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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质量与效益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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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二章

    质量与效益之争

    谢厂长讲解后,车宏轩上前使劲扭扭样窗,又用手指摸摸加工间隙,觉得还可以,虽然比不上国内顶尖企业的加工水平,可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在这样简陋的车间里,这样简单的设备条件下,能干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车宏轩心满意足地问老史:“你感觉怎么样?”

    老史挠挠头似有不好意思地说:“按照我的想象差多了!”

    车宏轩惊讶地问:“有那么严重吗?”

    老史点点头说:“不承认差距不行。我去过营口一家合资企业,可能是我们国内最大的加工厂,产品质量达到欧洲标准。”

    车宏轩不以为然地笑了说:“按照我们签订合同的价格,产品达到这个标准已经是不错了。我们应该从理论上搞清楚质量和效益的关系,需要一个平衡点,不能盲目追求质量。”

    老史摆摆手不客气地说:“我认为质量和效益既有关系又有区别,我们必须承认,同样的铝合金,加工出的产品却有这么大差距,不把这个差距尽快缩小我们走不远。”

    车宏轩心里一震,皱起眉头问:“有那么严重吗?”

    谢厂长不高兴地说:“你们说的都是在画圈,就这条件怎么能和自动化生产线出来的产品比?这不是要眼出气吗?”

    老高也不失时机地说:“嗨嗨,人巧不如家什妙,靠想当然不行!”

    老史知道这两个老家伙肯定不高兴,尤其谢厂长,说产品质量不好简直就是在戳他脊梁骨,可该说的还得说,便装作没听懂两人的话继续说:“主要存在三个问题:一是下料设备不行,精度不够,最少需要配备一台双头自动切割锯,以保证下料尺寸和切面角度;二是挤角机动力达不到需要,没有把缝隙挤到极限,要配备一台功率更大的挤角机,保证挤压强度;三是要使用挤角胶,进口的机角胶应该是四十多元一支,我们可以采用国产替代品,决不能不用;四是缺少熟练工人,要尽快培养出合格的工序工,定岗定责;五是车间不能离人,尤其是管质量,要道道工序检查,做到首件三检,绝对避免成批报废情况发生。这些一定要尽快抓上来,不仅要保证加工质量,还要保证加工进度,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满足需要。否则,一样好的材料却加工不出同样的产品,没有发展前途。”

    车宏轩点点头说:“可以采取这些措施。”

    老高当即表态:“除了永丰铝业派来的检验员,我也会盯在车间。”

    谢厂长说:“进口挤角机和双头锯价格都很高,一时还解决不了。”

    老史坚持说:“宁可压缩其他开资也要在保证产品质量上下决心。”

    车宏轩说:“这次只能这样了,加工再好也就是那个价格了,保证使用性能就可以。”

    老史坚定地说:“现在我们加工的保温窗很有前途,搞好了可能带给我们的就不只是一两个项目问题。在这种情况下,应该选择产品质量而不是放弃质量片面地追求效益。”

    车宏轩晃晃头说:“质量是可以慢慢抓上来的,可效益失去了就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有时候一个项目牵涉一大片人,效益不好将影响这一大片人。一点风险不承担,不会有人愿意跟你交朋友。要想在市场上有更多甲方是靠得住的关系,必须把效益放在第一位,否则将来就会没饭吃。主宰经济运行的是关系,至少现阶段是这样。所谓经济关系,从某种角度来说就是哥们关系。尤其像一些个人老板,关系不到不会搭理你。说大了我们是承包商,说小了我们是包工头,有活了是老板是企业,没活了什么都不是。所以我们的选择,落脚点应该放在这里。古城市开发区工程我们的质量不是最好的,价格也不是最低的,可我们中标了。”

    老史冷笑一下说:“古城市这种情况非常特殊,有突然性,不是哪里都有的,即便有了也不一定都能办事。”

    车宏轩耐心地说:“但是,如果没有这种关系,再好的产品也不一定能得到认同,即使得到认同也不一定会挣到钱。这是颠扑不灭的真理,在商品经济时代永远存在。”车宏轩扭头看看老高和老郝问:“你们两位老同志的看法呢?”

