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屠夫与电锯
经历三次死亡，纪舒辰摸清了鬼怪的底细。 他们由二年级生扮演，外表看上去可怖，实际上没有什么超常的能力。 打起架来，以纪舒辰常年的格斗厮杀水平，只要避免群殴，他还真看不上那些学长。 几个不成人形的鬼怪，倒在纪舒辰脚边，他数落道：“僵尸、丧尸、吸血鬼，能藏墓地里的，都让你们想到了。还有食尸鬼没？再来几个让我热热身。” 一个佝偻着身体的墨绿色怪物，刚爬出坟墓，被纪舒辰吓得缩了回去。 掰断一只骷髅的手臂，纪舒辰戳了戳女生：“别哭了，我没跑。” 看到骷髅手，女生吓得抱头鼠窜，脑袋直接埋进了土里。 “你是要闷死自己？”纪舒辰忍不住笑了，揪住女孩的外套，硬把她拽起身来。 纪舒辰撑开女生的眼睛：“看清楚，我不是鬼。” “你，没死啊？” “会不会说话？你要是再哭我可走了。”纪舒辰威胁道。 女生听话的闭上了嘴。 “我看你被欺负的够惨，想不想报仇？” “不要。” “啊？”这回答是纪舒辰没想到的。 “我只想平平安安坚持到测试结束，能拿C就够了。” “就你这还平平安安呢？到现在死了几次了？” 女生偏着头算了算：“十三次，还是十四次。” “你比我可猛多了。”纪舒辰瞪大眼睛称赞，“这样，我们做个交易。你帮我一个忙，我保护你接下来不受欺负怎么样？” “什么忙？” “很简单的，没一点难度。” “你不会又骗我吧？” “我从不说谎，骗你是小狗。” 女生歪着头想了一会：“说话算话。” 纪舒辰露出诚挚地笑容，一副憨厚的模样，肯定地点着头。 医院，住院部。 白炽灯一明一灭闪烁着。 不知从何而来的寒气，令整栋房屋冷得好似冰库。 王海赤着臂膀，只在身上挂着一条染血的围裙。他蹬开一间间病房，搜寻着新生的踪迹。他是午夜的屠夫，以电锯给人带去恐怖。 屠夫身后跟着的，是容貌丑陋的科学怪人，两人魁梧壮硕，两米的身高，要进病房都有点费劲。 他们用一个学期的夜宵打赌，比谁获得的人头数量更多。 由于担心对方作弊的原因，他们一直走在一起，只比谁更早发现猎物，下手更快。 拉动电锯，王海将房门锯作无数碎片。 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半小时前，他遇见了那个没有隶属家族的新生，也就是纪舒辰。 想起自己好心带纪舒辰去办公室，费劲口舌没有得到任何回报，王海就一肚子的火。 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追捕的时候，却被纪舒辰用手术刀扎穿了数十个血窟窿。如果不是科学怪人及时围堵，纪舒辰就从窗口翻了出去。 因为这事，科学怪人对他好一阵嘲笑，王海更落后了科学怪人两个人头。 王海恼怒地挥舞起电锯，科学怪人退缩了几步，喊道：“不带这么玩的，砍队友那可算是认输。” “谁要砍你了？跟你一起太墨迹，转半天一个人也没碰到。” “你以为我想和你一起？还不是你一玩游戏就耍赖。” “说得你不耍赖一样，上次打牌谁出的老千。” “行了，咱谁也别说谁。就这一次虐菜鸟的机会，错过可就没了。” 从张老师任职以来，因为他的梦境与测试契合，百鬼夜行算是每年的保留项目。 新生入学都会经受学长的洗礼，等升上二年级，测试就是绝佳的报复机会。前一年所受到的惊吓，都将在这次测试中，传递给下一届的学弟学妹。 手持电锯，王海敲击着楼梯的不锈钢扶手，“铛铛”的响动，带着压迫感回荡在住院楼里。 转过台阶，王海看见楼下有一男一女瞪着他，三人面面相觑，科学怪人推了王海一下：“你堵着楼梯干嘛呢？” “好啊，你居然还有胆量回来。”王海大喝一声，再见到纪舒辰，他差点把电锯给砸出去了。 面对王海，纪舒辰没什么反应，女生却差点被吓哭，喊着：“你又带鬼来吓我，不是说好没危险的。” “这哪是带鬼吓你，明明是我们自己找的鬼。”纪舒辰狡辩，“我也没说过没危险，我只是说简单。等下你只管跑就行了，这不难吧。” 女生哭丧着脸问：“往哪跑？” 纪舒辰指着右边的楼梯，小声说：“到了尽头往上跑，不要回头。” “你们嘀嘀咕咕什么呢？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吗？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王海扯动拉绳，锯链极速转动，带起一阵白烟。 “还愣着干嘛，不赶紧跑？”纪舒辰推了一下女生。 女生朝右侧走廊跑去，一边跑一边有泪水掉落。 两步跳下楼梯，王海作势要追，一柄手术刀破空射来，刺入了他的后背。 纪舒辰不满意地说：“我想扎你眼睛的，怎么偏了那么多。” 成功激怒王海，纪舒辰掉头就跑。 眼看王海双眼充血跑了，科学怪人挠了挠头，朝女生跑得方向走去。 住院部有左右和中间三条楼道，两旁的楼道比较狭窄，王海走在其中，手中电锯不停磕碰。 王海需要五秒才能走上的楼梯，纪舒辰攀着栏杆的间隙，一秒不用就爬了上去。 看着王海笨拙的步伐，纪舒辰还有闲暇时间，停下来进行嘲讽攻击。 王海喘着粗气，他不是累得，而是被纪舒辰气得胸闷气短，拿着电锯几欲发狂。头顶有桌椅碰撞的声音响起，抬头望去，不知纪舒辰把哪里的办公桌扛了过来，从楼梯上砸下。 高举电锯，办公桌一分为二，断作两半，王海也被砸了个趔趄，杵着电锯才稳住身形。 趁这机会，纪舒辰飞身越过护栏，骑到王海肩上，双手刺向王海眼眶。 王海眼前一黑，扬起了手里的电锯。 纪舒辰身形一晃，避开电锯，擒住王海手腕，身体猛地发力，电锯撞到墙上，脱手飞出。 两人从楼梯上滚落，纪舒辰用十字固的架势锁住王海。王海手臂反折的角度，超出了骨头承受的范围。 按常理，此时的王海应该痛到失去反抗的能力，但梦中是没有痛觉的。 他发狂地站起身，挥舞着手臂，把纪舒辰朝墙角砸去。 剧烈的撞击，纪舒辰感觉肋骨出现了破碎。 他放开手臂的钳制，腿部用力，身形一荡，拔出了插在王海后背的手术刀。 也许是觉得这点伤口不痛不痒，王海没急着拔出，留到了这时。 手术刀的锋利，轻而易举划破了皮rou，绕着脖子一圈下来，虽不至于斩断头颅，可通往大脑的主要输血管道，都让手术刀给切断了。 王海意识逐渐模糊，他倒地前，纪舒辰用他身上的围裙，包住了他飙血的脖子。 “这样，你就应该不会死得太快了。” 以纪舒辰的经验，失血在梦中并不代表着死亡，但会让人感觉虚弱和眩晕。 他走到楼梯口，捡起王海掉落的电锯，拽动拉绳，看着锯链飞快地旋转，纪舒辰露出了笑容。 费尽心思跑过来这一趟，总算没有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