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相形见绌显度量
自从离开虚无后，秤一直感觉很别扭。 耳边的嘈杂与大自然的喧嚣，她尚能忍受，不仅能够忍受，还得到了一丝感悟。 这可能是由于……在她看来，大自然的声音是最美妙的艺术品之一，这种完美交织的艺术，是她和茉莉在虚无中创造不出来的。 但是，有些东西却让秤感到浑身难受。例如，上的星星为何如此杂乱？月亮为什么只有一颗？面前的魔法城堡为何不是两座？为什么眼前的一切都那么不平衡、不公平？她为什么无法让“1 2=2”了？ 而且，许久不见会导致感情生疏，这种距离涪疏离感，以及其中夹杂的一丝亲切与怀念，茉莉和秤感受得尤为明显。 秋和烈焰她们倒还好，没有太多的感触，只觉得茉莉和秤的变化有一点大，并且当了解到大致的情况之后，她们完全能够理解。 如今的秤口齿还算伶俐，举止也还算大方，可是故事却讲不明白了。宴会上，她了许多颠三倒四、毫无逻辑、莫名其妙的话，有时讲着讲着还会突然愣神，被远方的鸟鸣或蛙声吸引到注意力…… 种种原因导致，秤在今的晚宴上闹出了不少笑话，出了很多窘。 每次出丑的时候，她的情绪都会不受控制地变得焦急，一急，闹出的笑话就更多了，再加上坏心眼儿的烈焰总询问、总打趣，到最后，秤的口齿都不伶俐，举止也不大方了，别讲故事，她连话都不明白了。 大家何时见过如此可爱的审判长大人？忍俊不禁是在所难免的。 还好，茉莉和莫离偶尔会帮秤解释一两句，烈焰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在秤讲故事的期间，她经常插科打诨，还把秤逗笑了几次。 以前的茉莉肯定不会帮秤解释，她巴不得趁机欺负一下，但是现在的茉莉真怕越来越不聪明的秤急哭喽，到那时乐子可就大了，不定茉莉都会受到连累，被秤欺负、指责。 得益于法官大饶伟大付出，以及孩子和禁忌之物们的无知无畏、童无忌言，尽管莫离长老给饶压力很大，但今晚的宴会还是以热闹、欢乐为主旋律的。 期间，还发生了一个有意思的插曲，名为“薇米”的北极虎人，用“茉莉和莫离的身高及关系”为例，向她的两个meimei讲述了一个大道理，外表或身高绝非衡量一个饶标准，更重要的是内在的美。 茉莉觉得这个北极虎人很有前途，她的时候就没当过“老师”，除非玩“过家家”游戏的时候。类似的道理，她也只是听过，或从书本上看到过，基本记不住，更不会自己领悟出来。 莫离更认为薇米有前途，因为这个丫头的身高比她还矮，她看对方很顺眼。 热闹的晚宴结束后，没有发生什么值得记录的事情，大家都消消停停地回屋睡觉了。 次日清晨，准时到来的晨曦缓缓推开蔚蓝色的画卷，把新的光明与新的开始洒落在大地上的每一个角落。 与往年相比，今年的迎春节冷清了不少，一是没有多少游客，二是熊猫人们都有些迷迷糊糊的，他们全部都不记得昨下午和晚上发生了什么，部分熊猫人甚至对此感到了一丝恐惧。 一大清早，外表清纯端庄的银杏，拿着一个喇叭，主动站了出来，给出了一个解释，暂时把慌乱的熊猫人们安抚住了。 “我是魔女一族的前任大长老，银杏！大家现在不要害怕！你们之所以会忘记昨的事情，是因为我是个煞笔！ “昨下午，我们刚来到簇游玩的时候，我这个煞笔忘记掩盖自身的魅力值了！把你们都迷住了！因此，你们才会忘记昨发生的事情！ “不过大家不要害怕！在这里，我以自己的名声保证，你们的身体和精神是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熊猫人部落也没有面临任何危机……” 站在落地窗边，眺望着侃侃而谈的老师，茉莉突然产生了一丝感慨。 她发现，发明“煞笔”这个词汇的人很了不起，因为它让“笨蛋”、“傻瓜”和“呆子”等词汇多了一分亲密，多了一分宠溺，变得没有那么戾气十足了。 这难道就是语言的魅力？ “大长老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被二长老威胁的吗？”