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灵魂之战

    “怎么，不喜欢这副风景吗？”

    萨菲罗斯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接着他微微抬手，眼前那副破败倒塌的钢铁城市宛如潮水般退去，迅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罗丹熟悉的地方。

    耳边响起清冷的风啸，云端之上的光芒是如此耀眼，仿佛伸手就能抓住太阳。漆黑的地面上生长着金色的结晶，偌大的圆形场地之外，是上万米的高空。

    见状，罗丹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他认得这个地方，另一个世界，红墓市的中央，那颗完全生长的魔界之树的顶端。斯巴达双子的爱恨情仇在此了结，魔帝的血脉诅咒即将改变，尼禄即将找到他的真意，拥抱血脉得到自己的魔人化，而当时的自己，则是被萨菲罗斯夺取身体，藏匿云端之中，观赏着但丁与维吉尔的战斗。

    这一切……似乎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但实际情况是，罗丹离开故乡还不到两个月。

    尽管心中明白，眼前的场景不过是萨菲罗斯利用精神力，勾动记忆凭空塑造的幻象，但罗丹依旧感到压力十足，这是自己的精神空间，这里本应是自己的掌控之地，但现在，出现在这里的萨菲罗斯，依旧拥有着强大的力量，以至于他直接压制了罗丹的灵魂权限，掌握这片精神领域。

    “只不过是虚无的幻境罢了……”

    罗丹没有在意萨菲罗斯的话，他只是仔细观察着萨菲罗斯，观察着那人类外貌下，那块寄存着萨菲罗斯意志的灵魂碎片。对于自己的核心，眼前的萨菲罗斯并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从那大小样子以及精神波动来看，显然这块意识碎片尚未完全恢复。

    正如之前洛普特猜测的那样，精神力强大但灵魂尚不完整的萨菲罗斯，实际上可以视为一个攻高血薄续航能力差的BOSS，即便吸收了洛普特的半个灵魂作为补充，一旦对那块灵魂碎片造成重大伤害，或者强迫萨菲罗斯耗费大量的精神力，使那块灵魂碎片陷入压榨透支状态，那么萨菲罗斯的败北就不远了。

    这是罗丹第二次面对萨菲罗斯。比起第一次，这次他没有亲朋好友的帮助，没有守护灵的协助，但萨菲罗斯的状态同样糟糕。

    虽然有些胜之不武……但罗丹依旧信心十足。

    毕竟，外面还有一个盯着他的身体，掌握着克制他的武器的洛普特呢，早点打败萨菲罗斯，罗丹就能早点恢复，掌握身体挫败洛普特的阴谋。

    “噢，看样子，你很有信心吗……”

    萨菲罗斯盯着罗丹，嘴角的笑容愈发冰冷。

    “或许，现在的我的确衰弱了，毕竟这里是精神领域，比拼的是精神与灵魂，而灵魂尚不完整的我的确处于劣势……但谁又能说，我变弱了，而你就便强了？”

    狭长的正宗宛如云端挥落的雷霆，明明只是精神力量的凝聚，罗丹却感到一丝触及灵魂的锋利之感，仿佛这边刀可以斩开他的灵魂。见状罗丹收起心中的侥幸，左臂抬起挡向袭来的正宗，锋利的刀刃斩在手臂上浮现的狰狞拳套上，发出清脆悦耳的金属碰撞声，罗丹的右手已经握住一柄凭空浮现的利刃，直直的刺向袭来的萨菲罗斯。

    借助金属碰撞的反作用力，一击不中的萨菲罗斯旋转身体，银色的长发宛如华丽的披风，避开罗丹的攻击的同时，成为遮蔽动作的帷幕。狭长的正宗擦过罗丹的利刃，火星四射之间却是刺向罗丹的头颅，与萨菲罗斯拉近距离的罗丹猛地偏开脑袋，避开那柄几乎刺入他的眼睛的狭长利刃，手中利刃却是猛地旋转，斩向萨菲罗斯的手臂。

