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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山峰

    第六章山峰

    “宁师姐怎么穿着百年前流行的衣服去见山主”

    立在继任仪式上的几架仙灵镜突然白屏了,镜中的画面突然消失了。整个继任仪式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喧闹了起来,有人趁机放大嗓门,想把自己的好奇欲望给释放出来。

    “我看玄仙门有人传言百年前她曾穿得花枝招展,私下去见山主,今天她难得让我们们大饱眼福,可真是……”

    “够了,我meimei是当今玄仙门门主,天下第九仙子,这次能成为山主继任仪式的主持人是三宫长老一致同意的了,将来是山主身边的大红人。若你们继续在这聒噪,我定会会向三宫宫主奏报,扣除你们在神山的活跃度。你们若是从现在开始管住自己的嘴巴,相应的好处定会少不了。只要你们能做到,圣遗物你们也甚至可以不用向三宫他们祈愿直接送给你们就行。”站在一旁的宁遵仙说道。

    宁遵仙知道自己怎么反驳宁絮与继任山主的的艳闻都是苍白无力的,于是他换了个方式,说出宁絮当主持人的事是新任山主和三宫宫主一致决定的,就算你们传再多有关她的谣言,只要知道上面有人保着宁絮就行。

    经历了百年荏苒光阴的他,心性早已被磨平了,他也不会像百年以前随意被人激将,与人打赌争斗了,这次他能来参加这次继任仪式,除了为自己的meimei处理谣言之外,也是希望能和继任山主搞好关系冰释前嫌,牢牢提升玄仙门在神守山的地位。当然有可能的话,宁遵仙还是想见一下百年前那个让她流年忘返的倩影,也算是彻底地和过去做诀别了。

    刚刚继任仪式用来直播的仙灵镜似乎是灵气受到了搅动,突然白屏了,这让三宫宫主他们有点着急,好在他刚刚主动请缨修复了仙灵镜的灵气搅动,这也让林守溪对他有了个好印象。

    他参加继任仪式的一切程序都是三宫宫主安排的,对此他只想尽快让这次仪式结束,好继续去见小禾、师靖、小语和楚楚她们,之所以不让她们参加继任仪式也是怕有些神守山的女弟子会借机缠上他,他的桃花债已经惹得过多了,可要是再让她们遇上这些女弟子,那可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刚刚他觉得这名主持人衣衫单薄,就下意识地出于怕她受害冻住的目的,说了一句“你不必这样”,再顺便问了问她的名字,可还没等她回答,却是仙灵镜白屏了,场面有些是喧闹,传来阵阵杂音。直到一名自称是他哥哥的人上来处理了这个突发情况,他才知道他们俩是兄妹。

    等等,兄妹!林守溪记忆中的片段似乎变得清晰了起来,他记得神守山的大长老庄尔与庄柔是一对兄妹,只是看年龄与相貌似乎差异很大,这两位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絮儿meimei,你怎么呆住了,山主在问你话呢?”

    一旁的宁遵仙看不下去了,他知道今天是至关重要的日子,百年来玄仙门在代掌教真人掌权时就一直备受三宫打压,这次继任仪式是势力重新洗牌的标志,他必须趁此机会在继任山主面前留个好印象,还要找个机会赔礼道歉承认百年前自己的不对,只是最重要的一点是要为继任门主分析神守山的局势,让林守溪明白玄仙门的存在能制衡三宫。

    百年来,宁遵仙渐渐明白修仙得道不仅要追求境界与长生,还要学会怎么在神山之内怎么维系与各宗门的关系,他宁遵仙百年前算得上是天才,可和《诸神录》和《圣子守难记》里的主角人物相比自己就是个普普通通在神守山求挣扎的修士罢了,书中主角可以“举世清浊我独醒”,一剑斩开这大道,自己只能选择“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毕竟自己所在乎的还有自己的宗门与家人啊。

    人道便是仙道啊。百年间宁遵仙逐渐懂得了这个道理。

    等等他刚才说什么?絮儿,林守溪全想起来了,这是他百年前记忆的关键点,一个提示就让他把与宁絮兄妹的故事全部想起来了。

    林守溪此刻却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记得自己百年前曾经在雪场比武之时曾夺过她的剑鞘狠狠羞辱过她,她也曾在自己与宁遵仙比武时选择赌自己赢,也曾在百年前穿着跟今天一样的衣服单独见她,她该不会是……。

    他想到这里既松了一口气又冒出了一丝冷汗。说松气是还好她们没来出席这个继任仪式,不然今天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说冷汗是因为刚刚的仙灵镜又恢复正常了,她们有用仙灵镜观看这场继任仪式的可能性。该死,早知道就认真看下三宫宫主呈上的供自己审阅的继任仪式准备方案了,直接把这个仙灵镜给撤掉就行了。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等待他的是另外一场考验。

    林守溪用余光瞄了瞄宁遵仙,他心中却不由地嘀咕,宁遵仙你这是好心办坏事了。

    他将头特意往下抬低点,避开与宁絮的直视。

    此刻的林守溪定然是不知道宁遵仙说的什么人道便是仙道的大道理,他只知道如果她们用仙灵镜看了这场继任仪式,自己若是处理不好今天的继任仪式,自己这几天怕是要被赶出房间,被动地不能人道了。

