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就在石菖蒲左右为难不知道是否该跟牛坚吐露实情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异，“你怎么会在这里？”

    石菖蒲和牛坚吓了一跳，以他们的修为，身后来了人竟然毫无知觉！石菖蒲急忙回身查看，而牛坚则第一时间摆好了进攻的架势。

    “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石菖蒲看清来人后，不免惊讶地反问一句。

    “我厌烦律惩司的俗事，所以，在这里结庐种花，也算是个清修的道场。”来者如实回道，“你不是回甘草村了吗？怎么会来这里？”

    “我？一两句说不清楚。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天青书院的牛坚大哥。大哥，这位是，律惩司的副司主。”石菖蒲故意只介绍职务，而把名字忽略掉。

    牛坚这才收起架势，抱拳行礼，“见过副司主。”

    云凌也盈盈下拜，“见过牛老前辈。”

    “你大半夜的，是在找什么东西吗？”石菖蒲急忙岔开话题，“需要我们帮忙吗？”

    “也没什么，我是在找夜谛，这个小东西只有到半夜才出来，而且鬼的很。稍微感觉到危险，就蛰伏起来，很难发现。我守了两天都没有找到，今天也是想再碰碰运气。”

    “夜谛？我好像听叶旌跟我说过，是一种能发彩色光芒的小虫子。但是，我听说它有剧毒。你抓它干什么？”

    “它有剧毒不假，可是，它也是一味好药材。以它入药，能治很多病，也能解很多毒。”

    “是吗？你能仔细给我讲讲吗？我也学过一些药材的分辨和品性，可是，对于毒药一途却一窍不通。”一听到医术，石菖蒲就禁不住多问几句。

    “我也不是特别懂。只是之前偶尔之间曾经了解过夜谛。它的毒性呢...”云凌很有耐心，不厌其烦给石菖蒲详细讲解夜谛的制作过程和药效。

    一旁的牛坚听着觉着老大没意思，趁两人空挡时急忙找个借口告辞。石菖蒲正听的起劲儿，况且，他也不愿意让牛坚知道云凌的身份。所以，他只是细声交代牛坚沉住气慢慢在洞中等候，然后，又全心全意和云凌投入到毒药的制作讨论中。

    云凌说自己不是特别懂，确实太过于谦虚了。她对于世上各种各样的毒药都有研究，而且博学广闻，讲得又浅显易懂，听的石菖蒲沉醉其中难以自醒。

    不知不觉间天光大亮，云凌突然惊呼一声，“你看我，光顾着说话了，也没请你去家里坐坐。就在这漫天野地站着，实在失礼！快请，我那儿离这儿也不远，我给你泡壶茶喝。”

    石菖蒲潜意识想拒绝，只是云凌盛情难却，他实在不好抚了对方的心意，嘴里说着“叨扰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翻过一座山峰，两人来到云凌的草庐。这里繁花似锦、鸟语花香。房屋虽是简朴，但洁净大方。尤其是房廊上与整个房屋浑然一体的茶台、古琴台，更显房舍主人的清远高雅。

    一壶清茗芳香扑鼻，一碟果脯色泽诱人。石菖蒲忽然有一种归隐此间的幻觉。

    “要是一辈子能住在这里该多好啊！”石菖蒲不免心生感慨。

    “你可以在旁边的山峰也搭个草庐，把晓月接过来，咱们做邻居！”

    一提起岳晓月，石菖蒲原本笑颜如花的脸瞬间变得枯萎。

    “云，云凌。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真的，愿意把心、把命都给晓月。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她，她看不起我！她总觉得我没有出息！真的！其实，我也知道我配不上她！可是我娶了她，就必须对她好！只是，她一直看不上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她好？我也想，让她为我感到骄傲，我也一直努力，想变成她想要的那种人！可是，我真的资质浅陋，我真的学不会那些修真练气！我就是一个凡人！我不想成为像你们这样的神仙！我就想老老实实在家种地，快快乐乐过一辈子！可是，晓月她为什么非要逼我呢？她嫁给我时，知道我就是个凡人，为什么现在非要我做什么神仙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云凌面前石菖蒲毫无顾忌地把自己心中的苦闷和盘托出。他太想找一个人诉诉苦，不知为何却偏偏选中了只见过一两次面的云凌！或许，云凌算是一个不太熟悉的陌生人，双方之间没有太多交集，更没有利益牵扯，所以，反而能敞开心扉。也或许，是云凌身上那种没来由的亲近感，让石菖蒲不自觉地愿意倾诉、愿意坦诚相见！

    “要是觉得不高兴，就做回自己！以前想怎样，现在还那么样！只要自己喜欢就行！”

    “可是，我也担心，万一晓月受到欺负，我没有能力保护她该怎么办？”

    “那你就听她的话，加倍努力去修炼法术。”

    “可是，我修练不成！我根本就不是修仙的料！”

    “这个也简单！用你自己擅长的方式保护她！”

    “我擅长的方式？我擅长什么？”石菖蒲自己都有点糊涂。

    “我听沣尸说过，你的拳法很厉害！还有你的刀法！”

    “你见过沣尸？”

    “是！他来找过我，想让我帮他选一条生路。另外，他还托我送你一件礼物。”

    说着，云凌转身回到房间，不一会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把骨刀。

    “这是沣尸最宝贵的法宝，净血刀。送给你！”

    “送我？他为什么要送给我？”

    “因为你不计前嫌，给了他尸毒的解药救了他一命。”

    “那个不算什么！再说，解药本来就是他的，我只不过偷了几颗。”

    “是呀！要不是你偷几颗，不光沣尸，只怕晓月，还有依依两口子都会没救！说到这儿，你的担心也不是多余。青宥至今在逃，还是没有抓到他。他被你和晓月摆了一道，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这个仇他一定会找你们报！晓月想让你快速提高修为也是为你好！她担心你会有危险！”

    “这些我都知道！我也想赶紧把我的修为提高，不给晓月拉后腿！可是，我该怎么提高？云凌，你是副司主，见多识广。你有没有认识修为极高的，或是金仙级别的高人，让他们帮我看看，我到底有没有修仙的灵根？要是有，请他们教教我该如何修炼才能提高自己？要是没有，我，我，我回去就和晓月和离，不成为她的负担，也不耽误她的青春！”

    云凌狐疑地望着石菖蒲，“你，不喜欢晓月吗？你舍得跟她分开吗？”

    石菖蒲痛苦地摇摇头，“我这样一个平庸的人被晓月看上，是我多少年修来的福分！我肯定舍不得跟她分开！可是，我不能自私自利，因为自己的无能害了人家一辈子吧？”

    云凌欲言又止，犹豫了半晌才轻叹一声，“或许，你不用学习仙术也能够变得强大，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你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