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愚昧
虚无的梦境中，顾寒一步步的跟在鱼魅后面，身后的大幕天道观已经看不见了。 而远处的蛛丝却离着他们越来越近。 怀中的张亚楠悠悠醒来，但是眼神中的疲惫却是十分明显。 张亚楠不像是顾寒一样身强体壮，仅仅只是修补好吞贼魄的她体质弱的可怜。 不过......只是晒了晒太阳的话，应该不至于会连累到梦境中的命魂的。 应该是现实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顾寒如此想到以后，脚步也是越来越快了，他有种预感，如果不尽快走出梦境的话，说不定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这是鱼魅？”张亚楠悠悠说道。 “嗯。” “它为什么会在这儿？” “不知道。” “鱼不是不会做梦吗？”张亚楠皱起眉头，双手紧紧的抱住顾寒。 鱼不会做梦？ 虽是都说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但是做不做梦这件事他并不清楚。不过鱼的智慧并不高确实是真的，尤其是一些湖水鱼，终生被困在一片水域，寿命也不长没有见识过山高海阔就上了餐桌。 难道说真是因为鱼魅鱼如其名，真的是愚昧到连梦都没有？ 如果是这样的话，鱼魅能在梦境中来回穿梭，正是因为它不会做梦。所以不会被梦境中的东西所迷惑，能顺着它与顾寒影子之间的联系找到他。 那这样的话...... 顾寒看向鱼魅的前方，一条细缝突兀的出现在空中。 鱼魅从水面中一跃而起，硕大的鱼尾拍打在缝隙上，原本细小的缝隙碎裂开来，向着周围扩散。 轰隆一声，天穹碎裂，像是下雨一样向着他们二人坠落。 这片梦境的世界竟是在不断的坍塌着。 刺耳的摩擦声从缝隙中传出，让鱼魅身后的顾寒二人一阵头晕目眩。 咔！咔！ 缝隙破碎成了一个空洞，不过空洞的另一边不像是这边黯淡的虚无空间，而是一片光明，顾寒的眼睛被强光刺的睁不开，张亚楠也是把脸埋在顾寒的胸膛里。 踏过裂缝，顾寒张大了嘴巴。 “这是哪儿？” 低矮的灌木丛，让顾寒感到熟悉。 幽深的小径正是顾寒带着张亚楠上山时的路，这里是顾寒和张亚楠晕倒的地方。 “这里是我的家。”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寒快速的转身看去。 一个漂浮在空中的女孩正笑着看向他们。 “茵茵？怎么是你？”顾寒有些难以置信。 “我说了，这里是我的家，所以我在这里当然很正常啊。” “可是......” 顾寒看向了自己脚下的鱼魅，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脑容量有些不够用了，既然是跟着鱼魅走到了这里，那就证明这里还是梦境，那身为鬼魂的茵茵又为何出现在他的梦里？ “可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顾寒疑惑的问道。 “你的梦？”茵茵轻笑，摇了摇头说道：“谁说这里是你的梦了？” 茵茵向着顾寒飘来，对着他怀中的张亚楠伸出了手。 顾寒向后退了几步，眼神惊疑的看着茵茵，“你要干嘛？” 看着顾寒警惕的样子，茵茵收回了自己的手，反而是落到了地上蹲下看向地上的鱼魅。 “没想到一条鱼竟然能破除了母神的梦。” 母神？ 顾寒深吸一口气，他下意识的想到了那只巨大的蜘蛛。 “什么意思？” “这里是母神的梦，是黄花村所有迷失的人唯一能存在的天堂。” “而你，将会是我们唯一的隐患！”茵茵一改之前的可爱，湿漉漉的脸上露出了可怕的表情，就连原本白皙的皮肤也变得腐烂难堪。 “母神是一只蜘蛛，祂编织的梦丝，可以让所有人活在梦中。” “每一个在黄花村死去的人都会回归母神的怀抱，进入这个天国。” “但是，母神的栖息地即将被开发了，没有了这片绿林，那我们的世界就会被破坏。” “所以你们排斥外来者？”顾寒徐徐说道。 “没错，想要不被侵犯，就只能让人恐惧。” 茵茵再一次伸出手，拖住了顾寒的下巴。 “要不要加入我们？在梦里什么都有，也没有贫穷、没有攀比、没有苦难、没有伤心。” 顾寒没有回答，因为他感受到了周围的树林中有很多黑气正在向他们靠近。 “不了。”怀中的张亚楠突然开口说道：“顾寒，不要理会她，我们走我们的。” 脚下的鱼魅似乎是听懂了张亚楠的话，翻了个跟头向着下山的小路游去。 顾寒后退了几步，就转身跟着鱼魅向山下跑去。 他回头看向站立在灌木丛中的茵茵，几滴水流从她的眼角滑落。 下山的路很长...... 小径两旁的树丛中出现了很多蜘蛛，大大小小的都是站立在枝头上看着路上的顾寒二人。 数不尽的蛛丝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似乎是在惧怕着属于鱼魅的黑色湖泊。 “张亚楠，你感觉怎么样？” 顾寒在奔跑中不忘问一问怀中张亚楠的情况。 “还好，只是有些用不上力气。” 听到张亚楠的话，顾寒的脸色有些阴沉，如果是在现实中用不上力气的话，还可以说是身体虚弱。但是在梦中的命魂用不上力气的话，那就证明张亚楠的物质身已经十分脆弱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安安稳稳的带出去。” ...... 不知道是什么在阻挠着他们，顾寒总感觉下山的路十分的漫长。 属于鱼魅的湖泊已经缩水了一半，身后的蜘蛛们脚踏着蛛丝紧紧的跟着他们没有松口。 “老咸鱼。” 顾寒冲着鱼魅喊道。 身前的鱼魅吐了几个泡泡，好似是在回应着他。 “真是辛苦你了，如果这次真的成功的活下来了......” “我就把琥珀的猫粮全都给你吃！” 咕噜！ 鱼魅从水面中跃起，又重重的落到了水面上激起了一片浪花。 浪花向着四周扩散，让黑色湖泊的面积扩大了足足四五倍的大小。 后面的蜘蛛们有不少被浪花打到，在顷刻间化为了飞灰。 一块由黑气组成的冲浪板出现在顾寒的脚下，一条漆黑的缰绳出现在了顾寒的手上，而另一端则是被鱼魅咬住。 “你可真是不给点好处，不愿动啊！” 看着鱼魅的神威，顾寒高兴地喊道：“冲吧，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