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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轮到你了

    梁兴邦和成岩赶紧上前拉住他。

    左洪翻起白眼,声音古怪,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他说:“平日里看着胸挺大,其实都是假的。我一上手就发现,她这胸就像漏了气的皮球似的,又软又塌,一点儿弹性都没有,肯定是被男人摸多了,摸得松了。平日里看着胸挺大,其实都是假的。我一上手就发现,她这胸就像漏了气的皮球似的,又软又塌,一点儿弹性都没有,肯定是被男人摸多了,摸得松了……”

    一遍一遍,又一遍。

    梁兴邦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两手一哆嗦。

    左洪挣脱开来,继续喊着:“平日里看着胸挺大,其实都是假的。我一上手就……”

    左洪说的是那天他从阿红房间出来以后说的话,一字不差,连气口都一模一样。

    左洪仰起头,声音越来越大,音色越来越怪,最后居然变成了阿红的声音。

    左洪转过头,白眼上翻,表情怪异,他缓缓说道:“小哥儿,能帮我修水管吗?”

    梁兴邦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左洪猛的扑了上来,两只手死死的掐住梁兴邦的脖子,长满胡茬的嘴巴一开一合

    “小哥儿!帮我修水管啊!!!”

    左洪的声音变得无比尖锐,表情无比狰狞,双手的力气极大,几乎要把梁兴邦掐死!

    成洪终于回过神来,冲过来,费力的拉扯着左洪。

    左洪的力气太大,成岩拉不开他!

    成岩急得大喊:“护身符!用护身符啊!”

    梁兴邦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护身符。

    他费力的将护身符从胸前的衣服里拽了出来,一把按在左洪的手臂上。

    左洪痛苦的嚎叫着,双手无力下垂,翻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梁兴邦心有余悸,惶惶不安。

    阿红盯上他们了!

    这天以后,左洪一下子消沉下来,他变得越来越奇怪。

    比如说,他会在深夜站在床头,直勾勾的盯着梁兴邦看;

    比如说,他会躺在床上,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神色乖张;

    比如说,他不知从哪儿弄了一个口红,涂在嘴唇上。

    他涂的不好,手指、胡茬、牙齿,到处沾着口红,红艳艳的,好似鲜血。

    他总会歪着头,用阿红的声音,一字一顿的问:“小哥儿,能帮我修水管吗?”

    梁兴邦真的怕了,怕的甚至想要逃离这里。

    可左洪是他的老乡,帮了他许多,之所以会沾染邪祟,也是为了给他过生日。

    年轻的小伙子总有一腔热情无处释放,总有一颗悦动的心脏,富有活力。

    他想着,他得拯救左洪,要不是左洪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拉了他一把,没准儿他现在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阴沟里了。

    梁兴邦问成岩,护身符是在哪里求的。

    成岩叹了口气,说是别人介绍的一个大师,灵验异常。

    只是,需要钱。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钱上。

    如果他们有钱,就不会图便宜去找阿红,也就不会遇见如此诡异的事情。

    梁兴邦颤抖的问着:“需要多少?”

    “五万。”

    五万在那个年代可不是个小数目。

    那时候的房价才一两千一平,五万能在市中心买个单间了!

    梁兴邦自然不可能有那么多钱,成岩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兴邦,算了,大不了……以后我们一起养着左哥……”

    不久,成岩也出了事,他开始梦游。

    一到夜晚,成岩就会从床上起来,在屋子里转圈儿。

    梁兴邦问他在干什么,他也不回话,只是一圈一圈的走着。

    有时候,他会撞到站在床头的左洪,他们沉默的分开,一言不发。

    周围安静的吓人,连知了都销声匿迹,狭小的屋子里有两个人影。

    一个呆愣愣的,好像不会动的杨树;一个行走的速度那么快,好像伐树的工人。

    成岩和左洪,对梁兴邦来说,这两位曾经是嘘寒问暖的救星,然而,现在他们却变成了青面獠牙的邪祟。

    梁兴邦的上牙床向下,下牙床向上,发出“咯咯咯”的磨牙声,为这份鬼魅增添了一丝毛骨悚然。

    梁兴邦又害怕又恐惧,复杂的情绪里还夹杂着一丝怨怼。

    钱也给了,事也办了,阿红有什么理由缠着大家呢?!

    想到这里,梁兴邦猛地坐了起来,他在心中发了狠。

    他一把抓住成岩的胳膊,想要摇醒成岩。

    成岩却骤然停住了,转过头来。

    直到这时,梁兴邦才发现,成岩居然是闭着眼睛的!

    成岩是怎么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准确躲过每一个障碍物,畅通无阻的在屋子里走动的?!

    梁兴邦吓得哆嗦两下,低声说道:“成哥,醒醒,醒醒……”

    成岩突然笑了起来,他的嘴巴咧的那么大,牙龈都露在外面,他的嘴巴明明没动,却发出一个古怪的声音。

    他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醒着的?”

    梁兴邦一下子松开了手,吓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床上。

    破旧的床铺发出“嘎吱嘎吱”的抗议。

    诡异如同顶破土壤的秧苗,就要长成参天大树。

    梁兴邦僵在床上,动也不敢动。

    成岩也不动了,正对着梁兴邦的方向,古怪的笑着;

    左洪再次走到墙边,开始用脑袋撞墙。

    “嘭嘭嘭”一声声闷响,令人心头发紧,喉头生疼。

    窗内逼仄诡异,窗外鬼影幢幢。

    梁兴邦觉得有人看自己,他缓缓转过头,看向窗户,却见到一张雪白的脸。

    白的憔悴,白的冷漠,白的没有血色!

    是阿红!

    她直直的站在屋外,透过窗户,盯着梁兴邦看,她将脸贴在窗户玻璃上。

    她的鼻子压得扁扁的,嘴巴压得长长的,像一个漏了气的气球,变成薄薄一片,只有一对眼珠子乱转。

    她说:“轮到你了!”

    梁兴邦吓得亡魂皆冒,大声吼叫起来:“滚!滚开!都给你钱了,你想怎么样?!”

    她慢慢举起了手,手里拿着一个打气筒!

    这是一款老式打气筒,专门用来给自行车打气的,路边修车的小摊,五毛钱借用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