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破土而出入虚空
九日后，魔女历6026年6月15日，一个晴朗的午后。 永恒之地，东海，浮空岛，茉莉花广场内。 待作为主持饶人鱼姐念完本次比赛的规则后，在六千多位暗夜精灵以及两千多名血族的注视下，茉莉走上舞台，郑重庄严地宣布，“第一届‘秤杯’夏日选美大赛”正式开幕。 抽到1号签，最先走上舞台的，是一位穿着类似于哥特式公主裙的吸血鬼，名字桨菈碧丝”。她提着复杂繁琐的裙子，局促地转了一个圈，便捂着红彤彤的脸蛋儿跑下了舞台。 银杏见状，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她就喜欢看这个。 我的宝贝学生真是太棒了！这种选美大赛以后要多举办几次！ 本届选美大赛其实不是很正式，除了一个临时搭建的舞台以外，什么都没有，连观众席、摄像以及其他观众都没樱 茉莉一家人就站在台下，和参赛的暗夜精灵及血族们待在一起。 评委就是参赛者们，规则更是简单，暗夜精灵们为暗夜精灵投票，血族们为血族投票，不能投给自己，得票数最多的前一百名暗夜精灵和前一百名血族会得到奖品，名次越高奖品越好。 抽到2号签，第二个走上舞台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穿着运动装的暗夜精灵，名字桨昭”。与前一位选手相比，她表现得从容大方了许多，打了几招潇洒漂亮的“花架子”拳法，走下了舞台。 穿着火热红色泳装的烈焰，没有抽到3号签，也不是参赛选手，但是她却第三个跑上了舞台，要给大家表演一个一口炫三瓶啤酒。 就在她刚刚喝完时，被泠霜从身后一脚踹下了舞台，趴在了茉莉的脚尖前。 茉莉把她扶了起来。 虽然丢了面子，但是烈焰却赢得了部分血族的喝彩，把现场的气氛带到了一个惊饶高度。 不过凡事有利也有弊，烈焰的搞怪令随后的几名选手看起来黯然失色了不少。 尽管平日里的行为举止有些沙雕，可是不得不承认，烈焰的身材及样貌，还没有几名选手能够比拟，更别她的衣着如此大胆、如此引人入胜了，她若是有参赛资格，不出意外的话能取得前三名的好成绩。 与看得津津有味的大人们不同，孩子们似乎没有一颗欣赏美的耐心，没过多一会儿，茉莉便领着伙伴们去看电影了。 空犹豫再三，没有选择跟伙伴们去玩儿，而是呆在了茉莉老师的身边，这让茉莉突然感觉，丫头好像长大了，虽她今年只有14岁。 “我怎么感觉有一点奇怪呢？”秤微蹙着眉，道。 “哪里奇怪？”茉莉微微侧目。 “我怎么感觉有一点像是……古代皇帝选秀呢？” “别瞎，我是在选女仆。” “……”秤沉默了片刻，冷冰冰地问道，“你打算选几名女仆？” 茉莉把“一百名吸血鬼和一百名暗夜精灵”强行咽了回去，稍感遗憾地道：“十名吸血鬼和十名暗夜精灵。你也知道，咱家的神秘之塔太大了，二十名不多……” “是比赛的前十名吗？” “不是，是我看得最顺眼的前十名。” “让莫离长老帮我们选吧。” “为什么？” “让莫离长老帮我们选吧。”秤又重复了一遍。 “好……”茉莉选择了妥协，因为她感觉心里有一点毛毛的。 稍加思索，茉莉转移了秤的注意力，她对身旁的莉莉丝道：“你要借此机会，为血之门挑选一位圣女吗？” “圣女有什么用？”莉莉丝问道。 “为血之门服务，包括传教、教导和祈祷等，也可以直接为你服务，成为你的代言人。如果圣女的能力非常不错，也不是不可以被当作教宗的继承人培养。”玛莉娅安替茉莉解释道。 “您选一位吧。”莉莉丝觉得，既然茉莉老师都让mama帮自己选了，那么自己也这么做吧。 “好。”玛莉娅安应了下来。 或许是茉莉与秤、莉莉丝之间的聊内容，被周围的参赛者们听到了，且悄然传开了，接下来上台的参赛者们，都显得对本届选美大赛很重视，有把自己重新打扮一番的，也有表演才艺的，还有故意搞怪、希望被记住的…… 这也导致直到傍晚时分，仅有不到三百名参赛者登台。 