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请父王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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纣王虽是昏聩天子,却非庸碌君王。 昔年宫中楼阁倒塌,彼时还是少年的纣王,为救父亲帝乙,只身撑起梁柱,可谓勇武过人。 若无娲皇庙题诗之祸,纣王的命运或许会大有不同。 可惜大厦倾覆已成定局,即便有搬山倒海之能,亦无力左右大势。 纣王攥龙凤剑,纵马而来,气势汹汹。 阐教二代门人大都归山,可三代弟子俱在周营。 诸如杨戬、雷震子、哪吒之流,皆有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之能,此刻却未曾动身。 虽说纣王无道,可如今大商国统尚在,他仍是天子之尊,气运之深难以估量。 阐教门人虽神通不凡,怎敌的过天道? 诸侯却无有此等顾忌,纷纷率兵搦战。 东伯侯姜文焕与南伯侯鄂顺各施手段,与纣王战在一处,不料三五合便落败。 “终究曾为天下之主,诚有不凡之处。” 云中子端坐天幕之下,九口仙剑化作流光,织成罗网,收拢气运。 这九口仙剑品秩略有参差,以诛仙、戮仙、绝仙、陷仙四剑为上,素问剑为中,敕神、捉鬼、降妖、除魔为下。 可见气运璀璨如金,丝丝缕缕渗入,仙剑有灵,震颤不已,似有不平之意。 天下易主,王朝兴衰,实为人族第一等大事,气运之跌宕,世所罕见。 虽说诸圣遁世,可人族受天道垂青,神仙之流本不敢谋画其气运。 可大商因圣人而灭,此后三界由天庭主掌,神道大兴,人道沦为附庸,正是神仙下场的绝佳机会。 云中子心神微动,俯瞰那片肃杀的旷野。 纣王骑着神驹,宝剑所向披靡,大有身前无人之势。 姜子牙骑着四不相,远眺战局,见状忧虑不已。 “这可如何是好?” 姜子牙攥紧打神鞭,轻声呢喃。 而今八百路诸侯齐聚,似乎人多势众,其实隐患颇多,若是不能速破朝歌,恐有内乱之危。 “师叔莫忧,弟子愿斩此昏君!”x2 姜子牙闻声望去,却见两个英俊青年,皆穿紫绶仙衣,暗含贵气。 “尔等能以大义为重,殊为不易,切记小心行事!” 姜子牙略一思忖,允了二人请求。 这兄弟俩虽已成仙身,却有大商血脉,自不受气运所制,正是破局的最佳人选。 云中子沉默片刻,胸中思绪纷杂,终于化作一声叹息。 当年赤jingzi携殷氏兄弟上终南山,此二子命数便已更改,不仅未曾陨落,反而仙道有成。 这兄弟二人根骨不俗,秉性也不差,可惜执念未消,难证上乘功果。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执念源于纣王,最后也只能终于纣王。 当下商周大军交汇,喊杀声不断,随处可见残肢断臂,血染沙尘。 殷郊身骑白马,持雌雄剑,攥番天印,神采奕奕。 殷洪夹紧马腹,持水火锋,攥阴阳镜,气势汹汹。 纣王随手砍杀了几个士卒,余光察觉了端倪。 他转过头来,望向那兄弟二人。 殷郊与殷洪仙道有成,长生不老,都是弱冠之年的模样。 纣王看见二人,仿佛看见了少年的自己。 “不想寡人血脉尚存世间!” 纣王大笑一声,龙凤剑挥动,斩落步卒头颅。 “你二人消失多年,无有音讯,今日现世,可是要与为父相认?” 纣王勒紧缰绳,攥住剑柄,目光锐利至极。 “殷受,你虽为我二人生父,奈何屡次横征暴敛,残害忠良! 吾母因你而死,此仇不报,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殷洪攥紧水火锋,神情肃然,眸有冷色。 纣王闻言并未失落,反而侧目望向自己的长子。 殷郊沉默良久,终于攥紧剑柄,剑指帝王。 “请父王赴死!” 此间多是神仙之流,耳聪目明,虽相隔甚远,依旧听的真切。 姜子牙闻言大喜,终于放下心来。 杨戬神情晦涩,不知想到了什么。 雷震子惊异非常,目瞪口呆地望向前方。 “爹,你可要对我好点!” 哪吒双眸放光,笑呵呵地望着某托塔老汉。 李靖:…… 此之谓父慈子孝,宾主尽欢! 云中子忽而望向王宫方向,可见大商气运如盖,此刻却摇摇欲坠,几乎崩碎。
“你们倒也有几分帝王气概!” 纣王神色淡然,他手腕轻动,鲜血自剑锋落下,星星点点隐入尘土。 “谁愿做劳什子帝王?” 殷洪冷哼一声,纵马而动,水火锋陡然斩出。 他并未动用阴阳镜,非是不愿,只是法宝于天子无用罢了。 殷郊也持雌雄剑而动,迅疾如电。 “让父王瞧瞧你们有何能耐敢行此忤逆之举!” 纣王轻轻一笑,肩随腰转,臂随肩动,龙凤剑直直刺出。 叮、叮。 只见三把神兵相交,溅起阵阵火星。 这龙凤剑虽是凡俗五金所铸,毕竟是天子剑,气运深厚,自有不凡之处。 当下父子三人战做一团,尘土飞扬,寒光森森。 纣王自幼习武,学得不少名家剑术。 殷郊殷洪师承大罗神仙,何况还有某福德真仙时不时开小灶,剑术更是不俗。 若非纣王有气运相护,不出十合便要落败。 即便如此,他已觉胳膊酸痛,虎口震颤不已。 殊不知殷郊殷洪更为惊异,这二人早已修成仙体,乃天仙一流,无论是法力还是道体都近乎圆满,如今却觉法力溃散,道体松弛。 这般相斗百合,寒光交错如飞,凶险至极。 而战局也逐渐明朗,八百路诸侯合力,虽不是浑然一体,终究势大,占尽上风。 咔嚓! 殷洪持水火锋,挑开龙凤剑。 殷郊携雌雄剑,斩断其剑锋。 纣王跌落马下,顶上王冠碎裂,长发散开,好似失意落魄之人。 殷洪喘着粗气,陡然提其水火锋。 “莫要伤其性命!” 云中子将殷氏兄弟视做半个弟子,当然不愿见到其父子相残。 殷郊长剑递出,挡下神锋。 殷洪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他。 “父王,你终究是天子之尊,怎可葬身旁人剑下,请自戮吧!” 殷郊收了雌雄剑,坐在马上,俯瞰着大商最后的那位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