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〇章:不合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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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去看过你jiejie了?”从清原一路赶回,刚刚进了府门,狐偃就被自己的兄长堵住了。见弟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狐毛面上满是不悦,但仍旧语气沉静地问道:“她现在可有好转?” “哦……那个……”遇到自己的兄长,狐偃身板顿时端正了许多。不过,兄长这一问也的确太过突然了,让他一时竟毫无准备。 说起来,还跟刚刚发生的一件事有关。在回来的路上,他遇到了从绛城急急赶回的富顺,见他脸上满是焦虑,便突然想着要使些坏逗弄他一下。 个中原因,倒不是他对富顺的做派有何不满。恰恰相反,富顺待人十分谦和,即便是对谁看不起了,也不会写在脸上。只有一点,他平日里太过刻板,全然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与狐偃的性情截然相反,让狐偃很是难以理解,于是就总想着要寻机捉弄他一番。 这次两人在路上偶遇,狐偃并不知晓他是为儿子的事情着急,只是见他神色匆忙,定然是在赶时间。狐偃于是计上心来,特意命御戎将车马开在了路中央,并一再叮嘱要小心赶路,不可疾行。 富顺显然没有他这般闲情逸致,几次派人上前催促,狐偃要么就是不理不睬,要么就浑说是自己的车轴坏了,不敢改换车辙怕散了架。富顺再来催促,他明知去往曲沃只此一途,却还是蛮不讲理地让对方绕路而行。 富顺身为公族大夫,在国中地位尊崇,从未受人如此刁难过,偏是如今最为紧要的关头,被人拦住了去路,一时焦虑竟亲自赶了上来请求。狐偃见他面上一片悲戚之色,又差点跪倒在泥地里,细细询问这才得知他如此仓促的目的。面上一阵赧然,这才将富顺让了过去。 狐偃虽说面上轻浮得很,可心底里毕竟还是有良知的。眼见搞恶作剧的时机如此不当,以至于竟惹得堂堂公族大夫尽失体面,心中也愀愀然颇感不安。故而当兄长问起时,他竟有些失神,过了好一段时间,才张口结舌地回道:“还……没……没有!” “那你回来作甚?”狐毛见惯了弟弟浪荡的样子,如今他突然失了神,竟还有些不适应。他满是疑惑地盯着狐偃看了一阵子,偶然甩过头时,却看到几名仆隶的身后竟还跟了一名带着斗篷的女子,便更是不解了:“这女子又是谁?” “哦……我……”狐偃挠着头发回答道:“刚买的一个婢女……” “父亲平日里都是怎么教导你的?为人务要怀仁养心,勤俭养德,不许太过铺张奢靡!”狐毛字字铿锵,显然是时时都在以此约束自己:“房中侍婢只管洒扫房间、伺候衣食就足够了,两个奴婢还不够用,竟还要到外面去买?” “那……那倒不是!”狐偃低声狡辩道:“是在行猎的路途上,看她家里实在揭不开锅,还有……还有好几个孩子饿着……一时怜悯,所以就……” “但愿你说的都是真的,下不为例!”狐偃显然是摸准了兄长的性情,故而他的这番话还没有说完,狐毛的语气顿时就软了下来:“回房收拾收拾,赶紧进宫看看你jiejie,有什么消息即可来报!” “我这就去!” “你等等!” 狐偃说完就要朝自己的房里走,谁知兄长突然又叫住了他。他生怕兄长又要拿什么事情来说教,心中无奈便偷偷地换出了无数个奇异的表情,随后才转过身来问道:“兄长还有什么吩咐?” “你jiejie的事……”狐毛小心翼翼地朝四周观望了一下,这才缓缓地走到狐偃身旁,在他耳边低声嘱咐到:“父亲现在还不知晓,所以我才多有不便。