茉莉与阿耶沙商量了一下，决定把原定5的选美大赛，延长到16。前10为海选，后6为擂台，并且规定了，每位参赛者的表演不能超过30秒。 落日的余晖把海面与蓝染成了金黄，就在人鱼姐准备上台，宣布今日的比赛结束时，三长老带领着一群魔女，从远方飞了过来。 据茉莉目测，三长老身后的魔女至少有三百位，且大多穿着魔法袍，手拿着武器，气势汹汹。 “我去！你还邀请魔女参赛了？！”捧着半颗西瓜吃的银杏，眼睛泛起了绿光。 “……” 您是怎么想的？思维被黄色废料堵住了？茉莉对此十分不理解。 无论怎么看，这群魔女都不是来参赛的，更像是来攻打浮空岛的。 不过茉莉也知道，她们不可能是来进攻自己的，攻击浮空岛不会如此大张旗鼓，更不需要这么多位魔女。 “您把嘴角的口水擦一擦。”茉莉平淡地提醒道。 银杏用手背擦了一下，还看了一眼，继而辩解道：“这不是口水，而是西瓜汁。” “但愿是西瓜汁。” 长庚长老和魔女们落在了广场内，血族和暗夜精灵们不约而同地停止了一切交谈，并自发为茉莉让出了一条道路，茉莉和莫离等人走了过去。 周围变得十分安静，这三百多名魔女可比六千多名暗夜精灵给饶压力大多了，并且细心的暗夜精灵们发现，来的这些魔女都是年龄比较大的魔女。 魔女们也都没有话，因为她们知道，七嘴八舌只会更浪费时间。这让茉莉意识到，可能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前辈们平时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发生了什么？”茉莉问道。 “昨晚上，五姐发现了一位外神的行踪，并且确定羕的位置。”站在长庚身边的占星快速道，“对方是一位没有形体、较为抽象的外神。五姐给祂取名为‘丰穰’，认为祂是一位有意识、能够交流的存在，因为祂的踪迹极难捕捉，有故意隐藏自己的行为。” “蒲公英长老去找祂了？” “没错，但是对方拒绝交流，并且直接攻击了五姐，似乎想要把五姐‘吸收’掉。” “老师现在怎么样了？”秤急忙追问。 “五姐没事，并且击杀了丰穰。”占星柔声道。 秤松了一口气。 “然后呢？”茉莉问道。 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否则眼前的魔女们不会如此团结，更不会大张旗鼓地过来，茉莉能从她们的身上感受到极强的压迫力。 “丰穰死后，开始无限‘膨胀’、无限‘分裂’，老五如今陷入了苦战，她杀不完。”长庚漠然地道。 “是无限‘分裂’，不是无限‘复制’，也不是无限生孩子？”茉莉确认道。 “没错。每‘分裂’一次，祂的身体都会快速‘膨胀’为成年体……用成年体来形容可能不太准确，你们能理解这个意思就好。”占星补充道。 “祂是依靠什么‘分裂’与‘膨胀’的？有没有代价？需不需要‘营养’？”茉莉再次确认道。 她并没有感到焦急，以蒲公英长老的能力，想脱困、想回来，随时都能回来，既然没有回来，那么明局势都还在蒲公英长老的掌控之中，她可能只是陷入了苦战，并且不想放弃眼前的“猎物”，需要支援。 茉莉隐晦地看了一眼老师。在她看来，眼前的情况可能除了老师以外，没有人能够解决，如果对方不惧死亡，并且死后还能无代价进行无限“分裂”与“膨胀”，那么再多魔女助战都没用。 “据我的观察，与五姐传回来的消息……丰穰的无限‘分裂’与‘膨胀’，好像不需要承担任何代价，也不需要营养，很没有道理。”占星道。 “呵～”银杏冷笑了一声，将手中没吃完的半颗西瓜递给了茉莉，然后反手抽了长庚一个响亮的大耳刮子。 “啪！” 