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绝望化】的【黑暗魔神】（3k）
每走一步，脚下的土地就会被黑暗笼罩；就连呼出的空气，都带着常人无法承受的伤悲。 此刻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正是化身为【黑暗魔神】的莱特。他双目无神，手中的金枪也不知去了哪里，就好像再也没有少年的生气般，如一具行尸走rou，缓步朝巴斯塔和BB而来。 只不过，每走一步，他身边的一切都会失去生机。再往远处看去时，日耳曼尼亚森林的山火已经全数熄灭。 {莱特，你究竟...} 还未曾用【虚数魔术】来探知他的内心，BB就被他体表之外产生的无限绝望所震慑，少女急忙断掉了与他的连接魔术，即便如此，BB的心中也同样被不知名的绝望笼罩。 {这到底算是什么啊，好痛苦！——} 在BB的脑海中，与自己相联的那个少女的悲惨过往，就像放映机一样重复浮现在她的思维中。凄凉的感受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悲哀在BB的胸膛里回荡。 可怕的寒冷感受冲击着BB的泪腺，让少女顿时感觉到，自己进入了再也没人顾及自己的—— 孤独又绝望的地狱中。 “呀啊啊啊——” 看到和自己战得不相上下的女孩子，此刻竟然在抱头痛哭，巴斯塔扭头看向步步走来的莱特，一股可怕的压迫感几近要将他逼退。 好像对面缓步走来的，不是什么打倒风之使徒的【勇者】。 而是货真价实的【神】！ {这样就好，【勇者】啊，将所有你无法管辖之物，将所有令你痛恨之物，全部销毁！} 不知从哪里而来的，像是【指令】一样存在的冰冷话语，传达进了少年的脑海。莱特仰起了自己的头，如同一头失去了理性的怪兽般咆哮起来，厚重又令人心惊胆战。 仅凭他的这一声吼叫，原本积压在罗马上空将要发作的雷雨云，像是被人撕开的棉花糖般烟消云散；炎之使徒所创造出的，无边无尽的火焰也在顷刻之间全部熄灭。 四周仿佛进入了地狱，毫无生气，又好像在最黑暗的宇宙深空，死一般的沉寂。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的火焰，是任何水流或者冷气都无法停息之物。是只要碰到物体，不管是否为助燃物，都会将其完全燃烧殆尽的地狱之火。} {他是什么怪物，到底是什么怪物——} 巴斯塔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能力居然只是被一声咆哮而全部无效化。 在风之使徒传回的所有【信使】里，【勇者】根本没有这样的姿态。即便有着让所有恶为之战栗的【黑暗魔神】模样，也不该是自己面前这种如神明的存在体。 在纵声咆哮后，莱特并没有像平时的自己那样，瞬间移动到对手身边。而是沉下头来，继续迈着有节奏地缓慢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向炎之使徒巴斯塔。 只不过，他每走的一步，都好像昭示着对方的生命减少了一些一样。 都说，无数次的孤独可以让人变得更为强大。倘若如此，那BB曾经在意识流中看到的莱特，又该承受了多少孤寂与难过，才会成为现在的这副模样？ “少来唬人了！” 一把拎起自己的红炎大砍刀，从不信神的巴斯塔发起全身的力量，狠狠朝莱特的肩膀砍了过去。 铛。 很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音，没有起风，没有大地的碎裂，甚至于巴斯塔能够燃烧一切的红色火焰，都在莱特肩头消失了。 {什，什么？！} {这家伙，不仅将我的力量抵消，连我的火焰都被【吞噬】了吗？！} 巴斯塔现在严重怀疑眼前的一切，是不是对方通过特殊能力给他造成的幻觉，然而在他的脖子被浮空而起的莱特抓住时，他的幻想也崩塌了。 这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出现的【现实】。 “放开老子！”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在听到这声喊叫后，莱特也确实放开了他。 ——以五十倍的音速将他轰然砸到地面！ 巴斯塔的面部几乎扭曲到了一起，他的器官也都因压迫而全部裂开。半径二十公里的大地全部崩碎，树木就像被台风刮飞的塑料袋，哗哗的风声好比核弹的爆炸。莱特这一甩手的瞬间，天空的云朵都被同一方向地劈开，甚至于那闪亮的缎带一般的存在，也裂开了一丝缝隙。 “【十之王冠】——” 尽管处在十分悲伤的感受中，BB还是很快地将防护措施展开，即便如此，少女都被这无解的风压掀翻，衣服几乎都要被吹起。 {这不是，【黑暗魔神】会有的力量！} ...... 在远处，立香她们乘坐着八云光用魔法和纳米技术模拟的蓝色越野车，正要赶往已经被发现的大型灵脉。 “真没想到，八云光先生的魔力居然还有这样的效果。” 