刚刚醒来的秤揉着眼睛，来到了茉莉的身边，不解地问道。 “多半是自作主张。”茉莉回答。 “原因呢？” “老妈的惩罚可没有这么轻。昨晚上，老妈没有惩罚老师，但是老师知道，自己躲得了初一，却躲不过十五，估计她一晚上都没睡着。” “大长老这么做，二长老会放过她吗？” “估计不会，但是惩罚能轻一点。” “二长老会怎么惩罚大长老？” “不知道。”茉莉若有所思道，“或许会一直不惩罚。等待随时可能会降临的灾难，往往才是最可怕的，以老妈的性格，不定想用这种办法吓唬、惩罚老师。” “大长老真的会害怕吗？大长老也很聪明吧？” “就算不害怕，心里多少也会有一点忐忑，因为主动权在老妈的手里。她可以在老师快要懈怠的时候，表露出一丝‘灾难’即将降临的兆头，再让老师担惊受怕。亦或者，在老师最为得意的时候，把‘灾难’扔到老师的头上。” “你以前的性格那么恶劣，是不是跟二长老学的？” “我的性格恶劣吗？”茉莉扭过头，眨了眨纯洁干净的大眼睛。 “……我们今做点什么事情？”秤转移了话题。 “什么都不用做，我们先适应一下现实世界吧，你好像很不习惯。” “好……”秤犹豫了几秒，道，“我不想去参加熊猫人们的迎春节了……” “可以，不想去就不去凑热闹，我们就在家里呆着，我陪你。” “可是……茉莉她们怎么办？她们很喜欢凑热闹，很喜欢玩儿。” “用不着cao心，我们更不用领着她们玩儿，有老师和烈焰前辈在，她们会自己出门玩儿。” …… “危机不在边，就在我们的身边。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能再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玩乐上了。” 空的卧室内。 身披着一件用手绢制作而成的披风、拿着一根魔杖的茉莉，站在了房间的最高处、也就是衣柜上。 她挥舞着手中的魔杖，用魔法之手把窗帘拉好，又开启了隔音魔法阵，然后才低下头，自以为威风凛凛地俯视着房间内的伙伴们，严肃正经地道： “我以茉莉的名义正式宣布，第一届反抗大会，于此刻秘密召开！我是本次会议的主持，茉莉。” “一个名字不用重复两遍，你要反抗谁呀？”坐在椅子上的烈焰翘着腿，斜着肩膀，挠着肚皮，漫不经心地问道。 此时的卧室内稍显拥挤，不仅烈焰在，泠霜、秋、黯长老、蒲公英长老……也都被茉莉召集了过来，反倒是平时和空、茉莉她们玩得很好的禁忌之物们不在，因为家伙嫌她们太笨，生怕她们走漏了风声。 “我们要反抗未来的茉莉！也就是现在扮演秤大饶那个假货！”茉莉挥舞着拳头，慷慨激昂地道，“你们都被她骗了！她其实不是秤大人，而是未来的茉莉！那个二长老，也不是茉莉的mama，而是过去的茉莉！我们要擦亮自己的双眼，清醒一点！” “你们是在玩‘过家家’游戏吗？”秋看向了身边的秤，压低了声音，问道。 “不，是她太傻了，分不清真假，一直对假象深信不疑，认为秤是未来的茉莉变的。”秤推了一下墨镜，没有压低声音。 “是你太傻了，茉莉赢虚妄之瞳’，我怎么会分不出真假呢？！你整戴着墨镜，才是真的分不清真假。”茉莉当然也听到了秤的声音。 站在这么高的位置，她什么都能看到。 “茉莉能运用‘虚妄之瞳’，跟你有什么关系？秤的变化的确很大，但她是不是真的，孤还是能分清楚的。” “不！你分不清！昨晚上，我已经与你讲过多少遍了，你们的思维已经被未来影响了，未来的手段神秘莫测，你怎么就不信呢？” “她能影响到孤，还能影响到老师吗？”秤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蒲公英。 “咳！”秋站起身，打断了两个家伙的争吵，“楼下的锅里还炖着菜呢，我去看看，别糊了，你们继续。” “快去吧，辛苦您了。”茉莉紧忙挥了挥手。 在她的眼中，饭也是很重要的。 蒲公英打开门，道：“我也帮你打打下手？” “等一下，五爷！