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光阴之环
蓝星位面。新林市，南府路小院。 静室中，依旧香雾缭绕，一柱香尚未燃尽，李全的身影悄然浮现在蒲团上。 临走前，李全终究还是答应了弗雷德的请求，允许他将契约传承给后代。 那件至高神器，也被李全带了回来。 这将意味着，哪怕有契约为坐标，李全也无法再进入兰特位面。 “还真是可怕呀……”李全坐下之后，长出口气，平复心中紧张。 以前没有三魂七魄，哪怕掌握再强的力量，也如同盲人摸象，对周天灵异，毫无所觉。 但这次李全可以清晰察觉到，才一入异界，便有至少数十道庞大意志，从九天之上垂落在自己身上。 每一道意志，都极为宏大，庞大到犹如一个世界的意志。 而且这些意志是很突兀的出现在李全心底，就像心里突然闯入了另一个人。 要把他从内到外，看得通透一般。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凝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发的多。 尤其是当李全从弗雷德手中接过装有至高神器的宝匣时。 那一瞬间，至少已有数百道意志，或远或近，透过重重虚空壁垒，延伸在李全身上。 李全时刻都浑身紧绷。 但令人奇怪的是，这些强大意志，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分毫情绪透露。 就只是一直静静注视着李全一举一动。 一直到李全消失在异界，这种被无数目光注视，如芒在背的感觉才被隔断。 李全心中依旧有些起伏不定，沉吟许久，也没想通其中关键。 只能暗暗宽慰自己道：“或许是祂们有什么顾及，不敢或不能轻易出手……” “但不论如何，祂们的力量，应该暂时还无法透入蓝星位面！”想到这儿，李全心中才多了几分莫名安全感。 ………… 将纷杂念头压下，不论有何远虑，也得先顾好眼前。 取出那方精美宝匣，缓缓打开，只见匣中以红绸为底，盛放着一圆盘形物件，形如灰朴朴一块石磨盘。 整体呈圆形，约莫脸盆大小，由圆盘中心向外，有许多细小的奇怪刻痕，像是罗盘。 “这就是那所谓至高神器，光阴之环？这貌似跟环没有半点联系吧？”李全有些无语。 捞在手上看了看，入手很重，像一块秤砣。 说是光阴之环，但看这宝物外形，倒像是“日晷”或者罗盘，更贴切些。 端详片刻，李全按弗雷德所传授，念叨了几句咒语。 霎时，掌中一轻，石盘之上，丝丝流光溢彩显化，光芒照得李全面上氤氲一片。 随着光芒闪烁，整个石盘都发生变化，竟然渐渐化作通透玉色，入手处，一片温润。 那耀眼流光，耀得整个房间光彩一片，几乎令李全有些睁不开眼睛。 数息之后，光芒才渐渐暗淡，李全念头一转，玉碾边缘飞出一环毫光。 由芥子大小，须臾涨至米许方圆，呈彩色。 这个毫光彩环，李全很熟悉，每次被召唤穿越，也即是被这光环所保护。得以化身纸片人，穿梭于不可知不可测那种阴影之界。 只是之前从没时间细细观瞧，如今这彩色毫光，却就停在李全面前，任由打量。 这时才有暇仔细看去，毫光之中，竟也是数以十万、百万计的细小符文。 如同《死灵法典》一般，也是那种毫篆上下游动，组成各种奇怪字句。 只是很明显，比之《死灵法典》这些符号，还要更加晦涩玄奥。 “法典是有形有为之法，光阴之环上，则是上德无为之道。” 又是那种“神而明之”的感觉，李全观看毫光，明明不得半点要领，心中却莫名生出体悟。 少倾，彩色光圈似乎找不到目标，也不由李全控制，便自行散去。 整個光阴之环，也散去所有氤氲异象，重形化作灰朴朴石碾。 接下来，任由李全再如何催动咒语，这件宝物，也始终不再展现异象了。 “这种宝物，确实不是我这个档次可以参悟的，时机未到，时机未到啊……”李全心里碎碎念一番。 不过倒也不是毫无所得，至少这些神器虽然自晦，却也如《死灵法典》一般，不须参悟具体，就能让主人简单使用一二玄妙。 与之前了解差不多，只要有坐标，就可以有限度的将一些东西套入本界。 