在玛修的称赞声中，戴着墨镜的八云光猛打了个方向，躲避开一块不小的岩石。车辆继续行进在罗马的大地上。 “是我拜托某个天才，协同制造的。御主，还是没有联系上迦勒底那边吗？” 淡淡回应了玛修的赞叹，八云光现在更在意的是与迦勒底那边的通讯。毕竟从者们都不需要进食之类的日常活动，但是如果让御主受了饿或者什么其他的，可能会对以后的突然情况很是不利。 “我已经尝试联系了五次，没有回应。” 抚摸着尼禄的头发，立香的眉头微微皱紧。她明白，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一个当地人来帮助是很有效的。可现在，名为尼禄的少女却昏迷不醒，加之能看清一切的莱特又不在身边，大家也不清楚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地，一声恐怖的巨响之后，来自后方的地面的崩坏，以及强到可怕的气浪，让正在行驶的越野车都做了个高高的前空翻。 “呀啊？！” “芙芙！” “？究竟是怎么——” “八云——！” 在御主的高声提醒下，八云光紧咬牙关，将车辆的排气换成了魔术喷射，车辆连续地做了四个前空翻后，稳稳地落在大地上。大叔又猛打方向盘，同时一脚刹车，几乎失控的越野车“吱”地停了下来。 藤丸立香被快速的旋转几乎要弄吐了；玛修头晕脑胀，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阿尔托莉雅alter却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打开了八云的车门，也有些步伐不稳地走下了车。 “你和我想的是一样的吗？” 下了车，八云光站在阿尔托莉雅alter的身旁，与她一起看着眼前这令人难以置信的画面。 “我想应该是差不多的。” 而在立香和玛修下了车后，眼前的景象令两位少女惊呆了，玛修怀里的芙芙也愣住了。 “这到底...” “......好壮观...前辈。” 在她们的眼前，一个完全由灰尘和风压形成的大型蘑菇云赫然屹立在远方，看上去有数千米之高，俨然像是一副神明的泼墨画。 “这样的‘杰作’，恐怕也就只有他能创造出来了。” 八云光的墨镜里，反射出这样浩大的景象。而阿尔托莉雅也点了点头。 “难道说...！？” 在有些知晓真相的立香的注视中，八云光向她点了点头： “是的，就是莱特。也就只有他，能在那种状态下能做出这种事了。” “看上去已经没有危险了，不要浪费时间，快去找到灵脉。” ...... 日耳曼尼亚的森林 尘埃散去，碎裂的大地看上去尤为地骇人，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了他的行径，恐怕人们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小型核弹的破坏了。 已是重伤的巴斯塔颤抖着站起身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将他的认知完全粉碎。曾经所向披靡的大汉，此时此刻就像漏网之鱼，只想着如何离开这该死的鬼地方。 {我的心脏和肺部...都停止工作了，再打下去...根本没可能赢他。} {雷夫！那个混蛋！...竟然没有告诉我，这个莱特竟然会有着如此的力量！...} 在对于未知，与被如此普通的一击打成重伤的恐惧中，巴斯塔的心理防线全部裂开，也不管烟尘之中那个可怖的对手究竟要做什么，趁着被莱特砸出来的天然“烟雾弹”，化作一股火焰，迅速逃离了战场。 而他完全没有察觉到，此时的莱特已经达到了极限。在被两仪式劈了一刀之后，哪怕是使用时空转移的力量，都会让他如同肺结核发作般，喘不过气，也不可能再有力气支撑着自己站立。 说到底，在精神层面上，他确确实实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听到了烟雾中那种几近衰竭的心跳声，BB的心中突然像有什么被猛地撕开一样，推翻了在身上压着的岩石，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那声音的发出位置跑过去。 而刚刚看到莱特的一瞬间，他就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但双目失神，呼吸与心跳声也完全终止，整个人如同战死在了决斗场，无力地摔翻在全数破碎的大地上。 “莱特亲！！！” 其实莱特他自己说的没有错，不管他有着什么强大的力量，在关乎“极限”的层面上，他永远都是一个普通人。 当他因为达到极限而倒地时，没人应该觉得奇怪。 在BB泣不成声，半跪着抱起莱特的同时，一片并不属于此地的樱花缓缓从空中飘落。 一个熟悉的粉樱色身影，站立在了BB的对面。 （感谢读者们的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