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君心不可测
对于朱棣而言，这注定的是一个不眠之夜。 尽管知道身边有王安和郑和两大高手，自己性命无忧，他还是有些担心。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他，漫不经心的翻阅一本书。 书上的内容，都是有关边城这边地理概貌的。 他看的全神贯注。 以至于，外面有脚步声靠近，他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察觉。 直到，门外响起来重物坠地的声音，他才吃了一惊。 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什么，郑和已经推门而入，毕恭毕敬的对着他施了一礼。 “爷，之前那几个人的确是刺客，但是都被我们搞定了。可惜的是他们随身携带毒药，都死掉了。” 朱棣并不觉得意外。 “可查清楚他们身份了。” 郑和回答道。 “他们都是高远人，而且其中一个看着还有点眼熟。好像是一员大将。” 朱棣笑了笑。 “很好，如果这样一个人继续潜藏在我们境内，指不定又会整出来什么幺蛾子。我们这样也算是解除了一个心头大患了。” 外面闹出人命来，自然吸引了很多人过来围观。 朱棣出门的时候，就见店家，小二，还有几个客人正围着那几具尸体议论纷纷。 “我的天啊，怎么死了这么多人？” “那个人我认识。那个应该是高远的铁骑大将军，雷顿，我之前见过这个人的。不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赶紧去报官吧……” 高远的雷顿，朱棣也曾耳闻过。 这个人的确杀伐果断，据说是那个哈雷的左右手…… 他会被打发过来大明，估计目标就是自己。 只是这个人失算了，他没想到自己身边潜藏两个高手，所以才会贸然行动。 有人已经报了官，那么用不了多久，官府的人就会过来彻查这件事。 朱棣不想自己微服去往边关的事情给太多人知道，所以带着人悄无声息的从后门离开了，只让郑和留下两个人善后。 此时时间还早，天还没有亮，官路上依旧冷冷清清。 马车缓缓前行。 郑和策马，跟在车旁。 “我们今天就可以抵达明城了。要不要提前叫人过去通知叶无忧一声？” 朱棣回应。 “不必，但是可以提前去安排个住处。” 郑和有点懵，他不知道朱棣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这是要暗中观战的意思？ 果然君心不可测。 天亮的时候，他们抵达一个小镇。 饥肠辘辘的众人，就在路边找了一家店铺，准备垫垫肚子，然后再继续赶路。 包子铺里面人满为患，大家热热闹闹的聊着，喧哗一片。 朱棣大口的咬着包子，时不时向着窗子外面望一望。 马路上时不时的有商家经过，好像两国开战，没大影响到老百姓。 它们身边不远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两个老人家，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正在侃侃而谈。 “我觉得，高远这一次死定了。” “话不能这么说，听说那个哈雷亲自出动，还调集了百万大军过来增援。如果不是因为队伍染上了时疫，估计不等那两位王爷过来，咱们这边就失手守了呢。” “你是听谁说的？你这消息也太灵通了啊。” “这你就别管了，总之我的消息确凿就是了。我们这边虽然有叶无忧叶大人坐阵，又有赵王和凉王增援。也不占任何优势。” “照你这么说，我们好像都应该从这里离开了。不然真的打到这里来，能不能保命都很难说。” …… 两个人的话题，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一个年轻男子直接把自己的碗搬到了他们的桌子上。 “二位老人家，我们大明这次真的没有胜算吗？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离开这里该怎么活呀？” 其中一个老人笑眯眯开口。 “我们也是胡乱猜测的。我们又不在军中，哪知道那么多呢？” 另外一个老人笑道。 “我们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里。但是我觉得你们年轻人嘛，去外面避避风头也可以。你没看街面上那么多的商旅，很多人都只是打着行商做虚头，其实是想躲一躲的。” 朱棣刚开始听的漫不经心，到后来却不由得变了脸色。 原来百姓已经人心动荡。 坐在他身边的王安这个时候皱了皱眉头，然后直接也凑到了老人的桌子旁。 “老人家，前段时间我就听说，好像有很多高远人潜入到了我们境内。就很纳闷，两国已经开战，人员流通应该很困难，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呢？” 一个老人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 “有一部分应该是在高远攻下边城之前就潜入进来了。可见那个哈雷实在是狡猾的很。” “另外一部分，我怀疑都是走小路过来的。据说边境附近有很多高手，是可以攀着悬崖过来的。” “但是一般人是尝试不了的，据说那边很容易迷路，而且野兽很多。也只有附近的猎户才敢从那里过了。” 王安听的目瞪口呆。 “原来边城和敌国之间，还有另外的通道？这也太叫人不可思议了。” 老人摇了摇头。 “这也没什么的了，那条路难走的很，而且悬崖非常陡峭。高远的大队人马是不可能从那种地方过来的。” 王安还试图从老人的口里多套出来一些讯息，但是好像老人知道的仅限于此。 等到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回到马车上的时候，王安才忍不住感慨。 “看起来这边边境的地形非常复杂。这一仗打起来难度有点大。” 朱棣也因为老人的一番话而心情郁闷。 “是啊，普通猎户尚且可以通过悬崖来到我们大明境内。自然也有高远军中的人潜过来，而且估计不会是少数。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我们可务必要当心才行。” 马车缓缓前行。 应该是白天，所以路上的车子行人比较多。 有一辆车从后面赶上来，速度快的像是离弦的箭，差一点把路边的行人都给撞了。 那路人被气得不轻，捂着自己被刮伤了的脸，跳着脚的骂。 “走路都不长眼睛的吗？都tmd什么东西啊？有了点钱就了不起了。赶着投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