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受鸟儿喜爱的树巢
时间转眼而逝，等小黄毛和小红爪第二窝的雏鸟冒头的时候，天气已经逐渐炎热。 父母相同，但没有启智果为原料的饲料，这一窝小雀鸟的灵性明显比哆来咪发唆这五只小家伙差，但与普通野雀生育的小野雀相比，又强壮不少。 小黄毛和小红爪不会管孩子的天赋强弱，对它们来说，这一窝雏鸟与上一窝小家伙们，没有任何差别，它们从始至终，都尽心尽力喂养它们长大。 秦旭始终没有调回分局，一直待在仙兽合作研究所，日子在旁人眼中，比看门老大爷还要清闲。 与秦旭关系好的同事，都开始替他担心。 生怕一个不留神，他就被当成多余劳动力给请出队伍了。 秦旭自己心态倒是不错。 上辈子的职业，让他接触过太多泯灭天良，毫无人性的败类，阅尽千帆，重启人生，如今这份泡茶喂鸟的闲差，并不像外人看来那么无聊无趣，反倒给他带来难得的平静和安宁。 福利还是有的。 随着研究古语言的团队入驻，将近一百多号人，很快上头领导就批准组建了研究所食堂，位于东楼负一层，面积达五百多平方米，餐标完全按照市局的标准，远比秦旭一人瞎煮强多了。 许龙帆有次中午路过，看到秦旭餐盘里摆得两荤三素，一汤两主食，一份酸奶一份坚果和一份水果，羡慕得嗷嗷直叫，恨不得也跟着蹭吃蹭喝。 隔天，八卦王许龙帆兴致勃勃地跑来，跟秦旭分享，那位食堂大嗓门的主厨，是清河市金湖酒店退下来的大厨，手艺在市里排得上号。 难怪秦旭觉得仙兽研究所的饭菜，比外卖点餐更开胃清爽。 因为平日事务很少，秦旭把大部分精力都用在研究低阶异禽大礼包上。 大概没有人知道，这位人高马大，整日在仙兽合作研究所里闲逛，看似保安的年轻人，满脑子都是如何养育异禽的资料。 最有效的成果，是他给哆来咪发唆五只离开亲鸟的小麻雀们，各自搭了一个手艺近乎完美的低阶异禽树巢。 青黄色的蒲草，编织而成的蛋形鸟巢外形可爱，六个错落挂在茂盛翠绿的天竺葵树上，惹人喜爱。 树巢越来越多，仙兽研究所的每一株天竺葵树都挂了几个树巢，雀鸟飞进飞出，颇有灵趣。 秦旭也不想让它们住得太密集，等天竺葵树不够用时，就搬来梯子，往更高的榕树和玉兰树挂。 树巢虽不大，但对鸟类有莫明的吸引力，往往秦旭刚挂不到一个小时，一对小鸟就钻进占窝，美滋滋互相蹭脑袋了。 除了原本就在这一带活动的小野雀群，秦旭还看到几个树巢中，有其他种类的小鸟探头探脑。 因为活动的鸟类数量多，又不怕人，研究组的成员们，时不时会从食堂摸个馒头，掰开小块，在树下喂食野雀，倒是玩得不亦乐乎。 秦旭端着餐盘，指头勾着装着水果酸奶坚果小零食的塑料袋，走到天竺葵树下的石桌旁，用餐吃饭。 食堂位置在负一楼，空气稍显气闷，许多研究员喜欢把饭菜端到自己办公室吃，而秦旭则喜欢在能晒到阳光，场地更大的露天吃午饭。 如今在这里工作的研究员，与他不过是见面点头的交情，自然凑不到一起。 还不如坐在小麻雀附近，还有小红爪和哆来咪发唆，时不时飞来与他做伴。 今天的午餐，是一份炒得松散喷香的米粉，细碎的炒蛋，均匀的rou丝胡萝卜丝和青翠的蔬菜，混合在干爽的兴化米粉中，令人胃口大开。 荤菜是一个比他拳头还大的红烧猪蹄和一只清蒸的黄瓜鱼，除此之外，还有一份虾仁炒蛋，一份快炒花菜，一份蒜蓉菠菜。 秦旭饭量大，还额外多拿了一份手艺精致的杂粮玉米馒头。 市面上最大的快餐盘，都被装得满满，秦旭刚吃了几口，小红爪拍打翅膀，落在石桌边缘，旁边传来一个温和儒雅的声音。 “小秦，胃口不错嘛！” 