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鳄岛大会(四)雁荡七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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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适这手“落魄掌”实在大有来头。按他所说,此掌从和光师弟那学来,和光,原为五大散人中的老大灵尘。 灵尘自那年在和光洞拜入张炅门下,改名和光,后经陆适恳求,又念及他对自己手下留情,终于将这套静轮宫三绝技之一的掌法倾囊传授。 陆适天资独曜,加之练成五品“正一元气”,这套狠辣刁钻而又变化迅疾的神掌,到他手中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七式落魄掌,因它以字诀为招法要领,遂又名“七诀落魄掌”。七诀,顾名思义,共有七个字,每字代表一种掌式,分别是追、按、带、拍、推、挡、劈。 前三的“追字诀”、“按字诀”与“带字诀”,使用之际,需变手掌为爪指,招式分别是“追魂索魄”、“按入地狱”和“带回阳间”,这三招凌厉狠辣,主擒拿点xue。 第四“拍字诀”,招式为“一拍三散”,霸道刚猛,意为一经拍出,对手的三魂便要消散,主掌力拍击,最为常用。 第五第六“推字诀”与“挡字诀”,以掌推挡,招式为“推魂荡魄”、“挡击千里”,主防御功法,借力打力,合攻防于一体。 第七最后“劈字诀”,招式为“力劈地狱”,需运上十成功力方可使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乃是落魄掌中最为致命但又罕用的招法,主置之死地而后生。 习练者无论功力如何,七种字诀过后,定要打消敌人三魂七魄。 此刻两大仇人在场,陆适多年情绪一时迸发,那忧郁眼神一改往常,掌法也随之而变,不再斗巧,而直以排山倒海之势相搏,这一招正是劈字诀中的“力劈地狱”。 杀气直冲灵明灵虚二道人,十成的掌力紧随其后,分击而去,但事出意料,那二人一动不动,只瞠目结舌。 原来四条大汉已将他们手脚捆住,连在一起。 陆适一惊,大失所望,不愿乘人之危,遂急忙回收掌力,双掌在胸前不住划圆,使出带字诀“带回阳间”,欲将滚滚而出的正一内力尽数纳回自己。 此举在武林中并不多见,因为武林争斗,全在伤人性命,哪有回收功力,自己承接、自取其辱的道理? 场中豪杰各各惊愕不解,均想不通这少年何以如此想不开,阿黎更是吓得花容失色,手足无措。谭大眼与宏证纷纷赶到,抢在陆适身后,二人默契十足,各出一掌,拍在陆适两肩,四道真气相撞,与陆适双臂中回收的内劲来了个对对碰。 场中瞬时爆发出惊呼与鼓掌声,有人喝彩道:“好个隔山打牛!这少年活该不死。”又有人粗声反驳:“屁话,你老兄废话连篇,活便是不死,不死便是活,说甚么活该不死,当然是不死了!” 陆适只觉肘窝被人抡了两锤,刹那痛疼,身子向后倒退三步,忽又向前迈了四步,呼啦啦一口鲜血吐出。 原来他这七诀掌掌式有七种,力道也有七股,力与式并驾齐驱,难怪谭大眼夸它刚柔相济,千变万化。陆适全力发掌,再又回收,自然要撤回七股力道,本应倒退七步,受谭宏二人相抵,退三进四,竟还前行一步。 “适弟,你怎么样?”阿黎踉踉跄跄从人群中挤来,一脸的泪光,煞是可人。 陆适嘴角一翘,面露微笑,向谭大眼与宏证拱手道:“大哥,小弟不言谢了,这位大和尚,多谢出手!” 