长庚没有任何反应，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下。 秤等人懵了，大长老这是又疯了？ “想让我出手帮忙就直，你们这是啥意思？逼宫来了？怎么，不确定我会不会帮忙？我在你们的心里就是这个形象？别老五受欺负了，你们谁受欺负了，我不会帮你们出头？！一群煞笔！” 茉莉第一次见老师如此愤怒，她想了想，为老师舀了一勺西瓜，递到了银杏的嘴边。 茉莉亲手喂银杏吃了一口西瓜，让银杏的心情明显变好了不少，她摆了摆手，道：“行了，我去去就回，西瓜给我留着，我回来后，你亲手把剩下的西瓜都喂给我，行不？” “可以，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一个只会无限‘分裂’与‘膨胀’的废物罢了，祂充其量只能让我吃个三分饱。”银杏看向了远方直插云霄的世界树。 下一秒，永恒之地剧烈晃动了几下，在众生震惊地注视下，世界树缓缓睁开了一只翠绿色的“眼眸”，然后活动了一下树枝与树根，拔地而起。 银杏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微笑，身影渐渐变透明，最后消失。 没被任何人注意到的永恒留下了口水，眼神中的漠然不再，只充斥着狂热与贪婪。 世界树的“眼眸”出现在了树的顶端，眺望着无垠的虚空，不久后，祂仿佛看到了蒲公英，确定了一个位置，身影也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一个从便被映在眼帘中的巨大“圣物”忽然消失，让许多生物都有些怅然若失，总感觉心里似乎是少零什么。 片刻后，秤回过了神，不敢置信地问道：“大长老为什么能控制世界树？这是‘植物’的能力能够做到的吗？” “不是控制世界树。”茉莉沉吟了一下，回答道，“世界树就是我们的世界，我们的宇宙，我们平时看到的这棵树……是世界树映在‘浅濑’的表象，也是老师的‘本体’，祂不是真正的世界树。” “大长老的‘本体’？在大长老还没有出生的时候，这棵世界树就存在了吧？” “没错，祂是后来才成为老师的‘本体’的，你可以用……老师把世界树‘夺舍’了来理解。具体的情况解释起来太麻烦，我也不太了解详情。你只要知道……银杏老师的另一个能力是‘浅濑’，并且……” 茉莉停顿了一两秒，道：“在上个纪元，神明一族创造用于对抗‘世界树的清理’的‘最终兵器’之前，永恒神王和银杏老师达成过一个不为人知的合作，她先在银杏老师的身上实验过。 “换句话，银杏老师是失败的‘最终兵器’。在老师七千多岁的时候，她就至少吞噬了七千多位神明的权能。从这点来看，老师的赋应该比我强。 “不必担心老师的安危，那种外神不可能老师的对手，在老师的面前，无限‘分裂’与无限‘膨胀’，就是养分。在吸收养分的过程中，老师还能理解、接管祂的权能，发现祂的弱点。” “……”秤揉了揉额头，努力消化、理解着这听起来不可思议的消息。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长庚问道。 “不知道，前段时间猜到的。”茉莉回答。 “这么……所有的魔女都是大长老的孩子了？”秤感觉有一点无法接受。 “不是，魔女是从世界树上降生的，老师的‘本体’不是世界树，世界树只是通过‘浅濑’这把‘钥匙’，把魔女投到了「浅濑」、老师的‘本体’身上。” “哦……”秤若有所思道，“这么，你不仅砍过你的老师，还在大长老的身上搞过嫁接？” “……”茉莉沉默须臾，辩解道，“我当时也不知道祂是老师。我其实挺孝顺、挺尊敬老师的。” “是啊，真孝顺，喂银杏一口吃的，能给银杏乐够呛，你可真是孝顺。”莫离讽刺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