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六章 被人铭记或是遗忘

    “怎么可能？！”

    “居然出战了？”台下众人都是一脸的懵逼，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要知道之前墨锋已经接连投降了四五场之多，论起夺冠的热门程度早就跌入了冰点之中，甚至连之前一些一直支持他的陆家武者心中也没有底，如今眼看小组赛即将结束，而墨锋也已经没有了晋级的希望，在很多人眼中属于他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尽管曾经辉煌过，但说到底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这样的人物每个时代都会出现，尽管之前数百年之间都没有人能像墨锋一样惊艳，但也只是如此而已。

    五年？十年？或者是更多的年月，当岁月的光影流转足够长的时间之后墨锋的名字就会自然而然的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随后无尽岁月都不会再有人提起，或许偶尔也有人能想起来，但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笑谈而已，对他友善的多半会感慨一句可惜，然后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而和他有仇的肯定是唾上一口浓痰，然后再心底怒骂两句完事，多半周围的人还会附和几句，毕竟成王败寇的道理古今都有，也不能说谁对谁错，但最后的结果是一方烟消云散，那就别怪另外一方落井下石……

    在很多人眼中墨锋的将来已经注定是这幅模样，所以他们不担心，同样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错，批评、谩骂更是毫不客气的将矛头对准对方，一时间千夫所指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没有人报以同情或是其他的情绪，在这个浮躁的年代大家都需要这样的方式来发泄心中的不满，除了那些真正关心墨锋的人还会下意识的祈祷，在心中祈祷着奇迹的出现，至于更多不相干的人则一直在期盼着墨锋这个传奇的倒下，毕竟有些时候悲剧似乎比喜剧更让人感兴趣，亲眼看着一个天才的崛起和陨落多半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至于墨锋曾经的努力？拜托，谁会在乎那么多，曾经的辉煌只是过眼云烟而已，只要陨落的天才就是蠢材，不知道多少人都赞同这样一个消极的观点，尽管在很多人眼中天才在没有成长为强者之前其实和蠢材也没什么区别，甚至还要弱于后者，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天才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所有人关注，进而产生难以预料的后果，所谓武道行舟，不进则退，一旦真的倒在了前往至强者的路上，那么最后的结果多半就是孤独终老，或者是被仇家杀得片甲不留，连带着自己的亲人家属也会深受其害，所以要那么天才干什么？又不能当饭吃，最后还会惹来杀身之祸！

    至于蠢材则没有这么多的顾虑，因为很多时候他们都不需要国人的天赋，所以不会招来其他人的嫉妒，甚至是仇恨的目光，对于他们来说实力只不过是一种维持生存的本钱而已，并不是压迫别人生存的本钱，所以他们不需要太强，只需要一个相对的强大就可以，从这一点上讲蠢材永远比天才识时务，如果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真的存在的话，那么蠢材距离俊杰这个称号应该比天才更进一步才对……

    有些时候人生就是如此无奈，当你成名之时，许多人围在你的身边，鲜花？掌声？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但当热闹退却，最后剩下什么呢？或许是一路向前的勇气，或许是至强的实力，或许是称霸天地的伟力……

    但失去的又是什么？就像前一世的墨锋一样，论实力他足可以和任何一位老辈武者抗衡，可以说在那个天尊不出的年代无人可以与他争锋，如今这一世的他完成了顿悟更是更上一层楼，天赋恐怖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那么很显然，只要他还能这样一只成长下去，未来的实力多半会强过上一世的自己，这是实力上的飞跃，甚至可以突破超脱境界，成为自近古时代以后的第一位超脱境的主宰！

    假设这一切都成立，那么墨锋能得到什么？最简单的就是无穷无尽的寿元！不说与天地同寿，但只要这个世界没有走向崩溃，那么墨锋可以轻而易举的活过任何人，可以把所有的对手统统磨死，甚至都不用他自己动手……

    但这样的结果又是什么？孤独？无助？是的！没错！获得时间越久墨锋就会越孤独，因为他的寿元超过了任何一个人，所以他不会有朋友，也不会有伙伴，能陪伴他自己的也只有他自己而已，这个结果怎么样？看上去还不错的样子，但实际上呢？足以把人憋疯……

    所谓高处不胜寒的道理大抵就是如此，除此之外墨锋还能得到很多的东西，但暮然回首他却会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除非每天用美酒和美人来麻痹自己，否则很快的空虚寂寞的感觉就会让他感到无所适从，事实上这并非只是一种想象的而已，在无尽岁月之中有太多太多这样的例子，无一例外不是因为自己的实力太高，高到了一定的境界，于是便会自我的毁灭……

    包括近古时代的三位主宰很可能也是这种原因，虽然有很多人说他们之所以毁灭是因为寿元的桎梏，但这种事情大部分旁观者还是持一种不相信的态度，毕竟那些主宰实在是太强了，以他们超脱境的实力已经足以磨灭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生物，甚至连天地间的法则都会被他们阻挡，进而修改，改变，这样的实力已经不是单纯的一句登临巅峰可以解释的了。<><>

    如果毁灭这片天地的就是法则力量的话，这三位主宰明显已经超脱了这个境界，他们怎么会感到害怕呢？所以这个命题明显只是一些无聊人的猜测罢了，事实上根本就不存在这种说法，超脱境的强者之所以消失，一来可能是因为他们飞升了，因为实力太高，这片天地根本容不下他们的存在，但又因为某些特殊的平衡让他们无法离开这片天地，又或者他们是为了的守护人族这个故乡，当然不管怎么样每一个纪元的末年他们都会借助天地法则的改变离开，这样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每一名主宰都存在了一个纪元左右的时光……

