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妙手神医顾北川
“他?”仁宣帝语气中透露着明显的诧异。 许攸说的是谁,他心知肚明。 却也只觉得颇为荒谬,难以相信。 “一介黄口孺子罢了,岂有胆子害我大乾郡主?” “陛下,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天乾苑守卫森严,非官员和勋贵不得入内。” “微臣斗胆问一句,那少年可是哪位勋贵的子侄?亦或是朝中大员?” 仁宣帝沉默少顷,随后摇头道:“非也,一介白身尔。” “既如此,想要入天乾苑,怕是难如登天。” “可那少年,却偏偏在这!” “且还是从二楼凌空跃下,显然有武艺在身。” “当真是疑点重重,陛下不可不防。” 仁宣帝闻言,眉头微皱。 按理来说,顾北川出现在安阳郡主府外这件事,确实是怎么看怎么不对。 但他却打心底觉得,这小子不大可能做得出这等事。 当初在淮南,安阳与他可是形影不离。 若是想下手,怕是也不用等到今日。 “他不是说过,用的都是好药,治不死人。” 闻言,许攸心中窃喜,知道今儿个这项上人头算是保住了。 还真得谢谢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表面却是不露声色,反而神情严肃,语态认真地解释道:“陛下,这药草之间的学问可大着呢,有些药单独吃没事,若是混在一起,怕是要出大问题。” “再者说了,就算都是补药。以安阳郡主如今的身子骨,怕是也虚不受补,容易引起反作用。” “许是那少年学艺不精,不通药理,胡乱医治,却是酿下大错,坏了太医院定下的方子。” 许攸说完之后,便躬着身子,不再言语。 仁宣帝闻言,眉头却是皱得更紧。 若是说顾北川乃是北燕谍子,来此暗杀安阳,他是打心眼里不信。 毕竟有哪家谍子,会把自己名头搞得这般响亮?当真是蠢到家了。 可若是本事不够,导致好心办了坏事……倒是有些可能。 少年人,最爱逞能。 见心上人病入膏肓,难免是要想些法子施救的。 殊不知治病救人不是作词写诗,不能张口就来。 想到此处,仁宣帝一颗心沉入谷底,只闷声道:“加快速度。” 不论如何,安阳不能死! 片刻后,一行人已经到了天乾苑内,安阳郡主府前。 仁宣帝下了轿子,目光深邃,隐藏着别样情绪。 似是坚定,似是凶狠,亦或是…不择手段。 其实,安阳死不死倒也不打紧。 重要的是,他那镇北王弟得相信,安阳在乾都好好地活着! 许攸见仁宣帝这番模样,脸上神色便显得愈发恭顺。 心中却是狂喜,本是要掉脑袋的局面,仅凭他寥寥几句话,便扭转了死局。 这天底下,谁有这样的能耐? 怕是也只有他许攸了。 那小子也当真是胆大包天,一介白身,竟敢私自闯入天乾苑,更在郡主府施展轻功,飞檐走壁。 这不是把把柄递到他眼前? 这等局面,当真是不翻盘都难。 天助我也! 许攸内心狂喜,表面却要装出一副为郡主默哀的悲痛表情,倒也是难为他了。 仁宣帝沉默着,踏入郡主府。 越靠近那二楼阁楼,其心思便越加活跃。 此安阳非彼安阳? 在场之人统统处死? 偷天换日?鱼目混珠? 叫镇北王弟与安阳终身不得再见? 一条条计策于脑海中不断浮现,仁宣帝则抽丝剥茧,试图找出一条最完美的计策。 良久之后,其眼眸一亮,随即归于平静,波澜不惊。 只是手腕抖了抖,其身后的裴不让见状,神色一沉,遂快步离去。 许攸的注意力都在不远处的阁楼门上,倒是没注意到这一幕。 越靠近,他便越急促,甚至能清晰听见心脏于胸腔内砰砰作响的起搏声。 只要陛下亲口承认安阳郡主死于那毛头小子之过,那这一劫难,他便算是渡过去了。 从今往后,哪怕是镇北王,也难以问责于他。 毕竟,他这个太医令,可是率整个太医院的御医“奋力救治”过了。 奈何天不遂人愿,偏偏有个混小子搅局,害得郡主香消玉殒。 着实怪不得他这个让安阳郡主延寿至今的大功臣。 砰!
房门被随侍太监推开,走在前方的仁宣帝顿时停住。 整个人如遭雷击,眼眸放大,瞳孔微缩,脑海中种种盘算,一瞬之间化作飞灰。 其身后的许攸见状,顿感诧异。 陛下是看见什么了,能吓成这样,莫不是走错房间了? 于是便抬起头来,悄悄一瞥。 然而就是这一瞥,让他呆立当场,汗毛直竖。 “安安安……安阳郡主!”他语气中藏着滔天的讶然与不敢置信,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做瞠目结舌。 只不过,这本就是郡主府,瞧见安阳郡主有什么稀奇的? 可这安阳郡主,乃是活的! 不只是活的,而且还能下床走路。 不过脸色稍显苍白而已,一副大病初愈摸样。 其身旁站着的,俨然就是那天那个毛头小子。 两人正有说有笑,好不快哉。 然而,他们嘴角的笑落在许攸眼中,便是架在头上的屠刀。 果然,片刻之后,其身前,仁宣帝波澜不惊的声音徐徐传来:“许卿当真是好胆气,连朕的开心都敢寻。” 这声音,这语气,许攸闻之,当场脸色惨白,只觉大祸临头。 刚想跪地求饶,仁宣帝却不理他,径直走入房内。 正和项芷柔交谈的顾北川见状,顿时露出笑容,道:“老兄,来了。” “是你把项姑娘治好的?” “自然,我在淮南可是号称妙手神医,就连药王宫门人见了我,也得规规矩矩,客客气气的。” 仁宣帝闻言,顿感讶然,道: “人不可貌相,古之圣人诚我不欺也。” “你这滑头,竟当真会看病。” “你这话说的,难道我瞧着不像个医师不成?” “大抵是不像的,北川哥哥从内到外,都透着一股子文人气。” “瞧瞧,还是人家女娃子说得在理。你呀,舞文弄墨倒是在行,这治病救人,怕也是头一回吧。” 被人拆穿,顾北川倒也不恼:“得您慧眼,确实是头一遭,好在有用,救活了安阳。” 项芷柔闻言,甜甜一笑,只觉有顾北川在,在这乾都为质的日子便也没那般难熬了。 “那你倒是与我说说,是如何救活安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