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乘云曲
韩夜惊讶地打量着怪人族长老,长老还是那个样子,个子极矮,拄着骸骨长杖,不由问道:“你会说我们这里的话?” 长老把手放在胸前,鞠了个躬,道:“会岛是会一些,硕得不够流利,害请见谅。” 司徒云梦扶了扶额,望向长老:“由此看来,你们本来不属于这里。” 长老毕恭毕敬地道:“请容虚我做个节绍,肖人矫做阿伯斯,是我族杖老。”说着,看向身后的族人,道:“我族从前怨在西方,法源于卡伦河,后赖那里的阿乎拉和安古拉交战,卡伦河的睡都干了,我族的一部分人为了寻照睡源,凡过了天神之山,赖到这里,从此和拿边失去了练系。天神之山高卜可攀,为了找到睡源,我族牺牲了好朵的族人,听上一代杖老说,我族载这里已经呆了上千年。” 韩夜问道:“我老听你说什么安古拉、索十阳、阿乎拉,那都是些什么?” 阿伯斯道:“安古拉是玩恶之神、黑暗神,阿乎拉是沃们的希望之神、光明神,而索十阳是他授命的应雄战士,刚才拿个凶狠的恶魔,卜就是安古拉么?当然,可嫩众原的神与应雄卜是这么个叫法,但我族之人莓次听到阿乎拉和索十阳,都会各外地振奋!甘谢昵们保护我们,消灭了恶魔!甘谢!”说着,又率领族人向夜、梦二人跪拜。 司徒云梦抬手道:“好了好了,别再拜了,拜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阿伯斯点头称是,又道:“神说卜拜,我们都卜拜。” 韩夜道:“你们既然有对付恶鬼的本领,何必久居在号哭沼泽这等险恶之地呢?大可回去祖居之地啊。” 阿伯斯道:“应雄有所不知,我族越国天神之山,已是既大的罪过,为此,我族之人被冻死天神之山十之有九,赖到这里只剩一小撮,又怎能再触路天神,让我族包受苦难?所以,我族暂无丁聚(定居),哪里滴鬼魂多,我们就去拿里,我们赖到这沼泽地也不过几年,这里恶鬼众多,笨以为是个久居之地,闲在看来,还得迁徙……放才和二位动手,实在是田大的罪过,谣不是托二位庇佑,我族兴许就次亡矣。” 韩夜又问:“有没有考虑去气候好一点的地方,譬如南疆?东方诸岛?” 阿伯斯连连摆手,道:“区不得!区不得!上代杖老告诉我,我族曾被这里的人当成怪物,后来优个叫后羿的神来收拾我们,我们万全不是对手,从此缩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放,也是出于无奈。” 司徒云梦道:“是啊,你们模样太怪,行事诡异,难保不被世人所误会。” 阿伯斯又道:“我族男子阁自矮小,但非常聪明灵活,主谣是靠他们来吸取灵魂,吸取的灵魂越多,就会有亘多智慧、掌握亘多知识,像我这样的杖老,也是吸取了许许多多的灵魂。而我族女子体兴很大,体力活从来叫给她们做,以前她们逗是靠吃尸体为生。” 通过长老的描述,韩夜再看矮子和巨人,才知他们竟然男女有别,司徒云梦向长老端庄行礼,长老慌忙托举,云梦道:“依我看,你们还是先留在这里为好,你瞧瞧这沼地里的众多怨念,他们本来都很痛苦,被湿气缠绕又无法往生,经你们吃掉以后也能得以解脱,不是什么坏事。” 