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魔法少女与她的吉祥物
还没等周宵想明白，只见这第二个出现的孙容红着脸俯视着他，咬牙挤出一句话：“变态！你想对我……不，对这个魔灵做什么？” “啊？你？她？魔灵？” 周宵大脑还没整理过来，新的变化又产生了。 被扎穿脑袋的那个“孙容”像蜡烛一样渐渐融化。 与此同时，舞台周围不论是衣冠楚楚的绅士，还是妩媚动人的小姐。 不论是面对舞台，还是背对舞台，都同时僵硬地扭动脖子转向周宵。 舞厅的光线逐渐黯淡，它们眼中闪烁的幽绿荧光越来越亮，透出的憎恶和饥渴仿佛实质，刺向台上的两人。 此时大提琴拉响一段华彩，舞台边缘喷出一圈黄金色的焰火。 人群褪去衣冠伪装，露出黝黑扭曲的身躯，伸展出尖利的獠牙利爪，飞扑过来，竞相伸向周宵的脖颈。 周宵本能地想要逃跑，但双腿却只能颤抖，不能移动半步，转眼怪物的浪潮就扑到眼前，甚至都能问到它们嘴中腥臭的口气。 此时。 “啪嗒”，一声脆响，一双小红皮靴踩在他身前的舞台上，红裙缓缓落下展开，仿佛一道屏障，隔开周宵与外面的怪物。 孙容就穿着这套跟cosplay似的行头，嘴里吟咏着周宵听不懂的语言，右手从“孙容”的脑袋……不，现在只是一摊黑色凝胶状的物体中抽出长枪，在地上划出一段圆弧。 “怠惰之火！” 圆弧轨迹延伸出连绵火焰，但这些火焰却没有半点火焰该有的雀跃欢快，只是围成一圈缓慢地摇晃。 只有那些不长眼的怪物撞上来时，火苗才慵懒地舔舐一下，将它们化作焦炭。 见这个不管是技能还是法术玩意奏效，孙容才从鼻子“哼”了一声，拖着长枪，穿出火墙。 火焰和浓烟，还有高温，让火墙外的影像扭曲朦胧，但从不断传来的狰狞怒吼和惨叫能听出来，孙容正在外面开无双。 “这是什么？马猴……魔法少女吗？”宕机的大脑这时才把刚接收到的海量信息处理完，周宵跪地抱头吼道。 “水兵月？木之本樱？鹿目圆？” “不对，一定是什么高科技，难道是VR？”周宵开始在脑袋上抠抠索索，想找出那个并不存在的全息眼镜、头盔之类的东西。 “啧啧！傲慢的人类，”一团黑影从暗处缓缓浮现出来，走到周宵身前，“以你们那点可怜的知识就不要妄图理解这个世界的全貌了。” “谁在说话？”周宵马上警觉地环顾四周，既没看到人，怪物也都被隔绝在或墙外，松了一口大气。 这时他才发现地上趴着的小东西。 见是只圆乎乎的小黑猫，周宵蹲下轻轻捏起它的后脖颈，提溜到面前，“这里很危险的，不怕，哥保护你……呃！” 黑猫的利爪“咻”地伸长，抵住周宵脖子侧面上的动脉，指甲闪耀着金属的光泽。 直透脖颈的寒意顿时让周宵凝固了。 要冷静，这不是只一般的猫，既然有魔法少女，她有一只会说话装比的猫也是很合理的。 他思考着。 至少它不像那些怪物一样一上来就要搞死你，总之先表现出自己的尊重，尊重嘛，按照常识来说，应该从称呼开始。 猫儿用利爪轻轻挠着周宵的脖子，“谁保护谁？你不妨说清楚一些。” “啊……我的意思是……猫爷你好！” “本大爷叫萨麦尔，还有先把我放下！”黑猫怒喵。 “好的，猫爷！” “我叫萨麦尔！” “知道了，猫爷！” 黑猫萨麦尔无力地收回爪子，捂住猫脸，“算了，反正完事以后他会忘掉结界中的一切。话说回来，明知这样我干嘛要和他搭话。” 说完，萨麦尔走到一旁弓着背伸了个懒腰。 周宵见状松了口气，接下来的战术就要用到上课时候躲避老师提问时的技巧——奥义·认真听讲（伪）。 火墙外“乒乒乓乓”的打斗声还在继续，周宵盘腿坐着，腰板挺得笔直，眼神貌似专注地看着黑猫，实则放空。 