    当然还有人说这些主宰是因为寿元太漫长，最后在自我否定和批判中崩溃了心神，这种说法自然也没有什么破绽，因为不管是人还是武者，不管是低阶武者还是高阶武者，他们的本质其实也都没有改变过，哪怕是主宰这样的巨擘人物其实也是如此，他们本性中某些东西始终都不会改变，这也造就了一些不可磨灭的东西，哪怕他们的实力再强也不能避免这些灵魂深处的悸动和触动……

    时间越久对于自我的怀疑也就越强，到最后只能用死亡来结束这样的时代，因为他们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已经太强了！强大到了无可制约的程度，即使现在不会发疯，但在本心彻底失手之后却难免不受控制的出现一些意外情况，就如同心魔释放之后会让一个人的灵魂和意志扭曲一样，他们都害怕自己成为那个天地间的大魔头，因为其他人发疯还有更厉害的人压着，比如说炼体境的武者即便魔疯也打不过锻骨境的武者，这都是最基本的尝试，所以用不着采取极端的手段。

    锻骨境的武者就算被心魔cao控也不见得是蕴脏境武者的对手，以此类推，当武者进入破天境之后已经开始感悟法则的力量，轻易不会被天道法则灭杀，也不会被心魔入侵，但这也只是个相对论而已，因为时间一久难免出问题，但即便是如此一名破天境的普通尊者多半也不是至尊的对手，而至尊发疯之后还有天尊压着，至于天尊虽然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但主宰的力量又岂是等闲？他们在疯狂也会被彻底镇压！

    那么问题也就来了，主宰如果发疯又该有谁站出来让他们回归自我呢？答案恐怕是否定的……正因为主宰的实力超越了天地间的一切，所以每当一个时代落幕之时，他们都会选择性的离开，不管是因为什么最后消失在了天地之间都不令人意外，因为他们做出了自认为最正确的选择，或者说也是最无奈的选择……

    墨锋在完成顿悟之后也曾经一度看到了他们的选择，而他的道路也许也会想那些前辈们一样，最后站在孤独的山峰顶端，高处不胜寒，当一个个的故人、朋友、敌人、爱人、师傅、徒弟，离开……离开……离开……一个个的全部离开，整个世界给他留下的只是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然后就是一无所有，那个时候墨锋也难免会怀疑自己。<>

    因为长久以来他修炼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做真正的自己？不想受到旁人的束缚？所以需要至强的力量来让自己超脱于世俗之外吗？但这真的能做到吗？就算真的做到了又能怎样？还不是会被新的困扰打败吗？

    就像现在一样，墨锋虽然可以很轻松的拿下自己这一组的头名，但这对于现在的自己有帮助吗？可以说几乎没有，因为他的名气早已经通过之前的几场恶战达到了一个非常高的小巅峰，想要更进一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提前和秦昊那样的年轻巨头碰撞，说不定能再次出现一些变化，除此之外想要提前锁定这一次擂台赛的第一恐怕还需要一些波折。

    如果是重生前的墨锋对付这几个蕴脏境、易筋境的小辈简直是手拿把攥，甚至有些侮辱他的名头，随便一挥衣袖就能到将这些所谓的劲敌直接打的落花流水，但现在的墨锋必经是重生之后的体质，在各方面的实力都远远不如之前的水准，能勉强保持到现在都靠着一流的战斗技巧和素养在强撑着，事实上接连两个超一流的高手冲击已经让他变得疲惫不堪，迫切需要休息的时间，只不过为了掩护陆瑶的出现他还不能在现在倒下而已。

    墨锋并不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虽然心底也很想和陆瑶携手出线，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但那样的话自己势必要选择对抗秦昊的道路，不知道是有意安排的结果还是其他人从中作梗的下场，总而言之虽然在小组赛阶段自己这个大组内没什么特别强的对手，但一旦进入八强之后小组第一名就要面临两场恶战，第一场还好说，只是之前孔石那样的程度，对手墨锋之前也曾观察过，虽然天生神力不好对付，但总体来说还在掌控之中，只要小心的话耗费一番手脚还能解决，但进入四强战之后他便要提前和秦昊相遇在四强的对决之中，这可不是什么让人轻松的好消息……

    别人不知道秦昊的底细墨锋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对手虽然看上去只有易筋境初期的程度，但却是整个秦家年青一代中雪藏的高手，光是玄阶的武技就掌握了三门以上，甚至连功法都是地品的程度，虽然修炼方面还有些欠缺，但总体而言已经超越了一般年轻武者的水准，绝对是一批大黑马，谁遇上了都难逃被阻击掉的命运。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前世的这一次的擂台赛上秦昊就是一路人挡杀人的走到了最后，根本没有哪一个武者能对他造成哪怕是半点的威胁，就算是陆家的后备力量也根本做不到，唯一的大师兄也在决赛阶段两次被对方打败，可以说如果不是陆家财大气粗拥有一些保命手段的话，恐怕当时那参赛的陆家弟子就活不成了。

    须知陆家的年轻弟子不似幽海城中大部分的世家弟子，他们从出生开始就一直接受着最为严格的训练，甚至在不到弱冠的年纪就必须尊崇家族的意志加入狩猎队进行冲锋陷阵的的搏杀，并且通过这样的方式在生死一线之间的进行突破，只有天赋、勇武等等一样出色的少年才能最终进入所有人的视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