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母子谈话
杨露禅为何能有这么个绰号? 身为镇北王麾下第一大将的他,又为何能获封国公之职? 只因他实在太过功勋卓着! 一身罡气巅峰的武道修为,却能硬撼天人! 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于他而言,当真是如同探囊取物,如喝水吃饭一般简单。 哪怕是镇北王,也不敢妄言能百分百胜过他。 真要强,只怕也就强在兵法韬略上。 在带兵冲杀,以及个人武力上,整个镇北军中,怕是也只有镇北王能与其不分伯仲。 其余人等,皆尽不如。 如果说镇北王是大乾所有少年统帅的偶像,那杨露禅,无疑便是大乾所有莽夫的偶像。 Emmm,准确一点说,应该是莽头武夫的偶像。 一杆太极枪在手,这位甚至连北燕皇宫都敢去闯上一闯。 不说全身而退,但至少能杀个人仰马翻。 按理来说,此等悍将,又以镇北王马首是瞻。 仁宣帝怎么也不应该招他的meimei为妃才对。 可这,才是仁宣帝的聪明之处! 军中武将,尤其是镇北军的高层将领,都是彼此扶持,从小兵小卒中杀出来的。 能彼此扶持走到今天,可以说彼此之间,不是血亲,却胜似血亲。 仁宣帝娶了杨露禅的meimei,镇北王这个做兄长的,若要造反,岂不是让杨露禅左右为难? 当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镇北王若当真要反,自然也能狠下心来,什么也不顾。 只不过有这层关系在,多少要有几分顾忌。 毕竟杨露禅在镇北军中,乃是一等一的老资历。 同样很受拥戴。 而杨贵妃,身为杨露禅唯一的亲meimei,嫁给仁宣帝之后,自然是身份煊赫。 就连生下大皇子的皇后娘娘,因为她的到来,也颇受冷遇。 相比之下,杨贵妃则是饱受恩宠。 因为其代表的不仅仅是自身,更有镇北军中杨露禅一系的势力。 在生下二皇子项龙渊后,这份恩宠就进一步加深。 所以她才能在净心苑中开辟出这么多的花院,名贵至极的三种极品茶叶也是要多少有多少。 甚至有些时候,在这后宫之中,她的话比皇后娘娘的还要管用些。 门外传来阵阵喧嚣,杨璐欣放下茶杯,挑了挑好看的柳叶眉。 面容上涌现出些许欣喜之色。 敢在净心苑中这般大声喧哗的,除了她那个儿子,又能有谁。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一身戎甲的项龙渊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 人还没到,雄浑爽朗的声音便已传来:“儿臣来给母后请安了。” 杨璐欣闻言,嘴角微扬,道:“你呀,一天到晚,也没个正形。” “看看你这嗓子,把这满堂宫女吓得。” “孩儿投身军伍,跟随镇北王叔厮杀,身上难免沾染些粗犷之气,还请母后见谅。”项龙渊摸了摸头,模样竟颇有些憨厚。 等项龙渊完全走进生蕙院,进入杨璐欣视线后,其脸上便已露出rou眼可见的欣喜之色。 “你这孩子,分别数年之久,明明已经回了乾都,却也不知早些来看望母后。” 分明是责怪抱怨的话语,语气中却带着难以隐藏的欣喜。 “母后说的这是哪里话,回乾都之后,父皇不是让我第一时间去见他嘛。” “谁承想,我嘴巴笨,说错了话,遭了一月的禁足。” “这刚能出来,可就来看望母后了,谁承想母后也不念我的好。” “好好好,我儿有这份心便好。”杨露禅话语中连最后一丝的抱怨也没了。 她虽是人人敬仰的贵妃,这大乾后宫的半个主人。 但说到底,也是身不由己之人。 兄长杨露禅虽武功卓绝,一身悍勇,更是天下少有。 可跟随的毕竟是镇北王,她嫁给仁宣帝,表面上风光,其实跟那位安阳郡主也没什么两样,都是留在乾都做质子的罢了。 这后宫的水,深得紧。 别看她现在独得恩宠,可若要是沧澜郡那边出了什么事。 她第一个就得遭殃。 兄长远在边疆,鞭长莫及。 她唯一能依靠的,也就这个儿子了。 对他自然是极宽容的,又哪里会当真生气,不过是逗趣几句,好让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分量更重些罢了。 “我儿此次去北疆,可曾见到你舅舅了?他可还好?”
“母后放心,舅舅身体好得很。一顿能吃数斤牛rou,勇武方面,更叫儿臣望尘莫及。” “见我来了,甚是开心,还亲自披挂上阵,带我诛杀了不少燕狗。” 杨露禅听闻此言,非但没有开心,眉宇间反而透露出些许忧虑。 她比谁都清楚自家这个兄长,年轻时候确实悍勇无敌,一杆长枪在手,非天人不可敌。 可现在,年纪毕竟大了。 身上又有早些年征战落下的暗伤,贸然上战场,万一出了什么事,可该如何是好? “兄长可有带什么话给我?” “舅舅说,让母后安心,镇北王叔很体谅他,知道他的难处。” “只要…”话到此处,项龙渊语调本能地慢了下来,直到停止,随后目光转向四周宫女。 杨璐欣顿时意会:“你们都下去吧。” 片刻后,一众宫女皆尽退下。整个生蕙院中,只剩母子二人。 项龙渊这才开口,继续道:“只要父皇不做得太过分,不动安阳,镇北王叔自然不会妄动。” “说到底,王叔心里也是念着大乾,念着父皇的。” “只是不知为何,这几年以来,父皇像是变了个人,对王叔的戒备与日俱增。” “王叔能忍到现在,已经殊为不易了。” “安阳是他的底线,无论如何,咱们都得护好咯。” 杨璐欣闻言,顿时露出欣喜之色,好似心中大石头落地般长呼一口气。 这则消息对她至关重要,代表她今后可以不必像以前那般如履薄冰,满心忧虑。 “那就好,那就好。” “我儿此次来寻,是为了何事,只管开口便是,毕竟当母亲的,哪有不为儿子考虑的道理。” 知子莫若母,项龙渊虽说孝顺,但热衷于武道,又投身军伍,平日里繁忙得紧。 这次禁足一结束就来找她,除了尽尽孝心之外,应当还有些别的事。 项龙渊闻言,顿时露出苦笑:“确实有一事要母亲帮忙。” “母后可知奉车子侯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