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月之蝶之泪
血。 暗红色的鲜血，将他的意识流几乎全部包裹。莱特的意识流胸前插着，两根漆黑的类似拐一样的武器；他背后的伤痕像是无数次撕开后再痊愈；最显眼的应该是几小时前两仪式砍的一刀，里面的血rou竟全部能够显现。 他正端坐在自己的意识之中，一动也不动。呼吸声居然意外的平静。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 【根源】全力的一刀，平常存在根本顶不住，他究竟是如何还能保留自己的生命的…… 原本打算用意识流刺激他，之后再好好玩弄他一番的BB现在彻底失去了恶作剧的想法。 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心疼。 “莱特……” “……你是来取我性命的吗？BB。” 他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活力，而给人一种无奈又绝望的感受。 谁把你伤成这样的，为什么你坚不可摧的身体挡不住意识的攻击啊？！ 这两根东方棍一样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啊？！ 有很多想要问出口的话语，可BB却说不出，问不来。 这不是平常人能顶得住的伤害，意识上被【根源】砍了一刀，个人的意识流没有消散已经是神迹了。 更何况，他身上能被称为“重创”的伤口比比皆是。 “你是来取我的性命的吗？BB？如果是，那你成功了。以这种状态下的我，已经无法再承受任何对于意识上的打击了...” “才不是！你这个一直勉强着自己的笨蛋！！！” 莱特愣住了。 这不是嘲弄的语气，也不是那种阴阳怪气的腔调。 “我怎么就是笨蛋了？......” 从未想象过他的意识已经伤痕累累。 如果以人类来做判断的话，没有接下【根源】的那一刀，就已经是个植物人了。严重的话，当场暴毙都是有可能的。 即便他是超人，但他的意识并不像他的外壳一样坚固无比，也同样会受伤，同样会因为支撑不住而倒下。 实质上，他不过是个有着特殊能力的普通人吗？！—— ...“就像我当时和玛修说过的：人类当然不是完美的。我们也有丑恶差劲的习惯，也会有胆小怕事的性格。人类的强大、弱小、正义、邪恶…这些都是组成我们的重要因素。但是，就是因为这些，我才会义无反顾地去帮助他们。”... ...“交给我吧！我会永远热爱着和自己同呼吸共命运的，名为人类的存在，这份爱，无论跨越多少光年的距离，它都永远不会变！”... 这些话语里的“我们”“自己”难道是暗指自己也是个人类吗...... ——这个该死的死直男！... “你这个......” 原本还想继续骂下去的BB，【虚数魔术】却突然感受到了来自莱特背后伤痕的源头。 ...是咒骂、诅咒的声音。 成千上万，形形色色，毫不留情面... “？你是听到什么了嘛？” 目光微弱地盯着面前那眼中失去高光的少女，莱特不知道她是怎么了，BB就像听到了什么呼唤一样歪着头倾听着。 ——你们这些混蛋.... 莱特他，他救了你们，你们...你们还愚蠢地认为他是一个创造麻烦的家伙吗？！ 你们这些生物，不配让他拯救！不配！！！ 那个曾和她融合的某位少女，在感触到莱特的状况后，也陷入了悲伤之中。 “BB？...” “吵死了！你这溺爱人类的蠢猪！” 光速地变出自己的教鞭，BB的眼角竟然有了些许的泪花。她不断地用教鞭在莱特的头顶敲着，但打中的每一下，莱特几乎没有任何的感觉。 “笨蛋！笨蛋！！笨蛋！！！” 一丝泪水竟然从月之蝶的脸颊划过。 莱特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BB，刚想起身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时，身上的剧痛让他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动作。 “？你这家伙到底怎么了啊......” “为什么不告诉大家，你其实已经累得不行了啊！....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心伤成这般千疮百孔的模样！——” 这样大喊着，BB一边想用自己的权能帮助莱特恢复他的伤，然而在自己的手接触到他的肩膀的那一刻，少女怔住了。 黑暗.... 黑暗....... 紧接着是刺入神经一样的疼痛，在一瞬间从头到脚地遍布BB全身！ “呀啊啊啊啊——” 就像有无数人在耳边嘶喊、咆哮，并且用着难以入耳的词语一般嘈杂；身体更像是被内外不同压强的作用下，前胸和后背死死地贴在一起；脑海里往复着各种各样悲哀的、后悔的场景，可自己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无力感、悲伤感和绝望，瞬间将月之蝶团团包围！ “【十之王冠】——” 在几乎要被折磨到崩溃的一刻，BB用出了自己之前和【根源】交手中本应消失的权能，无数的负面感受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少女也重重地摔翻在这一片空白之中。 “BB！” “我，我没事...” 这样的无力感、悲哀和绝望，是BB在融合了那位少女之后，第一次从别人身上得以感知的。 即使那样的感受已经消失，小恶魔还是十分的后怕，用戴着白色手套的双手护着自己的胸口不断喘息。 这算什么啊......人间炼狱吗？... 即便他并非这个时代的存在，这样的过往也太离谱了.... 这可不是普通人类可以顶得下来的，如同地狱般的经历啊....... “究竟怎么样了！我这就扶你起来...” “不许站起！给我好好地坐在那里养伤！” 缓慢地从地上站起身来，BB眼中全部是对面前这个男孩子的不可思议与难以置信的光。 “为什么，他们并不值得你去拯救才对...” 听到这话后，莱特顿时明白，BB那不输自己瞳孔的虚数能力，已经看清楚了自己现状的那些形成原因。 他笑了笑，高傲地仰起头来： “BB，你知道我名字的含义吗？” “莱特...Light...光？” “人们在陷入绝望时，最期盼的是什么？” 一句话点醒了正在思考中的BB，她缓缓地张开了嘴巴，可一声都发不出。 “人们在危难之际，最希望的就是光。” “作为人们呼唤的存在，我以人之意志，去拯救他们，难道还有什么理由吗！” （感谢读者朋友们的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