这样一来显示出对老师的尊重和对知识的渴求，二来避免了和老师发生眼神直接接触从而导致被提问。 萨麦尔趴在地上，耳朵转了几下，悄悄往周宵瞄了几眼，却没有从周宵脸上看出恐惧、好奇、憧憬等等预料中的情绪，也没发生像对上眼神这种触发对话的契机。 萨麦尔狠狠地挠了几下毛绒绒的圆脸，心想：“这家伙，看不出来精神稳定度还挺高的，可惜是个男的。”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萨麦尔给自己舔爪子洗了一阵脸，又追着尾巴原地转了几圈，终于忍不住先开口了： “你就没有一点点好奇吗？比如这个女孩为什么会魔法、这些怪物是什么、猫为什么会说话之类的。” “愿闻其详，猫爷。” “额……”捧哏不力的难受萨麦尔算是体会到了，噎了几秒，无趣地甩了两下尾巴，“我是恶魔，孙容前段时间刚跟我签下契约，成为了魔法少女……” 萨麦尔停顿一下，斜睨了周宵一眼。 这段话明明冲击性这么强，他却没有半点提问的意思，难道真有如此具有气度，处变不惊的人类？ “这些滞留的魔灵有时会主动或被动地打开通往物质世界的通道，引来大量原生的低等魔族，魔法少女的使命就是清扫恶灵，守护世界和平。” 萨麦尔骄傲地昂起头颅，等待着预期中憧憬的目光，赞颂的词语。 “啪啪……啪啪啪，”周宵鼓掌，“猫爷真棒！” 萨麦尔面露微笑，满意地收下赞美。 但其实周宵更关心地是外头地战况。那只猫说的那些伟光正啥的他也就是随口附和，压根没听进去半个字。 这时火墙突然“呼啦”一声，像断了煤气的炉头一样，呼闪两声，旋即熄灭。 “你这死猫还有心情吹牛？我快没法力了！还不帮忙？”女孩一边喊着，长枪对着面前三只怪物舞出几朵枪花，把它们一一戳倒，但周围的黑色怪物依然前赴后继。 法力不足，没法放开使用魔法，怪物数量太多，哪怕是物理攻击再强，一只只戳也让孙容开始喘起粗气。 “怕什么，这些杂鱼，本大爷就是只用爪子都能挨个拍死。”他瞄了周宵一眼，耸了耸小肩膀，“没办法啦，年轻人你就自求多福吧。” 说完萨麦尔“喵呜”一声亮出爪子加入战团，丢下周宵在舞台上。 台下打得热闹，但失去了火墙的保护，观战也没有了安全保障，周宵赶紧伏低身子降低存在感，缓慢向舞台后方退却。 但此时舞台的上场门突然钻出来一只怪物，兴许是刚迷路，一出来还到处张望了几下，一发现周宵，嘴里兴奋地“嗬嗬”两声，手脚并用就扑了上来。 舞台下，孙容和萨麦尔正被里外三层地包围着，显然顾不上他，此时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一人一魔在舞台上，无处可逃。 甚至还没来得及害怕，这怪物就一个纵跃将他扑倒，他下意识双手抵住怪物的胸前，护住脖颈。 这只怪物身上挂着半件破破烂烂的旗袍，好像和架他进门口的两位jiejie穿的很像，而他手掌现在抵住的地方正是原先蹭得他很爽的地方。 只是现在的手感既不白，也不软，反而颜色灰败，触感硌手，渗出的黏液好像还有些腐蚀性，让周宵的手掌又麻又痛。 手上的疼痛不断加剧，渐渐吃不住劲，怪物那残留着少量人类女性五官特征的脸也向周宵越来越靠近，口鼻中呼出腐败恶臭已经难以忍受，几乎让周宵晕厥。 这时女人脸上的嘴巴突然像被撕裂了一样，吐出三瓣像昆虫一样暗红色的rou质口器，铺满密密麻麻的锯齿，滴着口涎，发出几欲刺穿耳膜的尖啸，旋转着罩向周宵的脸中央。 “啊……”一声惨叫。看见这一幕，哪怕周宵的心再大，理智也终于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