秦旭咽下嘴里，不用回头，他就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来人银发浓密，整整齐齐梳着，戴着一副银边眼睛，背脊挺直硬朗，手背身后，穿着一套舒适的运动卫衣套装，踩着一双国产跑鞋，笑容温和亲切，看起来就像普通街边公园遛弯的小老头。 这是张远洋老教授，是研究所里第二组的带头人，他尤其喜欢吃过饭后，散步到天竺葵树下，笑眯眯地看着飞进飞出小雀鸟，顺便跟秦旭聊上几句。 张远洋教授今年七十五岁，退休十多年，是岭南大学古代文献学专家，前两年受到政府邀请，重新出山，专门负责翻译从星月界获得的典籍和文献。 “张教授，您吃完了？坐会儿？”秦旭尊敬而客气地说道。 “没事，吃饱了，不坐，走走路，血糖升得慢点。”张远洋摆了摆手，羡慕地看了一眼秦旭面前堆成小山尖的米粉，感慨说道，“年轻人胃口就是好，你先吃吧，对了，你养得那几只通人性的小麻雀跑哪儿去了？” 逗趣小鸟，是张远洋教授在仙兽研究所工作的爱好之一，尤其喜欢哆来咪发唆。 他甚至跟秦旭提过，能不能高价卖他两只小雀鸟。 秦旭养着小黄毛、小红毛和哆来咪发唆一大家子，但却没有限制它们自由，自然也不会把它们当成商品送人。 这件事儿没成，老教授也不强人所难，只能瞅着闲的时候，跑到树下溜达溜达，满足他对这几只充满灵性的小麻雀喜爱之情。 张远洋教授在天竺葵树底下徘徊了好一会儿，只看到专心在树巢里哺喂雏鸟的小黄毛和不爱搭理陌生人的小红爪，但始终没看到最讨人喜欢的哆来咪发唆五只小家伙。 他张望片刻，无奈摇了摇头，失望地说道：“这些小家伙又跑到外面去玩了，可怜留我一个老家伙，心心念念盼望着，还没等它们回来，又得干活去了。” 秦旭差点被张教授哀怨的腔调逗乐。 这老教授为人风趣幽默，几乎没有架子，把自己说得宛如一位孤寡老人，实际上儿孙康乐，事业有成，退休金高得吓人，办公室里，还有二十多个博士生研究生本科生等着他指点迷津，布置任务。 “估计再等十来分钟，它们就回来了。”就算知道老教授可怜兮兮的模样做不得数，但秦旭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 “哎呀，还是小秦你了解。”老人性情如娃娃，转眼阴晴，听到秦旭的提醒，老教授顿时眉开眼笑。 等小雀儿来的时间，张远洋教授便跟秦旭闲聊起来。 “唉，你们这边研究所的项目，我们估计也待不了半个月了。”老教授恋恋不舍地看着天竺葵书上的鸟巢，叹气说道。 “典籍快翻译完成了？”秦旭立刻反应过来。 “是呀，上头催着进度呢！”张远洋教授口中透露的信息，比其他研究员更多，秦旭也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知道了很多关于与星月界合作的项目信息。 “今年，我们省与星月界的项目终于能铺开一部分，你这边跟仙兽门的合作，还算启动比较早，后面还有十几个项目的资料，排队等翻译和注释。” 老教授年龄大了，退休久了，想一想后面的工作量，顿时觉得身心疲累。 “才十几个？”秦旭奇怪地问道。 “这些都是幸运儿，是已经从对方那儿拿到资料，还有几十个项目，影都没见过一个，苦苦等着对方来人呢！”老教授似乎想到什么，脸色微微沉了沉。 “你们离开后，应该会有其他项目组进来吧！”秦旭吃了一口菜，随口问道。 “那是肯定，来自仙兽门的这份典籍，应该跟喂养异兽有关，我们尽力注释，但内容艰深，不知后来者能消化吸收多少。”张教授看着蹦蹦跳跳在秦旭周围绕来绕去的小红爪，羡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