但注意，是套，而不是李全此前所理解单纯的召唤。 那彩圈的功能，着实有些霸道的，不管隔多远、不管是什么生物。 只要被光环套中，就会无法抗拒的被拉过来。 知道怎么使用，也就行了。目前阶段，李全并不奢求从这些神器中参悟出什么天地大道。 将宝物收好之后，李全又研究了一番新得的圣物，空幻女神之镜。 ………… “可惜，没有魔法能量补充，这空幻之镜，也最多能用个五六次……”半晌之后，李全沉吟着走出静室。 空幻之镜的用法、玄妙程度，早在异界李全就有过多次实验了。 可谓是法域撑开之后，方圆十万米内，一切都由李全主宰。 改天换地，或瑞彩纷纷，或化风化雾、花开顷刻，如神如魔。 而且因为异界天地之间，充斥着活跃魔法物质，空幻之境不仅强大，使用次数也是近乎无限。 在静室之中，李全略微展开过空幻法域，如果使用最大威能，差不多也可以笼罩周围上万米。 比雷霆圣物的几千米影响范围还要大些 只是如果完全这般使用，最多一天，这个空幻女神之镜，就得完全耗尽其中魔法特性。 就算省着用，每次用个几分钟、半小时。估计也用不了几次，就得耗尽本源。 这些圣物的本源，无法补充，耗尽了也就耗尽了，连灰烬都不会留一丝。 用了这么久的圣器，李全也摸清了这些圣物的一丝运行原理。 这些圣物的原理，也就是以其中核心一点法性，驾驭天地之间的魔法物质。 世间没有魔法物质，法性就会消耗。 就像是《西游记》中，孙悟空学艺初成时，对菩提祖师说过：“弟子近来法性颇通，根源亦渐固矣。” 所以得以一窍通时百窍通，梯云登天、潜渊缩地。 而圣物中那丝核心法性，其实也就是原主人对天地万物之道的理解，以之驾驭天地。 没有魔法物质，法性虽厉害玄妙，但消耗的，就是“根源”。 ………… 刚下楼梯，一道黑影就快速扑到李全怀中。 “主人！！”黑猫十三双爪抱住李全肩膀，在怀中一脸乖顺的舔着李全面颊。 李全赶紧把脸转开，看着一脸谄媚之色的黑猫，颇无语道：“你说吧，又想让我给你买啥？” 这只黑猫，性子极为桀骜，而且从来记吃不记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那种。 只有每次有求于人，才会这样百依百顺，乖的不得了。 达成目的之后，就立即转换性格，高冷孤傲，对李全爱搭不理。 “我想要个最新的爱疯十二，主人您给我买一个吧……”黑猫疯狂舔着李全的手掌。 “之前不是给你买了手机嘛，不行！”李全很干脆的将黑猫扔到地上，自顾自向楼下走去。 “那破玩意儿，二手的吧？像素实在太差了，完全拍不出我阴阳十三的半分盛世容颜！” 黑猫行走在楼梯狭窄栏杆，几个纵跃，便再次钻入李全怀里，摇着尾巴。 “我没钱，也没空！支持国产，从你我做起！” “我这都是为了你啊主人，这次是投资，你只要投资给我两万块，我开直播，肯定能火！” “到时候，赚的钱给你，粉丝小jiejie给我就行了！” “就你？一只能说话的猫，你开直播别把人吓死，别给我搞这些歪门邪道的哈……” “这不是歪门邪道，你都不知道，我十三现在在网上有多火！” 正喋喋不休，黑猫忽然感觉一股令它炸毛的寒意。 心惊胆颤的望去，才惊觉李全正面色阴沉的凝视着它。 那种想到一只猫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黑猫瞬间炸毛，跳起身就往门外跑去。 “次啦！”一丝电弧，后发先至打在十三面前，地上沙尘四溅。 “喵呜！”十三吓了一跳，飞快的又爬回到李全脚下，满脸委屈的看着他。 “真不怪我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火了……”十三满面委屈趴着，眼底竟然泛起丝丝泪光，看起来楚楚可怜。 “别演戏了，到底怎么回事？” “喏，你那天在公园抓我的视频不知道怎么被传到网上去了，现在点击量过百万……” 李全看着黑猫举过来的手机，里面正播放着头条热点视频。 标题“公园出现灵猫！神秘黑雾到底是何方神圣？灵气复苏？还是外星文明！”。 