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漏洞
第二天早上8点，西风开车来到警局，穿了一件米色的外套，一条咖啡色灯芯绒裤子和一双休闲运动鞋，看上去神采奕奕。 “叶警官，我来上班啦！”看到从走廊走来刚到的叶婷，西风迎上去和她打了一个招呼。 “西渡，你今天很精神啊！”叶婷对他笑笑。 “呀，我哪天不精神了呀，再说你们不是有句古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嘛。”西风帅气地甩甩头发。 “呵呵，好吧，有喜事的人快跟我来吧。”叶婷爽利地拉起西风的手，西风只觉身子一轻，好像被叶婷整个人抬了起来，“叶警官，你这手劲也太大了吧！” 叶婷忽然意识到自己失态，急忙松开西渡的手，“不好意思，西渡，我早上刚刚练了一套功夫才来上班，手劲还没调整过来。”叶婷的0.1秒转二套程序起了作用。 “没事没事，你的本事我早就领教了。” 一小会，两人走进办公室，张晓燕今天出勤，所以她的位置空着，叶婷就让西风先坐在张晓燕的位置。 刚坐下，西风一下子严肃起来。“其实，我觉得寻找GTR的总部虽然很重要，不过你有没有想过，GTR在杭州的捣鬼更重要。” “当然，我当然知道。目前我们抓不到他的蛛丝马迹，也只能是守株待兔，等着事情发生。”叶婷的眉头皱了起来。 “以我编程的数学逻辑分析，如果我要进行一次大的程序调整时，我会先把一些没用的线索格式化，然后处理掉一些有跳跃却不清晰的程序，这和你们破案的逻辑应该相差不大，你看！”西风指了一下电脑屏幕上的一张照片，“我的直觉告诉我，这起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的案件很可疑。” “这是李苗苗，这是孙梅梅。”叶婷介绍了照片里的人。 “然后呢？”西风的蓝眼睛里，跳动着一些光彩，好像在问叶婷，我需要知道更多。 叶婷继续说：“她们都没出事，后来张晓燕和其他几位同事调查了孙梅梅说的线索，找到那个金发的外国人，但是那个叫杰克的美国人并不可疑，在他身上和他的住处，也没有搜到麻醉剂，他只是一个喜欢把妹的单身汉。而在李果果学校出现过的灰色头发的男子，我们一直都还没有找到。等一下，我给你看他们的口录。” 看完叶婷从电脑调出来的电子口录后，西风斜了一眼叶婷，耸耸肩说：“看来，人没出事，你们就没深查？” “最近，警局要处理的事太多了，我们确实没有精力去深查这起案件。”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灰色头发的男人，和GTR组织有很大的关系。”西风神秘地眨眨眼。 “为什么？你说说理由。”叶婷拉过电脑椅，故意和西风保持一段距离，这会让自己舒服些，西风对于自己过于的热情，让她有种莫名的愧疚感，是对某一个人有愧疚感，只是她说不出那个人是谁。 “我有口气吗？”看到叶婷把椅子移开，西风连忙朝手心呵了一口气，尴尬地笑笑。 “不是，我只是觉得天气有些闷，两个人加上一台电脑挤在一起，热量太大了。”“0.1秒转换二套”程序再次在叶婷身上完美地呈现。 “婷婷，你已经完全具备人类的直觉的意识了。”而这一幕，被用隐身器装置隐身站在叶婷办公室一角的顾成看在眼里。 “谁？”叶婷忽然面露惊色，回头环顾了办公室四周。 “什么也没有。你太敏感了，叶警官。”西风也警觉地看了一眼四周，然后发现什么都没有后耸耸肩。 “哦……西渡，是我太敏感了，你继续说。”叶婷继续坐回椅子，心中很疑惑，“明明感觉有人在跟耳边我说话，怎么会没有人呢？” “灰色头发的男人是谁，你们不知道。既然金发男子没有给李果果下药，那么灰发男子就是最可疑的人。而且最关键的一点，现在染发技术这么发达，只要随便到商店买一瓶喷发剂，就能几秒钟内把金发染成灰发，难道这个你们没想到吗？”西风看了看眼神有些飘忽的叶婷。 “叶警官……叶.......”西风大声叫了她一声，叶婷才回过神，“哦，不好意思，我在想你刚刚说的话。”“0.1秒转换二套”又一次准确无误的发出指令，让叶婷的大脑做了二套回答。 “是啊，这个为什么张晓燕没想到.但是，西渡，这两个人的体型不一样啊。”叶婷恢复了正常的思维。 “那么远看一个人，能准确地判断出是不是同一个人吗？最多看得出一个高一些，一个矮一些，但是高一些的那个人，想要被远距离的人看成矮一些，也是很简单的事，弯曲双腿走路就会变矮，而且这样远远看去走路的样子就不会那么潇洒了。”西风继续说。 “哎呀，你是说金发男子和灰发男子是同一个人？”叶婷兴奋地拍了一下桌子。 “直觉告诉我，他们就是同一个人。只是张警官没有细查，所以放过了这个重要的线索。” 正当两人分析得热火朝天时，张晓燕走进办公室，“哟，瞧你们俩，谈得那么投机啊！” “晓燕，快来，我问你，上次李果果那起案子，你后来查到的那个叫杰克的金发男子，现在还在杭州吗？”叶婷一个箭步走到张晓燕的办公桌前。 “应该还在吧，上次那个杰克说要参加完了全球人工智能大会才回国。哦.他是计算机专家，也是这次人工智能大会邀请的嘉宾专家之一，他说他是逮着休年假的机会，提前来杭州玩的。”