    萨菲罗斯轻笑一声，握紧正宗的左臂毕竟松开收起，反身一击重踢已经击出，重重的踢在罗丹挡在身前的拳套，将罗丹击退数步，还没等他稳住身体，萨菲罗斯已经右手握剑飞身刺来，瞬间剑刃破碎残片飞舞，纷飞碎片化作纯粹的精神力量，无声无息的消融在风中。

    “噢，反应不慢嘛……”

    看着那被正宗刺穿卡住刀刃的利刃，萨菲罗斯脸上浮现几丝兴趣，而罗丹此刻却是精神力高度集中，警惕着萨菲罗斯接下来的动作。

    如果不是在精神领域而是身体，恐怕现在罗丹已经开始冷汗直冒了。

    在战斗能力与战斗经验上，罗丹虽然有了明显的提升，但还是差了萨菲罗斯一头。

    这个曾经一人敌一国，被誉为世界最强英雄的家伙，即便只是一小块灵魂碎片，也不能轻易小看。

    罗丹心念一动，手中卡住正宗的利刃，沿着那被正宗刺穿的缺口瞬间折断，上面的利刃部位迅速飞起，宛如幻影剑一般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刺向握住正宗贴近罗丹的萨菲罗斯，罗丹本人却是手臂猛抬，利用精神力量架起那狭长的正宗，精神力量附在左臂拳套之上，向着近在咫尺的萨菲罗斯一拳轰出。

    萨菲罗斯以右手的正宗为支点，一个翻身跃出避开那蓄力已久的重拳，修长的左臂在空中一抓，却是握住那本应攻击他的半截利刃，顺势刺向罗丹的后背。罗丹却是猛地向前一扑，连续几个反滚快速起身，手中已经修复完整的利刃迅速斩落，将自己精神力量化作的半截利刃斩开。

    然后，一只手臂已经抵住他的胸口，不知何时已经靠近的萨菲罗斯微微一笑，灾厄之力的爆炸轰鸣中罗丹直接倒飞出去。

    “这种感觉……是错觉吗？”

    萨菲罗斯眉头微皱，手中正宗宛如残月般斩落，漆黑的剑气一闪而过，却是被罗丹身上临时凝聚的精神力屏障挡住。同样的漆黑剑气斩向萨菲罗斯，罗丹稳住身形猛地一踏，斩落的利刃已经切开一个袭来的萨菲罗斯幻影。觉察到某些异样的萨菲罗斯召唤出数个幻象，自己则在剑气的轰鸣中，化作漆黑羽毛消散开来。

    “又来这招……”

    眼前数个萨菲罗斯游走四周，数柄狭长的正宗宛如雷霆沉重而有力，各种不同的招式接连不断。罗丹挥舞利刃艰难对抗着不断斩落的利刃，某一时刻却是猛地停下脚步，感受着虚幻的正宗在自己灵魂上斩下一道深深的伤痕，罗丹对此不管不顾，再次蓄力的重拳猛地挥出，却是袭向自己的头顶，那从云端刺落的正宗。

    “狱门。”

    “真.升龙拳！”

    灾厄之力与灾厄之力猛烈碰撞，精神力量与精神力量针锋相对，罗丹只感觉自己的手臂仿佛一根绷紧的弓弦，似乎下一秒就会断裂那种，纯粹的精神力量的碰撞，给他的灵魂造成的负担可不小。

    这是纯粹的精神力比拼，这是罗丹与萨菲罗斯的灵魂交锋。

    “你……动了手脚？”

    这样的对抗对于现在的萨菲罗斯而言，简直就是以己之断攻彼之长，但他却有些想不明白，为何罗丹可以确定他的真身位置，明明他并没有掌握魔人化，展现出那双因斯巴达血脉而诞生的血红十字瞳孔。

    “你猜？”

    罗丹只是反问一句，手中动作却没有停止，手中利刃挥舞宛如圆月，一道剑影已经斩向萨菲罗斯的核心，那块尚未完成修复的灵魂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