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人间:二十五章
洪姝没有按计划出去跑业务，快中午时，可娜找来了。 她虽然是大玲带来的，但由于她现在的职位，所以刘总经理派可娜直接负责她所有的事。 其实，洪姝招聘来的那十几个人，刘总经理许诺给她带，只是目前需要培训，而且是他亲自培训。 如果不是阿庄将事情真相告知，她还蒙在鼓里，以为培训好了，她就以可带领她们跑业务。 她还在喜滋滋做着财富美梦，阿庄一下子砸碎她的幻想。 觉醒过来的洪姝，陷入烦躁的绝望，如果听从阿庄的话，投资的钱打了水漂，那都是她这么多年懵懂无知青春和忍气吞声硬生生熬过来的血汗钱呀！ 如果自私而无视阿庄的话，她的良心又揣生不安，毕竟阿庄说的那几个女孩子确实是她招聘进来。想着她们遭受的凌辱，洪姝抑制不住心头的愤怒，恨不得拿把刀宰了肥壮的刘总经理。 可她自己都是待宰的羔羊，但凡业绩不佳或表现不好，只怕下场比她们还惨。 洪姝心里明镜似的，却无能为力。 可娜进来，见洪姝有些颓郁不振，她往床边一坐，问:“这是生病了？还是又整什么不痛快？” 洪姝蔫蔫看了可娜一眼，无精打采地说:“阿庄这个傻娘们，又笨又蠢，以为她受了教训会变的聪明一些，怎么还是那么死心眼...” 听到这，可娜的脸沉了下来:阿庄这个不怕死的女人，难道在洪姝面前嚼什么烫舌的话？都怪老刘，该死的色佬，鬼迷心窍，非得沾手这个瘟神。 垂头呆坐一旁的阿庄心都提到喉咙口，她这是要把她供出来？ 阿庄顿时手脚冰冷，是她看错人，以为洪姝可靠，没想到这女人为钱出卖良心，对那些女孩子悲惨的遭遇无动于衷。 阿庄又恨又怒，她刷的一下子站起来。 洪姝瞪了她，生气地一掀被子，指着阿庄骂道:“怎么说你几句又嘎脾气了？不就是一个臭王八的男人么？你还真缺了他活不了？没眼劲的东西，丢了我们女人的脸。我告诉你啊！跟着我，就得收起你那些小九九心思，惹火老娘，直接废你男人信不信？” 可娜有些不可思议，她怔了怔，没反应过来。 阿庄也是一脸震惊，洪姝这个女人不按常理出牌，差点她就泄露了，不过，还是她有办法，这一招好，彻底打消可娜的疑惑。 可娜回神，见俩人像斗气的鸡儿，瞪眼吹气，竖眉横鼻的。她忙站起来，摆摆手，说:“好了好了，这在同一屋檐下，有什么解不开的结，顺不了的气。” 她侧面对洪姝说:“你呀，倔着不听劝，非要带阿庄这个驴脾气，现在有点摩擦你就拧起来，那怎么行呀？带人总要慢慢教，耐心是最基本的条件。你说你早知道这样带大玲不就没事，也省大玲现在介意。” 说着，可娜又冲阿庄数落:“你个死犟的女人，怎么一根筋不转弯，阿姝好心好意提你一把，掺和你那窝囊废的男人干嘛？嫌命长还是嫌命不够惨？” 阿庄低头，余光偷偷瞥了洪姝，见她气呼呼不说话，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没信错她。 也就她脑子转的快，故意来这一出。 可娜重新坐下，示意阿庄也坐着，又拍拍洪姝的肩头，让她歇歇气，火别那么旺盛。 洪姝哼哼往床头一靠，整个人又是颓丧的样子。 “你说你何必呢，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可娜安慰了几句，就出去跟刘总经理汇报。 阿庄伏耳门后，确定可娜离开，她来到洪姝面前，竖起大姆指。 洪姝不以为然，则翻了阿庄一个白眼，低声骂道:“我会像你那儿蠢？往后可得给我机灵点！” “咱们现在该怎么办？”阿庄心里担忧，不过耽搁一个早上，可娜就找上门。 洪姝没说话，她沉默许久，叹了一口气，头一仰，被子一扯，埋头进去。 “哎，你...”阿庄急了，这么耽误下去，还能成事吗？ “吵死了！”洪姝裹紧被子，闷声斥责:“有本事你拼去，没有...别瞎嚷嚷，老娘困着呢！” 阿庄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盯着洪姝一觉睡下午。 她掀开被子，不出意外，满头是汗，身上也是湿漉漉的。 阿庄瞧着，皱起眉头，说:“想不出办法也不能捂死自己呀，这么热的天...” 洪姝狠狠剜了她一眼，听着电风扇吱吱的响，却是对着阿庄吹，她边骂边进卫生间冲澡。 换了一身衣服，洪姝顿时觉得清爽许多，她朝阿庄招招手。 阿庄赶紧凑上去。 “去，看看食堂有的没？弄点东西来吃。” 听着她的吩咐，阿庄不情愿地咕嘟几句，打开门出去。 不一会儿，阿庄回来，拿了几个馒头和一包榨菜。 洪姝填饱肚子，这才招呼阿庄坐下，仔细地问了那些女孩子的事。 她认真听了阿庄的叙述，眉头皱成一个大川字。她站起来，在房间里烦躁来回走动，起先还一筹莫展。