    老郝连忙摆摆手说:“我们都是挣工资的,领导让我们向南我们就不会往北看,哪里明白这些东西?”

    老高深呼一口气说:“都被远方公司给圈傻了,哪还了解这些?上了班就像进了监狱,四周全都是两米多高的大墙,大门站着保卫处的门岗,院里还有巡逻的,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好家伙!”

    车宏轩点点头表示理解,接着对老史说:“除了古城市开发区项目,还有古城市保险公司项目,也都能说明这样的问题。”

    老史嘲笑说:“保险公司结果怎么样?鸡飞蛋打!”

    车宏轩争辩说:“可那并不是质量问题造成的。其实我并不反对把产品质量搞上去,可眼下资金不允许,只能缓一缓。”

    车宏轩不想再继续争论下去,这已经没有意义了。

    老史也明白,况且还有外人在,说深了没有必要,便不再说什么了。

    车宏轩问谢厂长:“如果大批量生产,能不能保证目前这样加工质量?”

    谢厂长胸有成竹地说:“管理好了没问题。关于进口挤角机和双头锯,我和老郝去旧设备市场看看,如果有不影响使用的可以买台二手货。”

    车宏轩点点头说:“同意这个做法。还有,看看设备租赁公司有没有这两种设备,可以考虑这条出路。我们上楼去开个小会,研究一下目前的工作。”

    谢厂长答应一声,大家便边聊边上楼。

    聋人把办公室打扫得干干净净,这会儿又提来一壶开水,身后跟着两只猫。

    那只大猫过来用身子蹭蹭车宏轩裤脚,嗷嗷叫两声,不想走开。车宏轩跺脚想轰跑它,小猫跑了,老猫却不在乎,仍然缠在脚下。

    聋人给大家沏茶,然后抱起大猫呲牙一笑出去了。

    几人象模象样地坐好喝茶。

    谢厂长对老高说:“你先来。”

    老高郑重其事地打开记事本,亮亮嗓子喘口粗气说:“我先说说情况,完了你们再研究。”

    车宏轩点点头。

    “这样,”老高戴上眼镜,打开记事本,一字一句地说,“工作上的事你和老史不在家,我们三个人每天早晚都会碰两次。谢厂长一边盯着设计图纸一边还要里外两边忙。老郝跑外,家里我守着。检测窗后天完成,根据永丰铝业管质量的人评定,送检应该没有问题。按照老史对进度的安排,大批铝型材要在六月一日以前进货。六、七、八每月加工五个栋,显然压力比较大。要保证作到这一点,我和谢厂长研究一下,还要增加几台手扳压力,一台不过几百元,就不用配备端头铣了。玻璃要同步安排加工,这样完全可以满足老史提出的七月初开始安装,四个月安装结束的要求。我既然过来了生产这摊就交给我,不是我自己吹,军品线管了几十年没误过事。现在虽然年龄大了,心却不老,没糊涂,请老板放心,保证做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

    车宏轩高兴地说:“很好,我同意这个的安排,就这么办。高师傅,你和老郝是谢厂长的老同志,你们过来我们就不分彼此了,大家共同努力,把企业干好!”

    老高高兴地说:“这一点请你放心,从谢厂长那儿论,我们不是外人。如果没这层关系,他多大老板怎么的?八抬大轿也抬不来,猪八戒摔耙子——不侍候!现在既然来了,业务上会做好你的助手,经营上做好你的参谋。我和老郝都是这个心情,这一点我可以代表老郝!”

    老郝赶快厌恶地摆摆手说:“你可别代表我,话说大了收不回来!我们都这么大岁数了,能干一天是一天,先做后说,别像那个本溪湖尿憋子——嘴好!”

