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他不会心疼你的
“吴先生。【】您來了。”一个怯生生的小女仆刚端着水盆走至门口。就看到刀疤男走进來。赶忙退至一边。俯首向他鞠躬道。 刀疤男瞅了一眼盘中的水。都被木昀嫣的血染红了。他不禁皱起眉头。不耐烦地挥手遣退她。大步走进去。不等他开口。木昀嫣拉扯好衣服。遮掩住背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一脸冰冷地看着他。道:“今天不用执行任务的吗。” 刀疤男将手中的药瓶放在她的梳妆台上。“大哥去会他的心上人去了。历來他都不让我跟着。所以我闲得很。” “邢少又去找胡狸了。”木昀嫣急声问他。看向他的目光里不再是冷冽。而是诧异和受伤。 刀疤男俯首驱身靠近她。点头道:“你这么失落干什么。经历这么多事后。你还对他不死心吗。他眼里根本就沒有你。他可以为了胡狸而狠狠伤害你。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木昀嫣非常讨厌他这样子。猛地起身。推开他。哪知用力过猛。拉扯到背上的伤口。痛得她连腰都直不起來。曲着身子。抓着梳妆台角。方能站稳。 刀疤男伸手扶她。被她无情地推开。“不必。这点伤势。要不了我的命。我也沒有那么娇气。你不必对我假心假意的。我不需要。” 他被气得哭笑不得。“我假心假意。你一直都认为我对你是假心假意的吗。真是伤人。你不会以为这瓶药是大哥托我给你送來的吧。你不会以为我对你的付出都是他托我这样做的吧。如果真是这样。我才是最委屈最无辜的。我告诉你。我对你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想这么做的。不是大哥的命令。包括这瓶药。也是我怕你疼得难受给你买的。” “你想多了。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不需要。谢谢。”木昀嫣冷淡地说。 刀疤男重重地把药瓶搁在她的手旁。“木昀嫣。你还要做梦到什么时候。他是不会心疼你的。除了我。沒有人会心疼你、对你好。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就不睁眼看我一眼呢。我对你的好。难道你感受不到吗。我到底哪一点不如他。” “我知道。我都知道。不用你來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我。不管你怎么对我。我对你除了感激再无其他。而他就不一样。只要他沒弄死我。我就会一直爱他、钟情于他。就算未來的某一天。我死在了他的手里。我也不会怨他的。”木昀嫣凄美地笑着说。 刀疤男被她气得发狂。死死抓着她的双肩。搡摇着她。吼道:“你疯了吗。他为爱理智不清。你也跟着发疯吗。你为什么要这般下贱任他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你知不知道。这一次要不是我帮你求情。你就会被他打死……” 木昀嫣忍着背上火辣辣的锥心之痛。冷冷地看着他。“我乐意。谁要你帮我求了。” 刀疤男觉得她不可理喻。搡开她。苦笑了一会儿。对她无比失望地甩甩头。“木昀嫣。好。好得很。你一心想要求死。我再也不会拦着你。下一次我绝不会再帮你。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转身离开。心情失望透顶。 在走到门口时。他不自觉地停下步子。头痛地摇了摇头。然后回头叮嘱她。“这个药止痛效果非常好。一天三次外涂。痛楚很快就会减小。” 说完。他急步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木昀嫣呆呆地盯着门口。“谢谢。吴哥哥。”说着。泪水再也憋不住。像水龙头似的从她的眸底涌出來。 邢沅颢惩罚她的时候。她从來沒有哭过一声。也从來沒有求饶过。长这么大以來。她连泪水是何物都不知道。今日。她再也忍不住了。压抑着小声哭泣。 泪水的泛滥除了对刀疤男的感动之外。更多的是因为委屈。她很小就跟随邢沅颢。为他出生入死。他却从來沒有好好看过她。也从來沒有给过她好脸色。自从遇到胡狸后。他就更加地视她为无物。 她总是召之即來挥之即去。跟他的木偶沒有任何差别。 “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就看不到呢。我那样对她。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懂呢。你不懂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每次因为她而残忍待我。邢少……沅颢。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一丝温柔。还会有那么一天吗。”她紧紧抓着梳妆台一角。指甲都陷入木中。她却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泪水大颗大颗地滴在手背上。然后滑落在梳妆台上。 重返紫园。和吕天成和好之后。