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章:前路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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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饴儿究竟是怎么了?”听闻韩氏孺子寻回了自己的儿子,刚刚还在病榻之上孱弱无力的吕伯姬竟猛地蹿起身来,直直地朝儿子的卧房跑去。房中人群堆塞,吕伯姬奋力拨开众人探了进去,却见儿子正自昏迷不醒,脖颈上还有一片留了脓的疮伤,便顿时泪如雨下:“她究竟是遭了什么罪啊?” 见有一中年妇人突然闯进们来便嚎啕大哭,猗目却感到十分不痛快,她张开双臂护住吕饴,满是紧张地喊道:“你是什么人?他还没死呢,哭的什么丧?” “你又是谁?”吕伯姬全未料到在自己的府上,竟然还有人胆敢拦住自己,一时悲愤交加,便没好气地问道。 “放肆!”韩简上前一把将猗目扯在一旁,并斥责道:“在吕氏主母面前,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饴儿怎么样了!”吕伯姬没有理睬那女子,只扯着巫医的袖子,急切地问道。 “我不管!” 巫医正待要回答,却听到那女子哭嚷了起来,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吕伯姬将目光投射到女子身上,见她虽摔倒在地上,却全然不改那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又奋力扑到吕饴身上吼道:“在鱼市里你是答允过的,我绝对不会离开他半步!” “我只允了你在路途中不需离开,如今到了吕氏家中,自然会有人做主,我答允的事情也就作罢了!”韩简恨恨地吼道:“还不快把她拉开!” “且慢!”吕伯姬摆了摆手问道:“你答允她什么了?” “长姐明鉴!”韩简拱了拱手:“简见到饴甥的时候,这妇人正拉扯着饴甥不肯放手,饴甥伤情已经拖延,简担心再多耽搁恐伤及性命,所以答允她可以陪在一旁。但如今既已回到吕氏,是否留她侍奉自然要长姐做主,简不敢逾越。长姐若是不喜,只管将她逐出去便是!” “让人都退下吧!”吕伯姬吩咐道。 子芸姜原本在服侍母亲进汤药,听到兄长找到了,也是激动万分,可为了护着母亲,一路上还是受了不少磕碰。到了兄长的卧房,见挤了一屋子的男子,只得留在门外等候。现在众人都退了下去,她这才缓缓进了屋,跪坐在母亲身旁。 “那你又是什么来历?”吕伯姬转向猗目问道。 “我……”猗目怯怯地望了吕伯姬一眼,又紧张地低下头嗫嚅道:“她是我男人,若是没有我,他……他早就死了!” “所以是你救了他?” “长姐怎可听她胡言?”韩简忙上前一步:“饴甥原本受伤不重,若不是因为她不懂得处理伤口,何以竟发展到如此地步?她这哪里是在救人?” “罢了!”吕伯姬伸手制止道:“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堂弟,此事既是你允了的,我这做jiejie的自然是要认的!” “这如何使得?” “但只一条!”吕伯姬柔声说道:“你说他是你男人,这事你说了可不算!无论你们这些商闾人家是如何自作主张的,我们公族之家都还是得依循礼数来办,从来都没有不禀告父母便要无媒自通的道理。” “我不管!”猗目仍是一股不服气的劲头,她将脸撇在一旁,自顾自地说道:“你不过是欺我不懂得你们的这些门道,可我却知道一点,男女之间只要相悦,就一定要在一起,别说是父母不允,就算是王城里的天子来了,也说不过这个理!” “哼!”吕伯姬轻笑了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猗目!” “猗目?”吕伯姬点了点头:“好!我记住了!可是猗目,无论我允还是不允,终究还是得让她先活下来才能算数吧?你若再这么不计后果地横护着,我还怎么让人给他看伤呢?” “这……”猗目顿时紧张了起来:“可是,你不会像他一样言而无信吧?” “我?”韩简端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如何言而无信了?答允你的我可全……” “你不必说了!”