异安东尼奥能不动声色地陈述一件发生在身边的恐怖事实,但是仿佛这件事情与安东尼奥毫无关联,他不在意其中的死亡和悲剧,也不在意谁应该接受审判。这很不正常! “埃文,一件发生过的事情可以被从不同的角度去放置它。不管你理解与否我现在言说的语句,我被允许告诉你的,只能是一些模糊的开示,难看、残酷的真相被诗文揭示,我所想到的,在这悲剧之后,一首无名的诗,噢!死神在异乡筑起宝座,在那遥远的西方孤城之中,好人恶者、贤者与愚者已进入永恒的梦。那里的圣殿、宫殿和高塔,经岁月啮噬,依然不动如山!与我之物皆不同。四周,被升起的风遗忘,它们静静地仰望天空,而那忧郁的水面无声息地躺卧。现在的波浪有了更红的光芒—时光呼吸得更加微弱—当那城市在无尽的悲鸣中沉下,地狱将从千座王座上升起,向它致以最高的敬意。”
(注:安东尼奥不完全引用了艾伦·坡的《海上之城(TheCityintheSea)》的第一段和结尾部分,原文:Lo!Deathhasrearedhimselfathrone/Inastrangecitylyingalone/FardownwithinthedimWest,Wherethegoodandthebadandtheworstandthebest/Havegonetotheireternalrest.Thereshrinesandpalacesandtowers/(Time-eatentowersthattremblenot!)/Resemblenothingthatisours.Around,byliftingwindsforgot,/Resignedlybeneaththesky/Themelancholywaterslie./Thewaveshavenowaredderglow-/Thehoursarebreathingfaintandlow-/Andwhen,amidnoearthlymoans,/Down,downthattownshallsettlehence,/Hell,risingfromathousandthrones,/Shalldoitreverence.) “也许,一开始就应该由奥利弗告诉你,我们的战争已经开始了,埃文。” 学者的话给了一种极度忧郁的气质,似乎对人类来说,悲伤和怜悯都成了不必要的品质。 埃文知道自己的脑子并没有多聪明,可以说厚得像城墙,挡住了智慧的进入,年轻的骑士脸上发烧,他皱起眉,不是因为对自己的表现而羞愧,是因为学者对生命的冷漠让他无法理解,更不理解言说的我们的战争是什么。 奥利弗已然脱离了危险。埃文起身,俯视着学者,想说些什么。埃文向远处望去,沃杜布一片灰暗,零星的火光很容易计算,一些在离开内城,而剩下的,把它们连起来的是沃杜布人的哭嚎声。这个情景让埃文的右手五指开开合合,最后锻成拳头。一种不可平复的情绪在埃文心中涌起,他简单地行了礼,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和学者保持了距离。 某人的笔记:你自己眼中有梁木,怎能对你弟兄说,容我去掉你眼中的刺呢? 学者没有完全关注埃文,他说到:“我知道了,你做出了你的选择。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刚才的态度而生气。有一件事是你要知道的...凡人终有一死...” 安东尼奥讲到死亡前,沉默了,好似言说它的时候需要沉寂。 最后,仅仅提醒埃文:“你去吧。有人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