视频中，一只人立而起的黑猫在公园花坛上，底下是密密麻麻猫群。 突然，丝丝黑雾自花坛周边冒起，黑猫如同被勒住脖子，凭空吊在半空张牙舞爪哀嚎。 旋即被黑雾卷住，凭空渗入地下消散。 视频中，还不断有弹幕弹出： “好多猫啊！难道这些猫要聚众造反？” “噫！那不是我女神家的猫嘛，怎么会在哪儿？” “哇唔！好可爱的猫猫！” “姑娘，实不相瞒，那只黑猫是我养的，你要不要来我家看看……” 当幽光出现之后，弹幕数量更是布满整个屏幕。 “卧槽！快看，那是什么？” “外星生物！一定是外星生物入侵！用蓝星物种做研究！” “神踏马外星生物，伱看过仙侠小说没有，那一定是什么隐藏的世外魔头！” “虽然楼上说的很有道理，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踏马是p的……” “可怜的猫咪，被可恶的神秘黑烟给抓走了……呜呜……” “我悬赏一百万，寻找黑猫！” “一千万，悬赏那只猫……” “楼上说的是欢乐豆吧？” ………… 李全关闭了满屏的弹幕，仔细又看了一遍视频。 从拍摄角度来看，是在公园后面几做居民楼的窗户上由上而下拍的。 直线距离大概有一百多米，技术手段不是太专业，视频也较为模糊。 距离事发当天，已经过去个把月，而视频却是两天才前上传的。 这可能说明期间官方注意并调查了这个视频，但并没有引起太大注意。 所以近两天才能堂而皇之发在网上，引起广泛关注。 但也不排除这是有心人在推动，想要钓出自己？ “看来还是之前对自己手段太过自信了，当引以为戒！” 化身幽光之后，整个世界在李全眼中都是没有色彩的，一片灰暗。 只能察觉到方圆数百米生物本质灵性，却不能察觉这些生物在做什么。 当时李全也是隐约有所感觉，但那会儿公园汇聚了太多猫咪。 足足数百上千的灵性光辉散布周围，扰乱了李全对四周的探查感应。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没有纠结懊悔的必要。 暴露不暴露的，对李全来说倒也无所谓。 凭借目前所掌握的诸般神异手段，随便哪一种，都已经不是物理攻击可以伤害或捕捉到的。 大不了假死脱身而已。 真正有些担心的，是一些有心人会借着推动这事儿，干出危害社会秩序、危害百姓的事。 比如邪教、比如一些隐于暗角阴沟中的人或者机构，又或者境外势力，以此揽财害命。 话虽然这样说，但李全扪心自问，自己目前并没有做好超凡力量被社会所知的准备。 目前研发的超凡道路，还处于起步根基阶段，需要大量实践。 能否具备可控性、广泛适用性、以及有甚弊端，都犹未可知。 一但公之于众，会对世界带了怎样的冲击，世界格局会发生什么变化。 又会对普通的老百姓带了怎么样的影响或者安全隐患，也未可知。 这些都是李全一直以来所在意，所深思的。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李全觉得自己就算不能为国为民，但也尽量不能损害社会的利益。 有时候，身怀利刃，杀心自起。 自从掌握圣物之后，李全也想过出去试试装逼打脸，体验一番都市爽文男主待遇。 只是这些冲动，都被李全一一扼制住了。 自己志不在此，日三省吾心，自家本身就是一个幸运的普通凡人而已。 邀天之幸，能有这种机遇，掌握两件神器，一人独法，得超众道之先。 可以说宇内气运一石，李全已经独占鳌头十二斗，多出两斗，来自异界。 这也令李全产生了一点莫名压力和责任感。 就算暂时还不能做些有利生灵万物的事情，但也不该沉迷于红尘事故，蹉跎了岁月。 也正是因此想法，李全戒掉了交际、戒掉了游戏、戒掉了懒惰、拖延症。 惶惶终日，不敢丝毫懈怠。阅遍群书，全副身心都放在研究超凡体系之中。 李全揉捏着黑猫十三，眼中闪过丝丝光芒：“看来，对于自身超凡体系的研发，还得加快进度了。” 不论神器、圣物，终究只是外物而已，可以为驻世护身之倚仗。但绝不能以之为根本延命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