吕伯姬朝韩简使了个眼色,旋又劝解猗目:“饴儿若真是心悦于你,想把你留下,以后总还是要跟我这做母亲的相处的,现在就开始不听话了?” “好……好吧!”猗目缓缓地退到一边,满是狐疑地说道:“这里我谁都不认识,我只守着他!哪怕……哪怕是让我睡在泥地上,我也是不能离开的!” 吕伯姬缓缓地点了点头,遂示意巫医为吕饴看诊。巫医将吕饴的身子侧了过去,细细地查看了伤口后,不由得叹了口气:“小主人受棍棒所伤,本来是没什么要紧的,可……” “总是无碍的吧?”吕伯姬紧张地问道。 “性命自是无碍……”巫医斟酌着词句回应道:“只是伤口已经感染,恐怕要多遭些罪了!” “那就好!”吕伯姬舒了一口气,面色平静地瞟了猗目一眼,又向巫医嘱咐道:“如此,便要多劳费心了!只要饴儿能够平安无事,无论需要什么,妇人也是能办到的!” “主母说的是哪里话!”巫医辞谢道:“为主人尽心服劳,是小人的本分,哪里有什么费心不费心的?” 见吕饴已经无碍,韩简便拱手告辞。吕伯姬拉着他的手说了好些感谢的话,这才让家老将他引了出去。 待回到吕饴的卧房,吕伯姬又瞟了猗目一眼,猗目满是委屈地撇了撇嘴,反问道:“所以你就是这家的主母?” “你看出来了?”吕伯姬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又不是傻!”猗目躲在角落里低声嗫嚅道。 见主母没有理会自己,猗目又追问道:“那她呢?可是孺子的良人?”
子芸姜满是讶异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了看母亲,见母亲没有理会她的意思,便也没有解释。 “哎呀你们也别怪我了!”猗目满是恳求地说道:“我是真不懂这些!以前有个磕磕碰碰的,都是自己结痂就好了,哪里知道还有这么多事?也……太娇贵了!” “你怕是还没有用过餔食吧?”吕伯姬满是悲戚地抚着儿子的面庞,头也没抬地问道:“无论如何,你也算是救过饴儿的,总不该叫你饿着,就随家老下去用些餔食再来吧!” “餔食?什么鬼东西?”猗目先是感到疑惑,但见那个叫“家老”的男子快步朝自己走来,很快就又恢复了警觉,双手紧紧地环在廊柱上:“你不会是想赶我走吧?我说过,我是不会走的!” “也罢!”吕伯姬厉声道:“那就把餔食盛上来,就在屋里吃就是了!” “吃?”猗目迟疑道:“你们晚上还要吃东西吗?” “你放心好了!”吕伯姬没好气地说道:“妇人我活了四十多年了,还从来没有给人下过毒,你要实在担心,不吃也罢!” 家老站在中庭进退两难,他先是看了看主母,见他无心理会;又看了看猗目,似乎也没有用餐的意思,便很知趣地退下了。 “你怎么就是这么不听话!”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吕伯姬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母亲跟你说过多少回,这公族之间明争暗斗,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你偏不听,非要去趟这趟浑水!自己遭了罪不说,还要把你meimei也拖累进去……如今闹成这般局面,将来可如何是好啊?” “母亲!”子芸姜自见到兄长的那一刻,心中便已是悲痛难忍,如今听到母亲这般数落,也不自觉地垂下泪来:“你就不要再数落兄长了,他毕竟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让母亲不再受苦,也为了女儿能有个好前程。他只是……他肯定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要怪他了好不好?” “我哪里又舍得责怪他!”吕伯姬痛心疾首:“都怪我平日里太纵着他了,若是能狠狠心好好管束他,又何至于闹出如此事端?如今申氏遭遇凶祸,你与季子的事情已无法再提;而那富辰又成了杀人凶手,富氏也成了庄氏公族的死敌,将来能否在晋国立足都未可知……这可都是他千挑万选选来的好亲事!” “女儿年纪尚小,本就不该考虑这些事的,即便是一时不能再提,也是无碍的!”子芸姜抹着泪说道:“至于今瑶jiejie……富辰本就不是什么凶手,定会逢凶化吉的!您说对吧,母亲?” “事情要真这么简单就好了!”吕伯姬惨然笑道:“且不说别的,就说你自己,就真能放得下季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