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恨
人就是这样,习惯得陇望蜀,更容易得意忘形。 我似乎忘了当初妙言怎么护着我了。 渐渐的,我真拿自己当成了jiejie,动不动就数落她不该这样不该那样,甚至还当着同学的面给她脸色,我不许她把自己的学习用具送给郑东海,更不准他们一起玩,给他买东西,我固执的认为郑东海是天底下最坏的男生,谁和他在一起,谁就得倒大霉。 因我的缘故,班里的同学也都不怎么搭理他,他整天孤零零的,一个朋友都没有。 就连妙言也不敢当着我的面和他说话。 我得意极了,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有权威的jiejie,妙言很温顺,从不反抗我,有时候我也能看到她眸光中有些许惆怅,我没放在心上,觉得她就是林黛玉型,没事喜欢找事,自己难为自己,哪像我,独立又有主见。 至于郑东海,我觉得他活该,自作自受,谁让他们一家子都不是好人。 可我再怎么也想不到,妙言竟会瞒着我周济他们家。 她不仅把自己的零花钱都给了郑东海,还偷偷和mama要钱,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然后,把这些钱都送给了郑家。 mama对她很宽容,也不问她总要钱干了什么。可我不平衡啊,凭什么我的零花钱是固定的,她却想要多少有多少! 我偷偷跟踪了她,发现了这一切。我又得意又生气,拽着她来到mama面前,指手画脚的指责她。 说她忘恩负义,不懂事理,背着我们和郑家来往,用我妈辛苦赚来的钱去填补仇人。 总之,我认为我说的做的都是正理,这件事就是她不对。 而妙言似乎也认识到自己做错了,低着头一直哭,一句话也不分辨。 我本以为mama会占在我这边,没想到她竟然狠狠骂了我,说我不懂事欺负meimei,还说无论妙言有权支配这些钱,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许家的钱都是她的,而我们只不过是帮她打理生意而已,许家的店铺和所有产业早晚都是妙言的。 我听完就急了,凭什么啊,我才是许家大小姐。 我大吵大闹,不依不饶。 妙言却惊慌失措的躲在一边,眼里戚戚的只知道哭。 我就讨厌她这幅娇弱样,一把将她推开。 没想到mama竟然抬手给我一个耳光,然后搂着妙言走了,还罚我当天晚上不许吃晚饭,让我反省。 我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心里又愤恨又伤心。 我不明白mama为什么维护妙言,就算当初我们沾了他们家的光才脱离了贫困可现在她可是靠我mama在养活。 没有我们她什么也不是。 我憋着一口气两天没吃饭,饿的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嗓子干的直冒烟,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mama亲自端着稀粥来到我床边,没有劝我,而是从口袋中摸出一个小本本递给我。 那个我朝思暮想了好几年的神秘户口本。 户口本里只有两个人的名字外加一张黑白照片。 户主:许彦青 妻子:孟庭芝 照片上的母亲额头饱满脸颊红润,眸光灵动,笑容甜蜜。 她侧着头,依偎在一个年轻男子旁边,笑的很幸福。 那个男子很清秀,我看着有点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这是我爸 我有点激动。 嗯,他是你父亲,也是,妙言的父亲。 mama的话在我耳边炸响一声惊雷! 我猛地想起来客厅中一直挂着的那幅画像。 照片上的男人不就是他虽然发了福富态了,可是他没错。 怪不得mama经常对着那张照片发呆,我一直以为她在思念早逝的表姨,原来,她思念的人竟然是我的生父,也是妙言的爸爸! 我懵了。 我和你爸是包办婚姻,见了三次面就匆匆结了婚,我知道他看不上我,这个婚事是你奶奶亲手cao办的,你爸是个孝子。我知道他不怎么中意我,可我不在乎,从见他第一面开始,我就渴望成为他的妻子,我觉得他会喜欢上我的,只要日子能过下去,早晚有一天他会回心转意。 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你奶奶病故,临死前她死死拉着我俩的手,叮嘱我们一定要好好生活,要为许家开枝散叶。 二个月后,你爸离开家去城里打工,他走后半个月,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我开心极了,迫不及待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可我怎么也联系不上他,又过了三个月,我实在忍不住了,打了个行李包离开了村子,搭火车,汽车,一路颠簸,来到了这个城市。 我找了他近半年,肚子越来越大,身上的钱也花光了,眼看就要生了,终于找到了他。 可那时候,他已经娶了妙言的母亲,好巧不巧,她居然也怀孕了,虽然才刚刚显怀,可他对她小心呵护的样子,好像她是天底下最珍贵的宝物。 他见到我以后,很吃惊。 尤其看到我大腹便便快要临盆的样子,简直都要崩溃了。 他给我跪下,塞给我很多钱,哭着喊着让我不要伤害他的妻儿。 呵呵,他从来对我都是冷冰冰的,爱答不理,现在居然跪下来求我。 呵呵,他的妻儿 我算什么! 我看着他衣冠楚楚的跪在我脚下哀求,心里疼的就像有人在一刀刀的戳。 我把钱摔到他脸上,转身离开。 他拽住我哀求,说孩子是许家的根,无论如何他会想办法留下。 我看着他,内心彻骨冰凉。 我告诉他,这是我的孩子,姓孟!不姓许。 我一步步离开。 他匍匐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我听到他在恸哭,说不知道我怀孕了,否则绝不会丢下我和孩子。 他不停的喊我的名字……说对不起我,让我原谅他。 我没有回头! 他的痛怎抵得过我的! 母亲的讲述让我目瞪口呆,我说什么也想不到,我的爸爸竟和妙言的爸爸是同一个人! 这是多么大的讽刺。 那个娇弱的表姨竟然是抢走了我父亲的狐狸精,而妙言,竟然是狐狸精的女儿。 我突然想起那个耳光,心里的恨像火一般燃烧了起来! 如果不是她们母女,我现在应该也是有父有母的孩子,就算过得没现在富足,至少不会有那样惨痛的童年。 我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