    老高气的满脸通红,愤怒地说:“你怎么人语不通、好赖不知?六十多岁白活,越活越回陷!”

    谢厂长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不要在这里斗嘴了,都是老同志相互让一步。我们这些人都一样,噘嘴骡子卖个驴价钱,一辈子都没大出息!”

    老郝又来一句:“那可不一样!人家老高扛过枪跨过江,是新中国成立前的老干部,土地老脑袋——宝贝疙瘩!工资高我们一大截子,有没有这份工作无所谓。我可不行,指望这份工资养家糊口呢!”

    车宏轩打断他们的话:“不管怎样说吧,谢谢你们两位的信任,有了你们的加盟,我相信我们的企业一定会发展壮大。”

    老高觉得没劲,看看谢厂长问:“如果没别的事,没事我先走了?”

    “这样,”车宏轩说,“你们两位去我家楼下的火锅店,一会我爱人和她的几个同学也过去,我们搞个小型宴会,一是庆祝合同落笔,二是欢迎你们的加盟。”

    老高合上本子悻悻地站起来转身出去。

    老郝也站起来走出去。

    “这两人不和?”车宏轩问,“好像火气都很大,会不会是到了更年期?”

    谢厂长解释说:“平时不这样,看来这是退休综合征。老郝这人平时就看不上爱多说话的人,所以经常跟老高闹几句,完事就拉倒,都不往心里去,你不要在意。”

    车宏轩不高兴地说:“说明他们并没拿我们当回事,加工任务基本完成就开了他们,一天不能多留,更不能过冬!这提醒我们,以后规模越来越大,人员成分也会越来越复杂,什么事都要多留心,避免祸起萧墙。”车宏轩喝口茶水接着说,“老高身体好像也是问题。”

    “有哮喘病,高血压。”谢厂长回答说,“这人确实很有名气,管理军工生产的时候,在组装车间,上千个零部件闭上眼睛叫得清清楚楚,差一个螺丝钉都不好使。”

    车宏轩说:“让他过来帮一段我没意见,用其所长。但不能长用,除了对我们不在乎,还有病,一旦躺在车间里就不好交代了。”

    谢厂长笑了说:“不会,就是有那样一天,人家医药费是百分之百报销,不会给你找麻烦。至于老郝,身体没问题,绝对是个老实人,交给他办事你就一百个放心,不会吃里扒外,更不会往兜里揣一分钱。”

    车宏轩只好点点头,知道自己目前还只能这样将就,待羽翼丰满了,肯定不允许这种人待在公司。

    老史插话进来:“看来老高是个不甘寂寞这人,这才来两天半就跟我提建议,说我们这地方施展不开,和上千万合同不匹配,应该到郊区弄块地。还说他有可靠关系,保证优惠,十亩八亩地用不了几个钱,那才是立业之本。还说这地方不好,门前那棵大杨树搞运动期间吊死过人,说这体cao房隔墙就是医院的太平间,经常闹鬼,多少年没人用了,应该尽快搬走。”

    “是,”谢厂长说,“跟我也说过,我认为这个意见提的对,车不落险地吗!”

    车宏轩摆摆手笑了说:“这种话到此打住!我倒不是怕什么闹鬼,买地图谋发展这个提议对,是企业发展的必由之路,我早有这个想法。可现在不行,再等等,等这几项工程顺利结算了也许会具备条件。谢厂长,如果有机会你和老高抽空去一下,利用一下这个条件,先挑个地方谈个意向。”

    谢厂长点点头说:“你有话就好办,等老史有时间开车拉我们过去,一者有个架势,再者老史出头谈既有水平又有派头,比我们这些老头子强。”

    老史点点头说:“没问题!”

    车宏轩明确交代一件事:“你们俩注意,哈尔滨超市工程我们已经决定接手,由于原来合作双方闹得很僵,现在不便于张扬,暂时也不能对外公布,密密地开展工作。范围要局限于我们三人知道,切不可外传。”

    谢厂长和老史都点点头,表示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