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天梦九雀
此时，月落星沉，天边的曙光早已升起。但雀城的人却通宵达旦并未休息。只见他们井然有序，一个接一个地朝着相同的方向走去。 脸上满是虔诚之意，嘴中念念有词。好似祭神如神在，对着前方顶礼膜拜。 正当战天歌走回客店时，碰上客店的老板和伙计们陆续从店里面走出来。神色亦如街道上的人恭敬谨慎，洞洞属属。 “掌柜，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都这样？”战天歌皱着眉头问道。 老板是个大约耳顺年纪的老人，被店内的小二搀扶着，行色匆匆地向街道上赶去。 “客官，今天九月初六，乃是神泉现世的日子，错过了这个机会，只怕来年也没那么好的气运了。”老板扫视了四周，见没人看向这边，立即说道。 “神泉？什么神泉？”战天歌问道，不知所云。 “神泉就是百泉山的泉水，只要喝一口就能延年益寿，我这身子骨全都靠它来续命。”掌柜摆了摆手，急切道:“不跟你说了，去晚了就没了。”话刚说完，就被店里的伙计扶着排队去了。 “莫非这神泉就是今天我要抢的东西？”战天歌迟疑不决，心道:“鬼哭山四杰昨天说过碧月心湖的至宝来到百泉山，难道也是为此而来？” “怎么没在人群中看到鬼哭山四杰？想来是隐藏在队伍里了。” 想到此处，他也跟上人群，朝百泉山行去，想要探个究竟。总觉得这百泉山会有事发生。 身在队伍里，战天歌仔细聆听这些人的话语，想要从中得到一些相关的信息。但很快让他失望了，因为听到的都是一些祈福保平安，升官发财的琐事，与这百泉山来历没有半点关系。 来到蛮荒古地近一年了，却从未听到有人谈及过百泉山。他觉得这里好像被人遗忘，却又那么真实的存在着。 当他准备另辟蹊径时，突然听到有人谈论这百泉山的事。 “看来这百泉山已经没了当年的盛况了。”一个身着青衣锦袍的人摇头叹息道。 “的确如此，听闻在万年前，百泉山的圣女峰降下神迹，牵动整个中原大地所有势力的神经。可惜现在泉水干枯，也没多少势力的人来了。”有人接话道。 “当年八大超级势力共同发声，整个中原无论大小势力，古族，门派都不得进入百泉山，违者必遭天下人围攻，至死方休。” “就算如今泉水枯竭，当年的禁令还是无人敢违抗。一些有头有脸的势力和人物，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进入百泉山？” “原来如此，姚香罗这个如意算盘打得真是响亮。明知道这是得罪天下各大实力的灾祸，偏要让我去做。”战天歌听了这些话后，整个人脸色铁青。对姚香罗的恶毒狠辣有了更新的认知。 “事成之后，派人将我杀掉，就无人知道是他姚族从中作手脚。” “这既能报了我杀她弟之仇，也可除掉我这个祸害，从此他们便可高枕无忧。” “还可以向天下人邀功，把所有罪名都诬陷到我头上，加之邪族人，天孤老人传承者，屠杀羽刹族老弱妇孺等重罪。” “我就算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能解掉那些人的心头之恨。” 想到此处，战天歌犹似被一盆冷水淋了全身，汗流浃背。 “听说当年的百泉山只是一座不起眼的山峰，自从有神迹现世，百泉山的名字一夜之间传遍整个中原大地。就连四方诸族都蠢蠢欲动，想要发动战争，抢夺百泉山的神泉。” “不过幸好有八大超级势力的大能出世镇压，各族也团结一致，才保住了这百道泉眼，供养整个中原大地。” “可如今这泉水也干涸了，天梦九雀自那一次出现之后便没再现身。” “是呀！天梦九雀可是天下所有人都想拥有的神物。所过之处，天降瑞兆，点物成宝，各种神材仙料数不胜数。” “奈何只出现过一次，就在这百泉山驻足了片刻就飞走了，至今都无人再次见过。” “天梦九雀？曾经来过百泉山？”战天歌满脸惊喜，好似看到了希望:“难道它也是从外域来的？” 他曾听源天珠和蓝莲冰玉说过，蛮荒古地是被诅咒之地，是一切罪恶的源头。 整片大地都是被禁锢的，里面的人走不出去，而外域的人也进不来，天地间好似被一层无形的力量覆盖。 蛮荒古地的人族和四方各族只能在这片空间中繁衍生息，你争我夺。 而既然天梦九雀被这些人称为神迹，就连八大超级势力都要插手此事，由此可见它并非蛮荒古地的土著。 因为经过这些时日与中原大地各大势力打交道，对八大超级势力的底蕴认知越发深刻，才有这样的推想。 如果天梦九雀不是原著民，那么只能是从外域来的。在万年前能来到蛮荒古地，并且从此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有可能是离开了蛮荒古地。 八大势力分布极广，眼线众多，消息灵通，怎会完全不知道它的风声。 但也不排除两种可能，一是天梦九雀离开了中原大地，走到西荒、北冥、南蛮或是东域去了。 可中原却一点讯息都没有，战天歌可不相信八大势力和其他古族会无动于衷。能够有如此底蕴的势力，哪个不是老jian巨猾之辈。 说四方诸族没他们的眼线和内应，打死他都不信。而既然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那就证明天梦九雀还在中原大地。 