张晓燕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两个显得很兴奋的人。 “这就对了。因为参加本次全球人工智能大会的外籍嘉宾，都有外交豁免权。”叶婷对着西风会意地点点头。 “是啊，杰克有外交豁免权，所以我们在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前，没有办法对他实施拘留。而且他只是想泡妞，也没有找到任何其他作案的动机。”张晓燕也点点头。 “你们是怎么找到杰克的？”西风问张晓燕。 “哦，说来也是不容易，我们几个加班加点，通过数千张的监控视频拍下的照片，找到了当时和李果果对话的金发男子的照片，后来经过李果果和孙梅梅的辨认就找到杰克。”张晓燕说。 “哦.”西风沉默了一下，心想，“哼，GTr，我用你的模样易容成那个出现在监控头下的金发男子，即使查到，你也肯定会想办法摆平。” 让叶婷和张晓燕没想到的是，当时，西风以GTr年轻时的照片，给自己做了易容，他就是那个金发男子，而现在西风只是在巧妙地把自己的嫌疑转嫁到GTr安插在杭州的其他杀手身上，他想通过叶婷的手，把那个叫豹子的神秘杀手揪出来。 正当西风心里在为自己的聪明暗自叫好时，耳边再次传来叶婷的声音。 “那你查过杰克是否有携带、服用违禁剂或相关药物的记录？”叶婷问张晓燕。 “这个倒没有。不过他看起来神采奕奕的，应该没有这方面的嗜好吧……”张晓燕回忆了一下，“哦，对了，在他住处，我和小李倒是发现了几瓶他从国外带回来的强生丸，由于杰克有外交豁免权，所以我们也不能过分搜查他的住处，但是小李很机敏，他偷偷地带回几片那种进口的强生丸。后来做了化验，化验结果显示那只是一些很普通的强生丸。” “你还记得是什么牌子的强生丸吗？”叶婷问她。 “这个我就不记得了，你知道的叶姐，我英语很差劲的，不过小李可能知道。” “你赶紧把小李找来，我当面问他。” “小李出去办案了，我给他打电话吧。”说完，张晓燕拨通了小李的内部通信号。 “张姐，什么事？”张晓燕把手机开了免提，可以让大家都能听到。 “小李，你还记得那个杰克那几瓶强生丸是什么牌子的吗？”张晓燕问。 “我想想，一个叫‘安太妮’，一个叫‘果松’，还有一个.我想想，对了，叫‘可达’。张姐，有啥问题吗？” “叶警官在问。”张晓燕说完，叶婷接过话，“小李，没事了，你忙吧，谢谢啊。” “西渡，谢谢你。你帮了我们大帮了。”接完小李的电话后，叶婷的眼中显现出一丝诡异莫测的神情。 “怎么样？你难道知道什么了吗？”看着神色有些奇怪的叶婷，一丝难以察觉的阴沉略过西风的眉梢。混合着赞赏、恐惧、疑惑几种感觉，在他心中弥漫着，西风的直觉告诉他，叶婷确实如莉丽丝说得非常不可思议。 “没想到是三种牌子的强生丸。”叶婷自言自语。眼神中露出一丝深不可测的光彩，过了一会，她淡淡地说：“这三种牌子的强生丸，单独看都没有什么，但如果三种混合在一起，就是最好的麻醉剂。因为在这三种强生丸成分提取某一种成分，就能复合出566麻醉致幻合剂，它又叫迷幻剂。”张晓燕看到刚说完话的叶婷已经大汗淋漓，脸色微微泛白，似乎在她身体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运动。 “叶姐，你怎么知道的？”张晓燕惊讶地问。 “哦，我刚刚做了运.咳咳……”叶婷假装咳嗽了几声，停止了大脑百亿级的超负荷计算，恢复之前的神色，“巧得很，我对这几种强生丸特别熟悉，因为我妈以前的过神经衰弱，会时常吃一些强生丸，用来保证工作一天的身体不至于太疲劳，这几种药虽是进口药，但在我小区楼下的无人药店也有卖，效果比一些国产的好。一种强生丸吃久了会产生副作用，所以我妈会隔一段时间换着吃。但是不同品牌的强生丸不能同时吃。有一次，她早上吃了‘安太妮’，晚上又吃了‘果松’，没想到因此出现第二天怎么都醒不来的症状，而且还对着我傻笑，整个人痴痴呆呆的。后来去了医院，医生说是因为体内残存的‘安太妮’和‘果松’产生了化合作用，所以变得神志不清。” “你是说，这几种普通的强生丸混合在一起，加以一定的比例复合，就会变成催情剂？”张晓燕眼睛睁得像铜铃一样大。 “没错，我刚刚查了网页，确实是这样。而且三种药物一起混合效果更好，加上李果果本身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所以更容易产生反应。”西风把电脑显示屏移到两人面前，手中的移动鼠标还在发着光。 “幸好叶警官的mama有过这样的经历，不然我们怎么都想不到，催情剂竟然是几种最普通的强生丸复合出来的。”西风朝叶婷瞥去一个赞赏的目光，而在目光和叶婷交汇时，他的心里再次涌起刚刚那种复杂的情绪。“连这个，她都会知道！但愿只是碰巧吧。”西风安慰自己。 “我马上把这条线索汇报张队，晓燕，你把警车开出来，我们去找那个杰克。”叶婷二话不说，疾步奔向张越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