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进击的扒手
司南佩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世界原来可以这样小，虽然以前经常听人家说冤家路窄，可他却也没啥亲身的体会——当然，那是到今天为止。 不过，对方也有可能是故意找上门来的。司南佩相信，这个大腹便便的亚伦对于希尔梅丽雅正在瓦罗亚家避难的肯定知晓。 他感觉到了希尔梅丽雅抓着自己的手在颤抖，看的出来，希尔梅丽雅对这个债主是害怕到了家里。 在稍微安抚了一下这个倒霉的女巫之后，司南佩深吸了一口气，对亚伦沉声道：“希尔梅丽雅小姐的债务现在由我来负责。不知道您接受什么形式的支付？实物还是现金？我想，您肯定不会是想要后者吧，无论是谁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来那么多金属货币。” 亚伦目前有点晕，他实在是搞不懂这个司南佩和特丽莎还有希尔梅丽雅之间的关系，在他看来，特丽莎既然都当面宣布司南佩是她的恋人了，那么司南佩也就相当于是被打上了“名草有主”的标签，可是现在他和希尔梅丽雅有表现的那么暧昧，莫非……莫非这个小白脸在堂而皇之的脚踏两条船？他又偷偷又看了看国王亨利，更加想不明白了。他可是知道特丽莎是其私生女。他怎么会容忍这样一个异邦人？ 实际上，国王倒没生气，生气的是于格，未婚妻还远在天边的他好不容易准备对希尔梅丽雅下手了，却发现这么一档子事！ “司南佩啊司南佩，我都准备对你和特丽莎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你太让我失望了！”于格恨得牙根痒痒。一个人怎么可以占去这么多资源！让别的男人还怎么活？不过他就是抱怨抱怨罢了，身为一个王储，他还不至于小心眼到这种程度。 不过，他更讨厌的却是亚伦。原本他只是想过来看看这些武器的，不过在路上顺便遇到了逛街的希尔梅丽雅，这才把她一块拉了过来准备培养下感情，他可是真没想到会碰到希尔梅丽雅的债主，这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对这个放高利贷的家伙，他倒是产生了偷偷做掉这个雅各商人的冲动。 面对这么多人不善的眼光，亚伦要是一点心理压力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这里不是亚德里亚共和国，而是在卡佩，他也怕被做掉！他发现，这些人的目光明显比自己预想的要犀利的多……擦了擦冷汗，亚伦勉强笑道：“只要能够支付足够的款项，我是不会在意形式的。当然，最好别是卡佩境内的土地。我更喜欢货物……”开玩笑！要是从卡佩南方划出一片土地来交给他，他敢要吗？ “那么，亚伦先生，明天请您来奥弗涅城堡一趟，我砸锅卖铁，也会凑出您需要的东西的。当然，鉴于我们没有足够的运力，请您自己想办法运货好了。”司南佩双手背在后面，偷偷给特丽莎打了个手势，他想阴一下这个亚伦。 亚伦面有难色，他从里面听到了一点阴谋的味道。 而且，其实他还是想要希尔梅丽雅本人去“亲自还债”的。不过形势比人强，也只能到时候再说了。 “如果您对此不满意的话，我可以在相应的债务基础上再添一些东西来补偿您的损失。”司南佩的眼睛已经弯成了月牙，对于怎么替希尔梅丽雅还债，司南佩早就已经开始做打算了。 “……”亚伦勉强答应了下来。 亚伦决定，如果那些所谓的货物无法令自己满意，到时候就硬着头皮拒绝下来。 他也不认为身为一国王族，瓦罗亚家真会短视到为了一个过了气的女伯爵而干掉自己这个亚德里亚大商人的地步。 …… 卡佩中部，卢瓦城。在天空之上飞了几个小时的克里斯蒂娜哆嗦着降落到了地上。大病初愈，又在天上吹了那么久的冷风，此刻她的俏脸上已经全然没有了血色，甚至走路的动作也因为长时间坐在扫帚上而变得僵硬无比。 她本来想一口气冲到奥弗涅去的，但是她显然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和身体状况，等到在天上摇摇欲坠的时候，她不得不迫降在了这里。 卢瓦城是布洛涅公爵的领地，这里还有一个安格斯特别钟爱的别墅——克里斯蒂娜记得相当清楚，在传奇故事里，自己的祖先曾经变身为女性，在这个地方遭遇到了他一生最难以启齿的耻辱，给自己相爱相杀的宿敌当了一回儿小受，其间那羞人的过程被后人改编出了无数的版本——好吧，克里斯蒂娜在过去曾经看到不少以此为背景的耽美。她还记着，自己第一次背着父母，红着脸偷偷看女仆带来的这种时，那彻夜未眠的激动。 不过那时候她还只是把这些事情当成单纯的来看而已，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亲身参与到这个激荡的大时代里。 而且，在那个时代里，已经没有几个人相信魔法了呢。克里斯蒂娜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苦笑，一种从来没有的落寞感开始萦绕在了她的心头。 戴上兜帽，遮掩住自己的尖耳朵之后，克里斯蒂娜进了城，她得在城里找一个旅馆，对付完一夜，然后再继续南下。 不过她没想到会在这城里碰到来来往往的传令兵，这些家伙们肆无忌惮的当街纵马疾奔，一路之上横冲直撞，肆无忌惮。 克里斯蒂娜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也差点被马撞到了。不过即便没出什么事，她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她身后背着的步枪，凌空飞了出去，落在了路边的人群之中。 “这些该死的武夫，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克里斯蒂娜生气的啐了一口。不过等她站起身来想要取回自己的步枪时，人群中突然窜出了一个矮子，然后捡起了她的枪，就往小巷之中飞奔。 “……该死的！”克里斯蒂娜这回轮到自己慌了，她拔起自己的脚开始向小巷之中追去，可是她发现，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她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