这就是第二种可能了，如果真在中原大地，那有可能被某个势力囚禁。 而且这个势力还不是一般的普通门派和古族。因为能够降服天梦九雀的势力绝不会弱于八大超级势力。 “看来，想要知道天梦九雀是否离开了蛮荒古地，只能想办法先从八大超级势力查起。”战天歌心里想道。 “现在已经有了三条线索，想要走出蛮荒古地，相信不会用太多时间。” 先是源天珠指引向东方赶去，之后在香城酒瓮中得知的老乞丐，最后是天梦九雀。他们都不是蛮荒古地的土著，而是域外来客。 “如今想要找到老乞丐，机会十分渺茫，而天梦九雀只能向这里的人打听。雀城百姓知道并不多，只能找有势力背景的人，韩禹是个不错的选择。”战天歌苦笑道:“看来只有把他救出来才能询问了。” 他也想过姚香罗，但知道姚香罗就算能告诉他也绝不会毫不保留的和盘托出。 雀城很繁荣，街道宽广，人流如潮涌动。而此城的名字战天歌向这里的人稍微旁敲侧击得出就是根据天梦九雀而来的。 百泉山就在雀城的东面，出了雀城再走半里地就到了。 他跟随人群出了雀城，就感到前方飘来浓郁的灵气，再走近些时，便瞧见一座独立的高山耸立在平地上。 百泉山与其说是一座高大挺拔的山体，还不如说只是一座孤立的独峰。四周空旷无物，犹如一柄利剑笔直地陷入大地中。 山势陡峭，山峰奇险，悬崖峭壁上没有任何能够攀岩的着力点。 走近一看，战天歌有些惊诧了，因为刚才在远方时，能够清晰地看到百泉山磅礴恢宏的气势，山高水长，有无数股瀑布泉水向山下降落。 但临近百泉山脚下，却什么也看不见了。整个百泉山被层层云雾遮挡，迷雾重重，让人好似在漆黑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看不清前方的路。 “唉！看来此次没这份机缘了。”战天歌不停听到人群中传来长吁短叹的声音，有人捶胸顿足，有人哭天抹泪，更甚者直接扑倒在地，痛心疾首。 “以前从没出现这般奇异的怪象，只要我们诚心祈福，就能走到山下的灵泉清潭，可现在却怎么也进不去了。” “是啊，去年我听街坊说过曾经有实力强大的神人进入其中，获得莫大的造化。就连我们这些普通的百姓也跟着沾光。” “百泉山已经没了往日的辉煌，变得越来越神秘，能进去的人已经很少了。怪不得八大势力曾经派下的驻军也全都撤走，难道他们真的放弃了百泉山这个曾经降下神迹的圣地了吗？” 突然有人冷哼一声:“你们这些愚昧无知的百姓，一个过气的山峰值得如此供奉膜拜吗？”这人一身华服，样貌俊美，自身散发出淡淡的气息，没人敢逼视他。 他鼻孔朝天，一副上位者的气势，说出这句话，整个雀城的百姓无不垂首，仿佛在聆听教诲。 “你是何人？竟敢在百泉山下造次，漠视礼法，难道想与整个中原的人族为敌吗？”忽然又有人冷声道。 “云苍一点水，三山皆在手。”华服青年盛气凌人道，整个人犹如一座威严的巨岳，不可逼视。 “云苍山水族？”茫茫的人海中许多人惊呼出声，随即许多人仓皇而逃，全都返回雀城中，不敢再逗留片刻。 “快走，再不走又要遭受池鱼之殃……” “修士大战，动则移山填海，天地崩毁，我们这些凡人，只会闯下祸端，赶快回雀城避难……” 只见这些人慌不择路，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隐约间能看到一条长龙般的烟尘犹似滚滚的江流冲向雀城。 转眼之间，刚才还人山人海的场面却走得七零八落，所剩无几。大地颤抖，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十分凋敝。 “原来是云苍山的朋友。”起初呵斥华服青年的人立即笑道，甚是谦卑。 “我要进入这百泉山，没人阻拦吧？”云苍山的青年看向四周没有离去的人，嘴角扯过一丝冷笑。 “百泉山早有禁令，不准任何人踏入半步，否则格杀勿论，至死方休。”一个声音冷然道，没有半点情感。 战天歌皱眉，仔细感知此人的存在，但却找不到他的位置。通过玉泪之眼，他的神念感知已经提高了不知一个层次，可对这人只能闻其声，不可见其人。 “这人是何来头？竟然有如此通天彻底的手段？”他心中莫名震颤。 “谁？给我滚出来，装神弄鬼想找死吗？”云苍山华服青年暴喝道:“再说，如今百泉山已经凋零，且被神秘力量阻挡，能进去者都是有天大机缘的人，我为何不行？” “八大势力的人都不管，你来插哪门子手？” “今天我就偏要进这百泉山，谁敢拦我夺造化，就别怪我不客气。”华服青年袍袖一挥，迅速冲进重重的迷雾中，消失不见。 “我看我们还是走吧，不能打破这个禁令，否则真会遭到天下人的追杀。”有人轻声嘀咕，催促旁边的同伴。 “不会，百泉山的禁令只针对那些大势力的天骄，对我们这些无名小卒没有束缚。只要我们不公然违抗还是可以的。” “八大势力撤军，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是他们自己放弃的，与人无关，至多我们得到什么宝物，被他们看上拿出来就是。”那人说完也跟着冲了进去，紧接着又有几人同样陆续进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