见长老连连点头,韩夜顺着云梦的话,高声道:“卡伦族的族人们听好了,如你们所说,你们面前的女子正是中原的阿乎拉,而我则是她的侍从索十阳,万恶的安古拉已经被我们除去,只要你们老实本分地守着这片地方,不让怨灵再伤害过路之人,同时你们也不欺凌善良的人,那么你们族人一定会过得幸福安宁!”说着,学长老的样子,单手放在胸前鞠了个躬。 卡伦族的人们顿时欢声雷动,矮人跳到树上拍掌,凿齿巨人连连跪拜,阿伯斯单膝跪地,朝云梦托举双手、做出火焰腾飞之状,高呼:“阿乎拉玩岁!我族谨遵神谕!” “好了,完事了。”韩夜拍拍云梦肩膀,小声说着,转身要走,但凿齿巨人和长老仍旧没有要放走他们的意思。 “怎么?”韩夜故作不悦,看向阿伯斯,冷声道:“阿乎拉大人还要去中原其他地方带给他们光明与希望,你们还想耽误神明吗?” 阿伯斯跪拜道:“肖人卜敢耽误!卜敢耽误!” 韩夜质问:“那为何围而不散?” 阿伯斯露出深邃的笑容,道:“是遮样的,阿乎拉与索十阳帮助我族抬多,我族愿奉上一些食物给神明,否则心里国意不去,卜知可否?” 司徒云梦轻声说:“好啊。”韩夜连忙拽了拽她衣袖,严肃地小声道:“好什么好?他们是食鬼族,指不定把尸体送给你吃,你还吃?” 云梦一想到沼地里的死者,顿感恶心,连连摆手强笑道:“这个……你们只要把我放在心里尊重即可,供品什么就不必了。” 矮人们看云梦似乎有些嫌恶,都是一脸沮丧,阿伯斯却从怀里拿出几个黑乎乎像面团一样的东西,双手奉上呈给韩夜。 司徒云梦看得都起了鸡皮疙瘩,心道:“这黑乎乎的东西该不会是泥巴捏的吧?连泥巴都吃啊?这个古怪的民族也太……!” 韩夜却接了过去,用鼻子嗅了嗅,惊讶地道:“蜀黍!” 阿伯斯眼中露出一丝惊讶,继而释然,道:“是,索十阳过然智慧超群,正是蜀黍!是遮样的,我族虽以尸鬼为食,但世上总妹有吃不完的恶鬼,鱼不到鬼岂不是要饿死?肖人为了族群的生存,曾有意在附近寻照村落和食物,当地人硕这里有种很古老的食物,叫做蜀黍,于是肖人借了种子来,带着族人们尝试耕作,吃起来害不错,比尸体香舔多了。” 韩夜对云梦道:“由此看来,他们已经掌握了耕作,这几个东西虽然做得不好看,但还能吃,便带在路上作干粮吧。” 阿伯斯侧耳倾听,慌忙拜道:“肖人们做得卜好,害请天神不要降罪!” 这么一说,云梦也就不好拒绝了,对阿伯斯道:“你们的好意我收下了,我和我的侍从要去找一只金色的凤凰,你们知道在哪么?” 阿伯斯单手放在胸前行礼,道:“并阿乎拉大人,肖人知道,前段时间肖人曾见过那神鸟,忘这个方向去,走两拜多里就到。”说着手指北方。 “两百多里?”韩夜惊讶地道:“这么说它又往北边远离了,我们得抓紧时间赶路了。”说着拉着云梦的手便走。 既已听说光明神要与金色神鸟会面,阿伯斯自然再不敢挽留,率领全族恭送夜、梦二人,凿齿巨人更给二人开路。 “阿乎拉!阿乎拉!”卡伦族的人们在身后高喊着神的名字。 韩夜对身后的人道:“不必再送了,只要记得,族人世世代代安守本分、惩恶扬善,阿乎拉大人自会永远庇护你们的!” 卡伦族人听了没有再前进,只是远远地看着二人没入林中,面带崇高的敬意,满怀憧憬和希望。 夜、梦二人继续辛苦地赶路,这样很快又过了一天。 上午时分,医仙居的院里,韩玉正在哼曲子晾衣服,阳光渐暖,熊猫侧卧在照走廊上打了个呵欠,薛燕则悄悄从书房走了出来,来到韩玉身后,拍了拍她的左肩,人却绕到右面。 