大概半个小时，她大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转，冲阿庄招手。 阿庄赶忙凑上前，她悄声耳语许久，阿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咬牙怒骂:“原来你这么没安好心，亏我还以为你有几分正义感。呸，你这种人跟他们有什么两样，都是害人的恶魔...” “行了行了，让你出气几句就得了，还骂个没完没了...”洪姝拍拍她的胳膊肘，说:“除了这个办法，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他欺负你这么久，就当狠狠坑他一把，再说这一次你是为了那些女孩子，忍一忍就过了...” 阿庄扭头不语，但急促起伏的胸脯使洪姝明白她的难受。 洪姝双手一摊，无奈地叹气说:“我要是有几分美貌也愿意去钓狼，但你瞧瞧我这副德行，只能拼命，那里智取的了。好阿庄，咱们这是大义善举，救人脱离魔窟，远离魔爪，多么大的功德。你想想，我身家性命都押上了，还不是因为你的一番话。到了这个时候，你总不能退缩吧？” 阿庄回头看着她，眼眶泛红，眼里有泪，哽咽着低声说道:“好，我去...” 洪姝心里松了下来，但又涌上苦涩的感觉。 当晚，洪姝带着阿庄敲开刘总经理的房门，说是有新的业务计划跟他商量。 可娜也在，穿着吊袋睡衣，见她们进来也不避讳，大大方方抱臂倚着床头。 刘总经理见是洪姝，原本满脸不耐烦，但一听有业务新计划，他顿时来了精神，两眼发光。 洪姝故意让阿庄穿着清凉，挨近刘总经理旁边坐下。 洪姝冲着可娜打招呼，不动声色地闲扯几句。 这边，刘总经理他有些心不在焉，目光瞥向阿庄，眼里毫不掩饰贪婪的神情。 洪姝见状，磨蹭一会儿，说道:“这个计划呢，是我跟阿庄想的，所以才叫她一起过来，呃...” 她停了停，看向可娜。 刘总经理微怔，又很快明白过来，他对可娜示意先回房间，等下再过来。 可娜脸色沉了下来，冷哼一声，扭性感的臀部打开门出去。 洪姝的计划就是向刘总经理献策，让那些她招聘进来的女孩跟她着跑业务，利用她们的青春貌美吸引更多的人来厂里。 刘总经理地狐疑打量她，警告道:“你别以为有些业绩就能乱来，收起你的小心思，踏踏实实的干，少不了你的好日子...” “瞧您说的，我这不是为咱们厂里一家子好呢！”洪姝笑笑，当即拍胸膛表示:“那些人闷在厂里要死不活的，尽整着让您闹心。您要是相信我，给您打保票，培训一下，带出去几回，肯定听话又能涨业绩。不信，您让我试试，可有大惊喜。” 刘总经理半信半疑，沉思着没说话。 洪姝使眼神给阿庄。 阿庄恨透眼前这个凌辱她的恶魔，却为了配合洪姝，她不得不以讨好的语气将计划添油加醋渲染起来。 刘总经理这才缓了脸色，点点头，说:“你这个想法还是可以的，不过嘛，这一群人带出去，惹了麻烦可不好办哟！” 洪姝狡黠笑起，打着哑谜:“山人自有妙计...” 刘总经理瞪着她:“说人话。” 洪姝见这个老色胚上钓了，嘿嘿干笑两声，说:“糊弄这些半懂不懂事的，我有的是办法。这样吧，您给我几盒药，我就能让她们乖乖的听话...” 她越说越小声，神神秘秘凑到刘总经理耳旁。 刘总经理听了，一拍大腿，笑呵呵说:“阿姝呀，我没看错，你果然是个人精，好，好，很好！” 洪姝抽了抽嘴唇，笑的无比灿烂。她看了阿庄一眼，说:“那...具体的事情就让阿庄跟你详细报告，我还有些事得捋捋，不打扰你们了。” 洪姝的话正中他下怀，刘总经理两眼得意地盯着阿庄，将洪姝客客气气送出门。 第二天，阿庄一身疲倦回来，洪姝见她满脸屈辱恨意，不由心头颤了颤，担心阿庄会因为她的馊主意而找她拼命。 但阿庄冲她点点头，表示事情顺利，就往卫生间冲澡。 洪姝听着沥沥嗒嗒的水声，抿了抿嘴，眼里泛红。 接下来，按照计划，洪姝将那些女孩子培训十来天，就开始带出去跑业务。 刚出去几天，刘总经理让可娜派人跟踪监视，洪姝暗暗咬牙:这个该死的老狐狸。 可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洪姝早就有准备，她利用这十来天的时间，以培训为借口，将事情真相告诉女孩子们。虽然有些女孩气愤大骂洪姝，但冷静下来，大家都理智认可洪姝的主意。事实残酷，容不得她们天真。 这个地方是工业区，每逄上下班，马路上熙熙攘攘都是人。 还真别说，洪姝带着她们蹲守目标，没几天就别了一批人进来。 糊弄几天，刘总经理他们一帮人也彻底放心，让洪姝她们去折腾，不再派人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