宏证合掌而笑,道:“少侠内力不俗,但似乎尚未臻于妙境。不过凭你宅心仁厚,前途可谓无量,阿弥陀佛。” 陆适被他点破,苦笑不答,转头对阿黎道:“不打紧,亏得他们及时相救,将反击的真气抵消,不然再也见不到你了。那一刻,我只觉手臂痛疼至极,行将摧毁,从此成个废人,更报不了仇……”话行至此,不免后悔方才冒险之举。 阿黎一笑,泪落绿裙,道:“瞧你说的,即便你骨断筋折,从此手无缚鸡之力,我也不会离你而去,我……我侍候你一辈子。” 这句话似少女天真,听得众草莽嘿嘿冷笑,但阿黎眼神却甚坚定,好比夏日湖山中的古岩与磐石。 谭大眼悲道:“嘿嘿,弟妹贤惠得紧,我兄弟他姥姥的有福,不像咱老谭,一辈子没人疼,没人爱。”说罢,双掌猛拍,又像在作庆祝,与他那番悲话毫不相干,弄的大家啼笑皆非。 阿黎娇柔一笑,道:“谭大哥,你过来,我跟你说会儿话,保你立马有人疼有人爱。” 谭大眼看她笑得邪魅,摆手喝道:“我不过去,你这女娃儿有甚么见解?” 阿黎跑到,附在他耳边细声言语,谭大眼眉头紧锁,忽而放声长笑,道:“还有这等好事?罢了罢了,我可受不起。” 陆适不知他二人在搞甚么,也不理会,急提真气,目光注视灵明灵虚,忽而飘身到林老二身边,趁其不备,将他那柄白玉鳄齿刀从腰间抢来。 林凌奇速,双手成爪,一手抓住陆适左肩,陆适吃痛转过头来,林凌另一手再抓他右腕,要把那柄刀抢来,陆适也自神速,横起就是一刀,林凌连忙倒退。 陆适再往四条大汉面前挥刀,那四人也是受惊倒退,趁这时,他鸳鸯步斜,连打两个转,欺到灵明灵虚身后,对准捆绳横划竖劈,二灵瞬时脱困。 林老二怒不可遏,吼道:“贼驸马……啊呸,还我‘缚龙索’!”方才陆适手起刀落,割断的绳索非同一般,正是林老二的得意宝贝。 但林老二也只空口说说,不敢上前一步,一因他受伤未愈,二来曾经落败,不好再去丢脸。 陆适哪理会他,将刀一撇,双掌突向二灵袭去,乃是一记“一拍三散”,二灵惊慌失措,匆匆举掌与之相对,四掌相碰,僵持难下,三人汗水涔涔,陆适怒目圆睁,骂道:“二狗贼,今日便要做个了断。” 陆适夺刀替二灵松绑,原来是为公平对决。 稍年轻的那个道人眉目粗犷,陆适认出他是老四灵虚。灵虚勉力出声道:“哼,你是何人?士可杀不可辱,先前为甚么假慈悲?” 陆适怒道:“紫杉林中,龙虎山上,那个十岁孩子,你们认不得了?”说话间只觉这二人所擅虽是刀法,内力却也不俗,双方谁也胜不得谁,心下不禁大悲:“我苦练八年,竟然原地打转,毫无进步。” 灵明灵虚转头一对,均面露惊恐,掌力却是未停,只怕稍一分心便要命丧当场。 林凌与林老二虽恨这少年屡次见辱,但眼下看他与杀害帮主的仇人相拼,正中下怀,意欲三人同归于尽,便即站在外围,与众豪杰同观比斗。 这时,红毯高台突然传来打斗与尖叫声,陆适听得明白,正是阿黎与谭大眼,便稍一分神,灵明灵虚登时占了上风,他只觉气息停滞,匆匆倒退一步。 蓦地双手连使“一拍三散”、“挡击千里”、“按入地狱”,掌爪齐飞,目不暇接,最后又来一招“推魂荡魄”,将二道人推开,飞身直上红台。 陆适站在台沿,定睛一看,只见谭大眼独斗六七名身着彩布的好手,似乎落于下风,却也未曾退步;台边上,一个身穿紫衣的美妇人哈哈大笑,正掐弄阿黎脸蛋。 他忍无可忍,欲先打退妇人再助大眼,挥手就是一记“一拍三散”,朝美妇袭去,劲力急吐,那美妇倒开一步,闪身躲过。 美妇人大叫一声“好”,左手从袖中取根长箫,一同紫色,右手往箫口一摆弄,呲呲呲三响,三枚钢针自箫尾激射而出,从上至下,分别向陆适眉心、膻中、根门打来。 陆适大感不妙,不知她这紫箫中有什么机括,来势雄劲至极,那林老二的飞刀与之比较,全然是相形见绌。他慌忙闪到一边,却不料又有三枚钢针打到,这下再要移步却也不及,紧急蹲身,躲过眉心那针,同时施展起“追魂索魄”,将打向膻中的第二针接下。 那本来打向根门的第三针,因他蹲伏,径往小腹打去,陆适无奈,手足失措,硬接了下来。饶是如此,仍二话不说,勉力一蹬,挡到阿黎身前,准备迎击后续飞针。