胡狸又产生了新的难題。那就是吕天成整日整日地因为公司的事发愁难眠。吃也吃不下。比落难时还要消瘦。 吕天成重新坐上总裁宝座后。用半月的时间。把天成集团重新拉上了正规。但至今还有一个大难題沒有解决。那便是三分之一的股份不知去向。 查了很久。只得出这三分之一的大股被一个匿名的大亨买走了。关于这位持着大股的大亨非常神秘。不管他怎么查。都得不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连警察都介入了。到现在这个案件都还沒破。 缺了这三分之一的股份。吕天成沒法正常运转天成集团。它想要恢复曾经的繁荣。恐怕很难。 胡狸不想他这么辛苦。作为他的妻子。她想要帮他分担。商界的事。她是不懂。自然不知道该如何找出这位持股的大亨;但她可以找人帮忙啊。 她所认识的人里。除了邢沅颢兴许能帮上她之外。其他人恐怕是有心无力喽。 所以。她背着吕天成给邢沅颢打了一个电话。以请他吃饭的名义约他出來单独谈谈。 虽然她现在很富有了。但那些钱都不是她的。以她自己的经济能力。她选择在她经常去的那家大排档里和邢沅颢会面。 一向奢华惯了的邢沅颢被大排档里的烟雾熏得眼睛都睁不开。还不断地咳嗽。他一手扇着扑面而來的烟雾。一手捂着嘴鼻。一脸嫌弃地在胡狸的对面坐下。 当然了。在坐下之前。他身后的一个随从已经为他把桌椅都擦了好几遍。要是有消毒水的话。他兴许还会把整个大排档都喷上一遍。 有钱人是很讲究。但也沒有他这般讲究的。 他嫌大排档里人多太吵。便命属下清场。 要不是胡狸拦着。恐怕整个大排档里就只剩下她和他俩人了。 “邢沅颢。你不要太过分了噢。你让属下擦桌椅我也就忍了。你要把其他顾客轰走。可就太过分了。不是只有你花了钱。人家也都是花钱來吃的。凭什么你一來。他们就得走啊。你又不是皇帝。”胡狸狠狠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指责他。完全忘了自己此次來的目的。 邢沅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挥手遣退属下。向所有顾客抱歉地鞠了一下躬。并对老板道:“在场所有人的花销都算我头上。你们尽管吃喝。我來买单。” 这豪爽的一举。大家掌声雷动。吃得比刚才还要放肆。老板卖得也很起劲。 胡狸对他灿烂地笑了。这一笑。笑得他心花怒放的。呆呆地凝视着她。连老板何时上的美食都不知道。 “别看了。快尝尝。这个很好吃的。”胡狸夹了一块递到他嘴边。对她大喊道。因为周围太吵。所以他们说话必须要用喊的。 邢沅颢回过神來。惊喜地怔了一下。然后凑过去用嘴咬住她递來的美食。一边咀嚼着。一边不住地点头。“想不到会这么好吃。” “像你们这种打小就是贵公子的人。从來都是精致的山珍海味。哪里会吃过路边摊。但我从來都不羡慕你们那样的生活。因为山珍海味吃多了会腻。还是路边摊百吃不厌。” 胡狸一边大快朵颐地吃着。一边对他说。 邢沅颢赞同地点着头。见她吃得连形象都不顾了。这酣畅淋漓又可爱的模样。简直完全颠覆了他所见过的豪门贵妇的形象。 “你……你一直都是这样吃饭的吗。在紫园也这样吃饭。”邢沅颢好奇地问她。 胡狸含着满嘴的食物对他点头。手里还不停地剥着烤好的虾。“吃饭可不就是这样吃嘛。难道还有别的吃法。” “我见过的千金小姐或豪门贵妇们。都是那样的吃法。从來沒有人敢向你这般吃饭。你现在可是富太太了。是不是该注意点……” 他的话还沒说完。又被胡狸抛了一个白眼。“她们那样的吃法太憋屈。不适合我。一个个跟不敢吃太多似的。那得多遗憾啊。美食是用來干嘛的。美食就是用來填饱肚子。补充能量以及缓解嘴巴的寂寞的。当然要大快朵颐地吃了。” 邢沅颢为她的这番说辞鼓了几下掌。“说得漂亮。我就喜欢……像你这样的人。为人坦率又真性情……” “既然你这么欣赏我。那你就学着我的样子。甩开膀子地品尝这顿不贵但很美味的食物吧。”胡狸说着。拿起一个大螃蟹塞进他的嘴巴里。然后开怀大笑着。 邢沅颢笨拙地挽起衣袖。笨拙地剥着螃蟹。模样很滑稽。 胡狸沒有嘲笑他。而是在一旁给他加油打气。 慢慢地。他对吃大排档熟悉起來。不再像刚下手那样笨笨的了。他发觉这些看起來不太卫生的大排档越吃越上瘾。简直停不下來。 让他爱上大排档的原因除了食物美味之外。主要是跟他一起吃大排档的人。只要跟她在一起。不管吃什么。都是美味的。 吃到撑之后。他们才舍得停下。俩人扶着鼓鼓的肚子相视大笑。 “小狸。你平时和你老公也经常來这里吃大排档吗。”他问她。 胡狸对他摇头。神情忽然黯淡下去。笑意从她脸上消失。“我很想带他來这里。可是他一直都很忙。根本沒有空陪我來这种地方。” “他已重回天成集团。在短短半月时间就把死气沉沉的天成集团重新焕发出荣光。这么能耐的人怎么可能会抽不出时间陪老婆呢。我要是他。我宁可不管公司的死活。也不能不陪你……” 胡狸淡淡笑了几下。看着他道:“那谁要是当了你的老婆那才真是享福呢。他最近碰到一个大问題。忙得连见我的功夫都沒有。唉。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可以好好坐下來陪我吃一顿饭。” 见她愁眉苦脸。邢沅颢便道:“跟我说说。看看我有沒有可以帮你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