韩玉习惯地把头往左一转,没看到人,又从右转过去,薛燕马上就转到另一边,还是看不到人,如此反复了十数次,韩玉跺脚微嗔道:“燕儿姐,小玉知道是你啦~!别玩了~!” “哼哼。”薛燕轻轻一跳,落到韩玉身前,负手笑道:“呆瓜妹,怎么样?你jiejie我的身法是否大有精进?” 韩玉瘪嘴道:“你是趁我哥不在,就老是欺负我,等我哥回来,我就去找他诉苦去~!” 薛燕故作生气道;“还敢提那呆瓜呢!就是因为他平日老和我斗嘴,挖苦我,这不是兄债妹还么!看招,飞龙探云手!”说着右手就朝韩玉腰肢拿去,韩玉猝不及防,咯咯直笑,赶紧往旁边跑,大呼:“燕儿姐……嘻嘻!饶了小玉吧!饶了小玉吧!医仙师叔的衣服还没晾完呢!他老人家要生气的!” “就因为你给那老书呆子晾衣服,分明和本姑娘作对,所以才要欺负你!”薛燕趾高气扬地说道:“劝你还是趁早从了我吧,小玉!” “不、不行!jiejie饶命!”韩玉笑得喘不过气,连连摆手制止,薛燕早已扑了上来,和她抱在一起,两人的笑声清脆悦耳,响彻了整个院落。 二女正嬉戏到兴头上,忽听正堂里传来几声咳嗽,二女便停了下来,韩玉红着脸忙去晾衣服,薛燕则纤眉一挑地望着正堂里,心道:“装模作样的死老头!真扫兴!”想着想着便步入正堂,却见圣书医仙还是老样子,坐在茶几旁看书品茗,神情十分闲适。 “喂!”薛燕没好气地对医仙道:“今天中午吃什么?” “吃什么?”医仙边翻书边道:“嗯……红烧鲫鱼、爆炒竹笋、山芋汤、再炒个青菜,三菜一汤就行了。” “说得倒是轻松,我还得去溪边抓鱼呢。”薛燕叹了口气便要出门,这时,医仙却不慌不忙地叫住了她,道:“还有,这两天你轻功进步不小啊,走路几乎不会发出声音了,要好好保持下去才是。” 薛燕叉腰冲医仙道:“还不是你!本姑娘明明说了,坚持不住了,你还不停地给我射飞叶,要我去踩,想累死我吖!我一大早起来,脚踝都肿了!” 圣书医仙闻言放下书,关切地道:“是吗?让我看看。” 薛燕刚想脱下靴子,忽然放下脚,怒道:“我凭什么给你看啊?你个老流氓,色心不死啊!” “不看就不看,谁稀罕。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医仙说着又拿起书,漫不经心地边看边道:“我为什么要不遗余力来教你呢?凭你这么聪明,你猜得出来么?” 薛燕不假思索地道:“哼,第一,你不服气。长风道长收呆瓜妹做徒弟,就连新入蜀山的守正找了呆瓜这样的好徒儿,偏偏教得还不错,而你呢,虽然口里说不是蜀山之人,其实老来无徒,膝下只有一只懒熊猫,你能服气吗?” 医仙不动声色,道:“那第二呢?” 薛燕意味深长地看着医仙,道:“这第二嘛,我实在不想说出来,因为怕你触景生情。” 医仙放下书,盯着薛燕道:“但说无妨。” 薛燕说:“因为你总能从我们几人身上,看到当年你和苍月、长空三人的影子,你心想,反正你已归隐仙林,不如倾尽全力帮助我们,想要看看我们能走多远。” 医仙满意地点头,竟然没有反驳,道:“苍月看到你们时,一定也深有感触,可她个性要强,绝不容自己当面表露真意,因此她与你们仅有一面之缘也在情在理。” 薛燕见他沧桑叹息,也再说不出挖苦的话。 医仙似乎看出她心思,从怀里取出一本书,掷向薛燕,道:“接着!” 薛燕顺手一接,嘴里却埋怨道:“能不能好点递给我啊!总是这德性!” 医仙道:“以后都不必去药房找药了,没事多看看这本书,于你有益无害。” 