你回来的时候,也千万别在父亲面前提起,有适当的时机我会找你询问的,记住了?” “哦!”狐偃愣了一下,旋即又点了点头:“知道了!” “去吧!”狐毛摆了摆手。 …… “原先父亲不让家里多养奴婢,所以我院里的丫头,平时都是一人一间房的。如今你来了,好歹说也是见过大世面,就让她们委屈一下,给你腾个房间好了!”回到自己的寝院,狐偃马上就又恢复了原先玩世不恭的样子。他将两个奴婢叫到陵苕面前介绍说:“雀儿,斑儿,这都是从小伺候我的,你以后可得跟她们好好相处啊!有什么不会的……跟她们学!” 陵苕轻蔑地看了狐偃一眼,径直走进他指给自己的那间房四下里看了看。房间虽说是奴婢住的,收拾得却很是别致,倒很像是给主人预备的房间。陵苕不免会有些疑问,故而淡淡地问道:“你这两个奴婢,莫不也都是这么骗来的吧?” “你怎么这么了解我?看来咱们缘分还真是不浅啊!”狐偃轻巧地笑道:“好了!也耽搁了不少时间了,我也该去公宫看我jiejie了,想必你也没想跟着去吧?” “也的确是该清净一下了!你自便吧!”陵苕忽而转头吩咐道:“别忘了收拾一套干净的被褥过来,我有些乏了!” “诺!小娘子既有吩咐,小爷我无有不从!”狐偃极为夸张地深揖及地,又故意踉跄了一下,显出是闪到的样子,实指望能博美人一笑。谁知陵苕连看都没自己一眼,一时间又满有些失落,于是悻悻然道:“好好的一个美娘子,却为何如此刻板?”
眼看陵苕无意再理会自己,狐偃也不想自讨没趣,于是便带了几个人出了府,径直奔公宫而去。 入宫之后,狐偃先去路寝去拜见自己的姐夫,谁知又刚好碰到富顺,正哭天抢地地在君前痛诉。说他的儿子最是顾念宗亲手足,瑕宏出奔之后,他还多次向自己请求,让自己在君上面前说几句话,希望能饶过让瑕宏返国。自己不过是顾虑邦家法度,所以才没将这些话禀明君上,若是他瑕宏有什么不满的,朝自己来就是了,何苦要牵连自己的儿子。 他还说,当初富辰之所以会对瑕宏动手,本身就是看到蔓生受到欺辱,一时急火攻心,下手才重了些,可见他对蔓生也是有些顾念的。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对瑕宏动过杀心。富辰跟申氏的几个小叔小姑平日里关系那么紧密,平日里除了挂念便没有别的心思,更没听说发生过什么龃龉,何至于要动手杀人呢? 他又说,富辰最是没心机的人,平日里若是结下了什么仇恨,睡一觉就全都忘了,绝对不会去找人寻仇的。前几年跟一个异姓子弟打闹被刺了一刀,躺在床上好几个月,也没有说对方半句不是。等伤好了以后,路上与那人直面相遇,那人急急地躲开,富辰反而还要求着上门跟他重归于好。他品性如此纯善,更是没有杀人的理由。 …… 若是在平日里,听到如此长篇大论的痛诉,狐偃怕是早就听不下去了。可今日里他刚刚戏弄过长者,心中正感到愧悔万分,想要道歉都怕来不及,自然也就不敢显露出不耐烦的样子了。 他认认真真地听完了富顺的诉苦,又听到国君准许富顺带里克到桓宫去探望富辰,对这几日新城内发生的事情,也就差不多了然了。待目送着富顺离开了路寝,他满是哀怜地说道:“就富辰那个样子,怎么可能会是杀人凶手嘛!” “孺子竟然也能断案了?”听到他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国君突然面无表情地问道:“那依你看,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狐偃满不在乎地回答道:“臣弟不过是就人论事,若说得差了,君上可切莫放在心上!” “莫放在心上?”国君轻蔑道:“这件事上,我劝你在旁人面前最好还是三缄其口。寡人也是看在你jiejie的面子上提醒你一句,若是因此给自己惹来什么祸端,是谁也护不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