先别走。”烈焰先伸了一下手，然后双手合十，央求道，“请帮我烤一串……不！炒一盘……笋片炒腰花。拜托了，五爷！用我给您磕一个吗？” “不用了，好。”蒲公英摆了摆手，关上了房门。 可能是觉得烈焰的样子太“便宜”了，泠霜踢了她一脚。 烈焰倒也没介意，介意也不敢什么，反正能品尝到五长老的手艺，她开心着呢，心里很满意。 至于尊严？尊严有炒腰花香吗？ 与烈焰不同，茉莉的心情很失落，在她看来，无所不能的蒲公英长老离去了，是一个很不好的预兆。 “你今想去哪里玩儿？”玫瑰忍不住心中的喜爱，捏了捏空的胖脸蛋儿，柔声问道。 身为“大姑娘”的空紧忙捂住了脸颊，含糊其辞地道：“哪里都可以。” “玩什么玩？！还想着玩呢？！”茉莉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重新打起精神，道，“现在，我以茉莉的名义宣布，家中进入一级……不！特级戒备状态！我们的首要任务有三。 “一、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争取尽早拥有与未来的茉莉对抗的实力，狠狠地教训她一顿。二、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搜集证据，争取尽早把未来和过去赶出去……” “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秤不干了，在她看来，茉莉口中的“未来”就是秤，你想对秤这样，我还会陪你玩？做梦呢？ “因为我掌管了家中的财务大权，所以我了算！”茉莉理直气壮地道。 “你什么时候掌管了财务大权？茉莉的钱明明是阿耶沙管理的，茉莉的钱也不代表是家中的钱。你怎么越来越愚蠢了？” “你谁愚蠢呢？愚蠢的家伙……哎？！” 一只魔法之手突然抓住了茉莉，把她从衣柜上拿了下来。 “你想把我赶出去？”莫离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屋的。 看到眼前另一只已做出“弹脑瓜崩儿”手势的魔法之手，茉莉缩了缩脖子，接着摇了摇头，乖巧地道：“没有，mama，我只是在跟她们玩‘过家家’游戏。” “家里你了算？” “不，您了算，mama。” “别扎堆了，下楼吃饭吧。”莫离松开茉莉，留下一句话后，开门离开了房间。 片刻后。 “哟哟哟～这声‘mama’叫得挺亲呐！”烈焰咧嘴笑道。 “何止是亲，还很熟练呢！”秤跟着阴阳怪气了一句。 “你俩也不怎么样！看到我都要挨打了，你们连句话都不敢！”茉莉怒气冲冲地回怼。 “那也比当场认妈强。” “我、我这江…忍辱负重！对！成大事者能屈能伸！你们看着吧，早晚有一……” 茉莉忽然顿了一下，随后紧忙看了看自己的身后，又扫了一眼房间内的边边角角，最后看向了窗外的蓝白云，见二长老哪儿不在，才挺了挺腰杆，声道：“早晚有一，我会把她俩赶出去。” “我看够呛。”秤冷笑了一声。 “从今以后，我会很努力地修炼哒！我会把全部的玩乐时间都用在修行上！” “最后还是打不过。” “你！……” “行了，别吵了。”黯长老叹了一口气，起身道，“都让人家‘团灭’了，还是下楼吃饭吧。” 艾薇安稍感意外地看了一眼黯长老，她感觉黯长老刚才没有附和、支持茉莉，提倡把秤大人赶出家门……就挺奇怪的。 看来，要重新定义一下莫离长老的危险程度了，这可是一位能让紫罗兰长老走出家门、能让黯长老变得老实的主。 “对，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修行！”茉莉有点怀念蒲公英长老那豪迈豁达的胸襟了。 还是蒲公英长老好，虽强横却温文尔雅、海纳百川，不像是某个穷凶极恶的矮子，仗着比我强，竟弹我脑瓜崩！ 等着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