薛燕把头一扬,道:“哼!凭什么都听你的!你又不是我师父!” 医仙微微一笑:“那么,这书就还给我吧。” “不还!就是不还!”薛燕赶紧将书收进怀里,冲医仙做了个鬼脸,笑道:“你是老流氓,姑奶奶也是女流氓,都到了手里的书怎么可能还你?老书呆子~!” 圣书医仙表情愉悦,不再理会她,继续低头看自己的书。 “哼,又装正经。”薛燕悻悻出了正堂,细看那书,上写“神农百草集”五字,扉页附上作者之名,曰“上官定文”。 “神农百草集?”薛燕不免疑惑,她之前也浅尝过一点医学,只听世上有《神农本草》、《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却不曾听过有什么《神农百草集》,她翻开书来,发现此书看起来不厚,页数竟也有两三百,最令人惊奇地是,每页上写的字都极为细小,薛燕费尽眼力才看得清楚,真不知用什么笔墨可以写出这么小的字。 “这老书呆子……”薛燕翻看着里面千奇百怪、闻所未闻的药材和药方,皱眉心道:“可真是不遗余力地帮咱们啊!”
薛燕到底冰雪聪明,既然有了这本珍贵的书,自然认真学习起书上的内容。 过了正午,在与医仙居相隔百余里处,韩夜与云梦仍在赶路,经过几场大战,韩夜的真气有些续接不上,因而御剑飞了一段路,又只能暂时带着云梦步行了。 四周树木已呈参天之势,高高的太阳几乎要被繁茂枝叶所遮尽,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只落下丝丝缕缕的光。 走在当先的韩夜喝了口酒,清目四顾,发现此处格外幽静,既无利爪獠牙的怪人,也无危险致命的草木,便对身后的云梦道:“云梦,看来神木林离这里不远了。” 云梦仰望那些参天大树,点点阳光洒落在她绝尘的面容上,给人一种说不出口的美感。听到韩夜说话,她先是一愣,继而展眉道:“嗯,这一带因为有神鸟庇护,危险的生灵也离得远了,不出意外,等到你可以再用御剑术,我们很快就能完成所托。” 韩夜很少认真地去看云梦,这次却把目光紧紧投向她,问道:“话说回来,云梦,我发觉你最近愈发地好看了,我有时候怀疑,你是不是天上的仙女落入凡尘?让我给撞上了。” 云梦受了夸赞自然是俏面飞红,道:“哪、哪里?仙女不是应当都很温柔善良吗?我可担当不上。我自诩大家闺秀,还不是冲你发脾气?” 韩夜叹道:“我也有不是,我江湖经验比你丰厚多了,有时候却没耐心去教你。”说着,摸了摸胸前玉坠,又道:“八年前,我以为自己能保护你,最后却是你冰冻了僵尸,八年后相见,我自认学了不少武艺,一定能保护你,到头来还是你打败了鼍妖,再加上昨天的事,我感觉自己已完全插不上手了……究竟是我带着你闯荡江湖,还是你带着我走南闯北啊?” 云梦嫣然一笑,道:“那有什么分别呢?最重要的是,我们都好好活着,就像昨天,如果不是我气过了头,你和那些善良的族人又会如何?不是你不够强,其实是你状态不好罢了,如果我再畏畏缩缩,那可怎么办?” 韩夜回过身抱住了她,温柔地道:“谢谢你,云梦。” 云梦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道:“这些天相处久了,我觉得自己更理解你了,很庆幸喜欢的人是你啊……天下之大,只你一人可做我的英雄。