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二章:孺子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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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众人争执不休,国君正待要将他们都圈禁起来思过,却听到蔓生突高声喊道:“我说!既然瑕宏说只有我的话才能信,我便都说了开来。事情清楚了,大家便也就不必争执了!” 国君转头看了她一眼,语带慈爱地说道:“今日之事寡人已有定论,你一个女儿家便不要掺和了!” “左不过是让人耻笑几天,也没什么大碍的!”蔓生含泪笑道:“可眼看着那荀孺子无端伤在小人手中,臣妹又如何能坐视不管,任那小人继续猖狂下去!” 听蔓生如此说,瑕宏脸上便陡然发白,顿时便瘫软在地。他实不知蔓生对荀敖竟用情如此之深,以至于不惜毁了名节,也要为他讨回公道。 “今日荀孺子派人来找我,说他知我已经与秦国公子定了亲事,本不该来叨扰的,但心中总有几句话不吐不快,希望我能与他见上一面。我亦知女子许了婚嫁便不该再与外人私见,但终觉有些事还是该有个了断,于是便去魁林赴了约。”蔓生眼睛定定地扎在瑕宏的身上,又说道:“谁知刚说了没几句话,便听到林中有吵闹的声音,赶过去的时候,却见那无耻之徒正欲对孟嬴行轻薄之事……” 国君定神去看孟嬴,只见她将头埋在韩伯姬的怀中,两人皆是泪如雨下,一时受到感染竟鼻中一酸,差点也落出泪来。 “韩jiejie与孟嬴素来交好,今日本是同游在此,岂料竟遇到这般歹人。她一心想要阻止,却被那些仆隶拉扯着无法相救,便只好高声呐喊。荀孺子也是义气之人,见有人受辱自是不能袖手旁观,一时气急便上前喝止,谁知那瑕宏竟出口辱骂,说他……” 说到此处,蔓生早已哽咽不止,已无法再续说下去。坐在一旁的今瑶忙拍着她的背,这才略略舒缓了一些。国君也不忍让她再多说什么,于是便扬了扬手:“就此打住吧!看瑕宏那副模样,寡人也知道究竟了!今瑶,你且带她回帐中休息,这里寡人自有处置!” “不!我还没有说完!”见国君有意阻拦,众人也忙出言解劝,但蔓生既已开了话头,自是不吐不快,因而又哽咽道:“今日之事我若不说出来……我心里难受,君上便容我说下去吧!” 既已至此,国君也无可奈何,只好略略点了点头,只听蔓生又说道:“荀孺子本意劝他悬崖勒马,可瑕宏却早已失了心智,反过来却辱骂荀孺子,说他……说他‘不过是祖上不积德的败类,今失了国祚丢了社稷,却跑到晋国来混吃混喝。君上不过给他赏了口饭吃,竟也托大有脸面在此上蹿下跳,还真当自己是晋国的主子啊!’荀孺子一再忍让,谁知他却不依不饶,竟连我也辱骂了,说我……说我是……是自甘堕落的孽种,放着好好的姻缘不要,竟然跟着卑贱之人在此……在此……” 言至此处,蔓生再次泣不成声,国君也猜到后面会是多污秽的字词了,这对一个女孩儿来说的确是不堪入耳,更不堪说出口,故而阻止道:“不必说了!” “我没有!”蔓生声嘶力竭地喊道:“我既已遵从父命定下了姻缘,便不会再有非分之想,又如何会作出逾矩的事情。那荀孺子也是正牌之人,他既知我许了人家,自也不会再生妄念。只因我们相交多年,如今一朝远嫁,便是终身不能再见,总想着要道个别,却被他!”蔓生指着瑕宏,怒气冲冲地吼道:“却被他如此作践!便是换做旁人,恐怕也不能容他如此侮辱,荀孺子更是怒不可遏,遂上前打了他一拳。谁知那些恶奴竟全涌了上来,对他拳打脚踢,直打到没气息了,竟也……” 听蔓生如此言说,在场之人无不愤愤不平,便是平时温文尔雅的吕伯姬,怕是也忍不住想要上前暴打那瑕宏一顿。可正当众人都气愤难平之时,却听今瑶突然哭喊起来,原是蔓生因悲痛过度,晕厥过去了。众人忙拥上前去相救,一时间叫喊声、哭闹声糅杂起来,场面一片混乱。待她渐渐转醒过来,富辰忙将她背了起来,飞也似地朝着营帐奔去,一众公族也千后相拥,急火火地跟了前去。 倒是韩简和吕饴并未惊慌,他们一人护着韩伯姬和孟嬴,一人紧紧地将今瑶搂在怀中,生怕她们受到踩踏。见众人渐渐散去,两人这才转头看了一眼,继而又异口同声地喊道:“瑕宏呢?” 