    还好,林守溪算是比较幸运的,之所以说是比较,是因为林守溪说的她们里只有宫语一人在神守山下的酒肆里看到了用仙灵镜显示继任仪式的画面。

    但她又不是独自观看,刚刚跟她打了一架的人正在同她一起观看。

    ……

    “看看这场好戏如何?”酒肆那名蓬头垢面的男子说完便做了个动作,刚刚场景里架起的四台仙灵镜顿时切换到了继任仪式的画面。

    一旁一直解说的偶衣小娘子也表示这场战斗她们打累了,告诉看客们需要用三花猫来活跃一下战斗时紧张的气氛。

    场景外面的紧张气氛一下子纾解了许多,但场景里面的气氛却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了。

    “怎么,他只属于你一人的吗?不允许别的女子追求他。”莲袍女子讥诮道。

    莲袍女子当然就是时以娆,那位狐裘女子自然就是宫语,自从林守溪一百年前消失了以后,时以娆一直在圣壤殿里看护恶泉大牢,宫语却在真国云墓雪崖下的府邸里闭关,两人竟然有百年未见了。

    但两人竟然为了一人,一百年后又突然打了起来。

    今天的莲袍女子通过邸报的暗示想知道这名男子的信息,便来见一见他,之后去神守山见一下林守溪,因此她特意盛装打扮了一番,穿上了她先祖的衣服。

    她记得她第一次与林守溪坐在一起吃饭,他见到自己,还吃了一惊,说了一句“时姑娘本就是天眷之颜,现在与她的先祖更像了。”

    她把这段话铭记于心,甚至还清晰地记得当时小禾用力掐他胳膊的场景和慕姑娘讥讽他油嘴滑舌的场景。

    可惜当时自己只是礼节性地嗯了一声,装做喝茶的样子躲避他的目光。

    但如今……现在她们似乎都围在了他身边,她今天特意用莲袍把这一盛装遮住就是想只让他记住自己最妩媚的一面,但现在却被宫语看到了,自己显然单独见他的机会落空了。邸报里面也盛传仙楼楼主和他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她只是假装相信这是假的,想单独跟他对话把这一切都问明白。

    宫语今天一来酒肆,时以娆一眼就认出了她。但她的到来显然破坏了她的计划,甚至她还打趣把自己与这位蓬头垢面的男子扯上关系,这是她所不能忍的。

    她顺便想试试自己近来新修的九明圣王之焰功力究竟如何,几百年的不满加上今天的玩笑,几百年的新账与旧账今天一起算了。她便今天任性了一下,径自与宫语动起手来。

    宫语今天也是大好心情,她今天不由分说地与小禾和自己的两个徒儿说了,今天是林守溪的山主继任仪式,没与他们商量便决定举行一场酒宴,自己一个人下山置办酒宴去了,却没想到今天在山下遇到了百年前她买酒的故人,当然更意外的是她遇到了自己的宿敌时以娆。

    但今天的时以娆功法却和平日不一样了,甚至还能打掉自己的幂篱,她感觉时以娆今天的功法变强了许多,好像隐隐约约与师父的功法有所相似,这难道……

    “没看到仙灵镜吗?你的徒儿有小迷妹咯,你要不要担心他被人抢走了。”时以娆在圣壤殿遇到林守溪后,自己的漠视属性似乎被改变了,难得,话变得多了起来,当然这只是在遇到她熟悉的人才这样,在陌生人之前还是一样的沉默少语,漠视一切。

    “怎么,要你管。两百年你还不是一样被我狠狠地揍趴下,一百年前你还不是被我踩在背上,怎么你今天不使出你的大日冰封术。你今天使出的什么歪门邪术,莫不是你这百年来春心荡漾,又做了哪个人的剑奴咯,他怜悯你才赏赐给你的。”

    “你不是他的剑奴吗?”

    “你什么意思,找打。”宫语一边说完一手捏拳朝时以娆打去,同时一脚横踢旁边的一张椅子,让椅子借着一股冲劲朝时以娆打去。

    时以娆不慌不忙,轻轻往后滑步,滑到了离墙角还有几步的距离,墙角上面是一排木栏杆。

    她正好离开了宫语拳劲的攻击范围,顺手借着场景旁点着的一道蜡烛,时以娆骈指轻轻一划,那蜡烛顿时升起,在空中好像翻了翻几个根头,化作一团焰火,直接把冲过来的椅子烧得粉碎。

    椅子经过这么一烧,只剩下一堆木屑在那儿。

    “我看你是不是在和你徒弟玩这蜡烛的把戏,这木屑就是你的下场。”时以娆这时竟然露出一丝微笑,“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这世界以剑为尊,邪灵与龙尸需用剑才能抹杀,你还是别用捏你的拳头了,成为剑奴没什么可丢人的。”

    “那你怎么不用你的那柄罪戒之剑呢,那柄黑剑呢?你怎么成白剑了?”宫语继续嘲讽到,“你忘了我一百年前曾把你全身都摸遍了,我突然有点记不清楚大日冰封决了,想看看你背上的字还在不?”

    宫语也出言回怼时以娆。她没被时以娆能轻而易举地化解自己的攻势而吓倒,而是将双手合掌交错蓄力,捏出一道蓝色的霸体,再拿起一把椅子,不过这次她没有直接攻击时以娆,而是将蓝色霸体捏了一小段时间后将这把椅子往场景里的木栏杆砸去,木栏杆下面就是一面墙,离时以娆很近。宫语想通过毁掉木栏杆,间接砸到时以娆,好把她的衣裙直接砸开。

    时以娆见状,也使出同样的做法,直接对墙壁蓄出一段剑气,借住墙壁反弹过来的剑气,让自己向宫语撞去,想体验一下自己压在宫语身上是什么感觉。

    木栏杆成功被毁掉了,没能砸中时以娆。可时以娆却被剑气推向了宫语,身躯砸到了祖师山丰满的山峰上。

    同时,神空山的山峰上,一场好戏也正在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