我害怕的时候你会帮我战胜恐惧,你本来可以逃,却为了鼓舞别人、身先士卒,更何况议事厅里,为我一人,破神光、战五雷、斗双剑、败三叔……能跟着你,我真的很开心,一点都不后悔!”说着说着,感激涕零,泣不成声。 韩夜对于天仙般的心上人,一直都不敢轻亵,但到了动情时终于抚摸了一下她的长发,那发丝就像一条柔滑的小溪,泛着幽幽清香,令人心旷神怡,他也嘴角一弯道:“别哭了,我们终于携手同游了,应该高兴啊。” 司徒云梦用素袖抹了抹眼泪,重重点头道:“嗯嗯!” “这些年委屈你了,一直在鸣剑堂等着我。”韩夜将司徒云梦拥在怀中,叹道:“其实这些天我勤练武功,就是为了当着长辈们的面带你走啊,我想过了,你一个女儿家偷偷摸摸出来陪我,总归不是办法。我想要向全天下证明,我配上你的喜欢,明白吗?” “你一直都配得上啊……”司徒云梦把头埋进韩夜胸膛里,小鸟依人地道:“一直都配得上!傻阿夜。” 夜、梦二人互诉衷肠后,终于又开始前行,走了约半个时辰后,远方隐隐传来了流水的声音。 “水声。”韩夜用耳细听流水传来的方向,对身旁的美人道:“云梦,你我路经沼泽,浑身衣装已污浊不堪,不如到水边稍作清洗吧?” 云梦本就很想梳洗一番,只是碍于要赶路不便提出,如今韩夜所言正中她下怀,除了点头还能说什么? 流水的声响越来越大,穿过几棵粗壮大树,二人终于看到了一条清澈如玉带的小溪,在阳光照耀下,溪水闪动着晶莹的水光,颇为美妙。 夜、梦二人便在溪边梳洗起来。 韩夜蹲在溪边随意地用清水洗着污秽,抬头望向天空,蔚蓝天际万里无云,由于溪边不长树、而两岸则树高叶茂,因此这里恰似一座枝叶交织的峡谷。 韩夜正欣赏美景,忽觉一阵香风扑面,便沿着香风吹来的方向看去,看到司徒云梦正在溪边浣纱,不免有些心醉。 原来,云梦正侧坐在鹅卵石堆上,脱去绣花鞋,露出白皙如玉的莲足,她将幽香的莲足点到水中,月眉舒展,素手一挥,纤臂上绕着的素纱披帛也拂过水面。 一边享受着和煦阳光、一边聆听着微凉溪风,她用白兰之手轻轻褪去素纱上的尘埃,柔荑与流动明溪几乎融在了一起。 浣溪纱·清濯 一缕清溪水灵光,今朝暖日照心房。和风北去可携香? 白袖轻飘魂动荡,素带曼舞梦迷茫。美人眷恋多情郎。 早就忘却了尘世的烦恼,云梦温和地笑着,垂头取簪,将流瀑般的长发也拨在水间,溪水的晶莹传到了青丝上,风和日丽,美人溪边浣纱,多么美妙的一番风景啊? 佳人总是百看不厌,韩夜饱餐秀色,忽闻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起初还十分陶醉,渐渐又心想:“神木林附近人迹罕至,吹笛子的人究竟是何等人物呢?”带着这样的疑问,韩夜抚了抚胸襟,对云梦道:“云梦,何时好了我们就上路吧。” “嗯,稍等一会。”云梦见韩夜已然起身,不敢多留,仓促地把秀发甩到身后,晶莹的水光伴着青丝跳跃,在阳光下划出一道美妙的彩虹。云梦用簪子将长发盘起,整理了一下素衣罗裙,穿起绣花鞋,起身对韩夜道:“走吧。” 微湿的衣着反而勾勒出她窈窕妙曼的身段,令韩夜看了都不禁咽了一咽,想入非非,不敢多看。 “走、走吧。”韩夜又喝了口酒,忽然觉得这时候喝酒更不合适,就收了起来,带着云梦向笛声传来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