国君听到他们的呼叫,这才从刚刚的慌乱中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却见原本跪在下首的瑕宏和他的那些仆隶都不见了踪影,端是怒不可遏:“来人!还不快把他给我追回来!” 一直站在国君身后的城司马公孙豹(公族郤氏)闻言,忙上前称“诺”,随后便一路狂奔,到场下点了十几乘轻车前去追赶瑕宏。而在山丘之下,听到消息忙的司马子申、司寇伯符、宗伯伯胜,以及公族大夫、异姓大夫都匆匆赶来,上前询问其中情由。 待众人齐集,韩简便将刚刚事情详由一一道来,话刚说到一半,那公孙开(庄族瑕氏第二代,字子张,瑕宏之父)便大惊失色,忙下阶顿首告罪:“都是臣教子不严,请君上责罚!” “子张的确该罚!看你教的什么儿子!”国君怒道:“为人轻薄倒还罢了,竟也敢欺到当朝大夫的头上,他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吗?” 公孙开伏在地上略微一愣,忙又痛哭道:“教子不严乃父之过,臣这便rou袒负绁去向荀大夫、赵大夫请罪,任杀任剐,臣绝无怨言!” “早该如此!去吧!” “唯!” 见公孙开起身准备离去,国君又补充道:“你也好好算计算计,他究竟轻薄了多少人家,便是那些寒门庶户,你也都替他请了罪去!” “可这……”公孙开犹豫道。 “你放纵他恣意妄为的时候,可想过有今日?”国君说罢便摆了摆手,公孙开又支吾了几声,只好默然退下。 见公孙开已然走远,司马子申(庄族申氏,名公子宜,乃公孙枝、蔓生之父)便起身言道:“君上贵体要紧,莫要为此伤了身体!”
“不生气!怎么可能不生气!”国君默默念道,继而又抬头言道:“今日蔓生也受了好些惊吓,叔父也不必在此了,还是去好生安慰安慰她罢!” “谢君上挂怀!”司马子申拱手道:“臣这便告退了。” 眼见好好的一场春蒐(音同“搜”)闹成这个样子,国君也无心久留,于是便命富顺鸣了金,整点了军队匆匆地赶回曲沃看,这一场蒐礼便就此不欢而散了。 ※附注:“董泽之约”最后群斗这一幕出现人物较多,关系较为混乱,需要特别交代一下。 其中的女性角色有五人。其中①吕伯姬为晋武公之女,晋献公之长姐,吕饴、子芸姜的母亲。②韩伯姬为桓族韩氏第三代,是公孙否之女,韩简的meimei,与赵氏女孟嬴自**好。事件发生时试图解救孟嬴未果,后又因阻止瑕宏殴打荀敖,而与申季姬一道受到误伤。③申季姬蔓生为庄族申氏第二代,是公子宜(司马子申)的幼女,公孙枝的jiejie,与荀息之子荀敖有旧情,因与秦国公子有了婚约,故事件发生之初正与荀敖在魁林外道别。以上三人辈分与国君相当,故而文中的富顺、富孟姬、游余、公孙突、瑕宏等人都称其为姑姑。④富孟姬今瑶为桓族富氏第三代,富顺唯一的女儿,也是富辰的meimei,与国君外甥吕饴情投意合。事件发生后与公孙突在场外照看赵孟嬴。⑤赵孟嬴是赵氏宗主赵夙的meimei,与韩伯姬交好,与韩简有亲,是整个事件的导火索。事件发生时,赵孟嬴与韩伯姬正在魁林踏青,被突然闯来的瑕宏轻薄。正因听到她受辱,后来赶到的韩简才一时暴怒,与瑕宏再起冲突,引发群斗。 男性角色除国君外有七人。其中①韩简为桓族韩氏第三代,公孙否长子,韩伯姬兄长,与赵氏女有亲。从辈分上看,韩简与晋献公、吕伯姬、公孙枝、蔓生均为一代人,因此被后面众人称为小叔叔。②吕饴为献公的外甥、吕伯姬的儿子、子芸姜的兄长,字子金。因是外姓,故而称呼晋献公、韩简、公孙枝等人均为舅舅。③富辰为桓族富氏第四代,今瑶的兄长,字子明。④游余为庄族游氏第三代,公孙会长子,字子丰。以上三人原本在魁林外教习射御之术,见到孟嬴披头散发跑出来,才进到魁林救出了荀敖。后来韩简暴怒冲入与瑕宏起了冲突,三个人借劝架之机发泄对瑕宏的不满,导致瑕氏仆隶为救主而出现群斗。⑤公孙突是武族第二代,伯侨的儿子,晋献公的侄儿,受教于富顺门下,故与富辰关系较好。⑥瑕宏是庄族瑕氏第三代,公孙开的儿子,其母亲为狄女,为人性情乖戾,是整个事件的核心。⑦荀敖为姬姓外来大夫荀息之子,在以公族为主体的政治结构中身份较低,但与申氏之女蔓生情投意合。只因对瑕宏轻薄之举不满,受到对方羞辱,且被打成了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