紫衣妇人哈哈大笑,清雅中显出几分豪情,道:“世上真有这等痴情汉子?”言语中尽是不信,却也住了箫,不再发针。 “当然,当然!你丈夫便是如此!”一个热烈的怪音从台中传来,是与谭大眼相斗的六位汉子之一。 “我呸!死汉子,你能有半分及得上这年轻人?”紫衣妇人诘道,边冲陆适身边打量,暗送秋波,陆适给她看得颇不自在,也不好开口。 话声甫落,一名身着大红长衫的男子从台中撤出,剩余五人随之罢了手,谭大眼也退到一边,骂道:“他姥姥的,不过瘾。” 红衫男子跑到紫衣妇人身边,笑嘻嘻个不停,道:“咱雁荡七友向来不服输,及不及得上,自己说得算,便是当真不及,也定要说‘及及及,及得上得很,及得上他姥姥的’。”听话音,像是那女子口中的“死汉子”。 陆适受了针伤,好在无毒,一时也没大碍,急运真气,听那人说的离谱,不禁一口气岔出,咳嗽两下,咯咯地笑,对谭大眼道:“兄长,这人与你十分般配!” 谭大眼哼一声,道:“他姥姥的,一看便是学我,甚么雁荡七友,我看是雁荡七狗,专好学人,来来来,跟姥爷叫上几声,汪汪汪。” 陆适点头笑道:“不错,雁荡七友?小弟不曾听闻,今日一见,没想到手段如此高明,浑身上下唯嘴最硬。” 红衫男子朝陆适笑道:“好,你不服是吗,那便来比比谁的嘴更硬。”此话接得当真奇怪。 但见这人径直伸出舌头,从背后拔出一柄血红大刀,蓦地往舌面割三下,滴血不流,像个无事人。 陆适等人均是难以置信,不想这人狂狷的厉害,钻牛角尖无敌,陆适结巴道:“还是先生的……嘴比较硬,在下甘拜下风了,还当请教大名。” 红衫男子仍是笑嘻嘻的,道:“你总算服了,那好,告诉你吧,咱的笑名叫作‘三不倒’,平生说不倒,骂不倒,打不倒。” 陆适心道:“果然好一条倔驴,我问你大名,你却整个笑名出来,我看你是笑不倒。”于是问道:“三不倒先生,你难道姓三吗?” 三不倒笑道:“甚么姓三?我只有笑名一个,怎么样,不服吗?!”显然又动了疯劲。 陆适怕他叽里呱啦说个没完,赔笑道:“不敢!” 随即纵目扫视这六男一女,只见各个长得一般模样,一般个头,中等身材,容貌俊美,好似一个母胎出来的七兄妹,连年龄也在伯仲之间,四十来岁,只有衣服颜色与面上神情大不相同。 从红衫男子算起,七人衣色分别是红、橙、黄、绿、青、蓝、紫;但见红的时时笑容,橙的一脸怒气,黄的哀愁,绿的忧惧,青的和善,蓝的愤恨,紫的眉眼如水,处处传情。 七人对应了七种情绪:喜怒哀惧爱恶欲。 不待陆适细想,台下的武人尽数聚了过来,林老二忽然令人擂鼓,三通鼓罢,朗声道:“各位英雄远道而来,原该与我帮帮主欢欣鼓动,聚会一堂,商略我江南武林大事。 可如今jian贼狠毒,这二灵贼道,偷袭我家帮主……帮主他老人家不幸惨死,阴魂于九天之上,难以安顿……我今天!要替帮主求情……还请诸位为帮主作个公证,待我土龙帮活剐了灵明灵虚二贼道,以其血结盟,再奔赴北魏。 那时候我等同心协力,一举攻灭静轮宫,为梅帮主报仇,为江南武林雪耻,各位说,好是不好?!” 群雄中呜呜呀呀的一片乱叫,尽在欢腾,俨然不把梅老大之死看在眼里,反而心下有了借口,正好上静轮宫吊民伐罪,借机夺取那梦寐以求的伏魔丹鼎。 林老二这番话不愧是阴谋高深。 陆适心下大难,一时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