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在路上
大雨倾泻而下,两道身影正在狭隘的巷道之间快速奔跑着。泥浆被带着海腥味的雨水稀释后形成了一片片泥沼,泥浆飞溅在墙上留下了他们存在的证明,随后又被大雨冲刷消弭。 脸上有道刀疤的瘦高男子喘着粗气,他身上缠住麻绳手里拿着一个布袋,一边跑一边咒骂道:“都怪那个什么大少爷,要不是他我们也不至于空手而归,要是让我在碰到他我一定,一定要让他好看。” 就在刚才一个警察看到了他们并准备对他们进行盘查,二人说出了自己的帮派并照例威胁了一下他的家人,可没想到那警察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危胁拔枪便射,要不是小巷弯曲他们已经完蛋了。 汪汪,汪汪汪~ 不远处的犬吠声如同附骨之蛆一般催促着两人继续奔逃,七拐八绕他们转入了一条小路,很明显这里不适合对付持枪的警察们,但如果有一辆马车那么情况将有所转机。 这时,乌云压得更低了,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如同风暴之神的怒火一般,狂怒的飓风裹挟着滚滚的雨水,发疯似的向着大地倾泻。地上的枯枝败叶被打碎搅烂,随后像是被扬起地尘埃般飞向天空。道路两旁的白杨树,被吹刮的弯下了腰,无数的枝叶被拦腰折断,覆盖住了路边那辆漆黑的马车。随着一阵又一阵的吹刮摧残,两个人影终于接近了马车。 看着依旧稳坐驾驶位的人影光头男子顶着狂风喊道:“快,老约翰,我们走条子来了!”随着二人费力的关上门,马车开始向着远处驶去。 豆大的雨滴像是弹丸般散射向地面砸的马车乒乓作响,每每有狂风经过便会吹过车厢便会晃动一下,打在门上的雨滴发出“砰砰砰”的声音,如同一群催命的活尸试图进入车厢将这二人的血rou分而食之。 车内的两人此时也不敢放松警惕,手枪与三棱刺握在手中随时准备着与警察交锋。 “下午好二位。” 熟悉的声音在车厢中回荡,两把左轮同时瞄准了车厢的对面,在这被改造后宽大且毫无遮挡的车厢内,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端坐着的男人,那人头戴半高丝绸礼帽,身穿一身制式双排扣黑蓝折纹宽松西装,双手交叉压着一根鲁恩男士手杖,他的右眼戴着一片银框单片眼镜在黑暗中反射着唯一的亮光,在这道微光的映衬下可以看到他脸上的那抹笑容。 看着眼前之人,光头和疤脸二人只感觉浑身发毛,跳车,但动不了;开枪,但动不了;投降,但动不了。此时他们的rou体如同叛逃的猎犬一般将他们的灵魂束缚在了原地并向着那个人摇尾乞怜,车厢外的狂风的呼啸声,暴雨的拍打声,马蹄的踩踏声,车轮的摩擦声,消失了,全都消失了,只留下车中二人随时都可能停滞的心跳和那可怖渗人的微笑。 咚 正当绝望在车厢中弥散开来时,光头和刀疤脸双手一松,原本死死恰在他们手中的武器就这样摔在了地上,他们终于夺回了哦不,是再次拥有了,身体的使用权。但是俩人依旧大气不敢喘,快速的将武器挪到两侧后,以头点地的跪伏在地上。 此时的光头已经快要崩溃了,作为黑帮中老大的亲信,自帮派刚刚成立起来便跟随者老大,偷窃绑架杀人纵火都干过,而且作为帮派明面上的打手光头比疤脸知道的要多得多,他依旧记得老大曾就说过,在这世界上有一些普通人所无法涉及的领域,一旦踏足要么成为万人之上,要么死路一条。而眼前之人毫无疑问就是那边的人, “这位先生,请问您……” 西蒙举起一根手指做了个禁言的手势,一把银色的小刀在他的手中闪动,很快便构建起了灵性之墙后说道:“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奇穷” 就在西蒙构建灵性之墙时光头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原本闭塞的车厢此时就像是墙壁之间的夹缝一般让他感到窒息,自己或者说这片空间都被锁死了,这是光头现在唯一的想法。 然而事实并没有那么夸张,“拷问”的精神威压震慑住对方,再搭配上高位格的压制使得他们无法集中注意力去思考,每个人都有火力不足恐惧症,现在他们的武器像是玩具般被眼前之人随意cao控着,怎么能让他们不恐惧。可以说他们现在已经成为西蒙的板上鱼rou了,是杀是剐都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其……奇炯大人,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西蒙摆弄着手中的手杖,实木的地板被手杖敲得梆梆作响。 “首先,是奇穷不是奇炯,其次,我的确有问题要问你们。” 听到第一句光头感觉自己的魂都要飞出来了,因为念错贵族的名而被打死的平民在这个国家可不算少数。正当他决定待会不管发生什么都要用身边疤脸来挡刀的时候,他看到了生的希望。 “当然大人,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还未等光头开口疤脸就已经像是条哈巴狗般向着西蒙保证到。虽然不知道这位是谁,虽然光头是老大的亲信,但只有自己还有价值才能有活下去的可能。在困境中,哪怕只有万分之一成功的希望也要拼死拿下。 此时的光头面容阴鸷表情凶恶目眦欲裂,一股几乎是实质的杀气自他身上涌出,作为帮派中地位仅次于老大和参谋的三把手,他从没有想过居然会被刀疤摆一道,不论是手中的情报资源又或是实力和拥趸,光头自认为在任何方面都要比疤脸强,且是强得多。这次和他一起来出来办事,也只是老大想要提拔几个新人而已。这种感觉就像是平时无聊饲养的老鼠,忽然在自己吃饭的时候来与自己争抢面包还咬伤了自己一般。 愤怒,近乎吞噬了光头理智的愤怒,他对疤脸的杀意已经不再遮掩,左手默默伸向了自己的三棱刺,右手则是随时准备进行格挡。然而此时的疤脸也露出了少有的自信,毫不示弱地瞪这光头右手缓缓摸向藏在裤子中的小刀。 二人剑拔弩张的架势西蒙想起了罗塞尔大帝的一句名言,“强者挥刀向更强者,弱者挥刀向更弱者。” 看着两人本是同一帮派的人理应互帮互助,而现在为了一条自以为的活路看向彼此的眼神却是充满了“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感受着rou体上肌rou的游动,西蒙不由得回忆起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 三天前,西蒙靠着类似心理学隐身的能力,光明正大的从蒸汽教会和风暴教会的包围圈中逃了出来,按原计划西蒙的撤离路线完全没有问题,但出乎预料的是风暴教会居然出动了一位半神。 来者并不是西蒙认识的哪位,但那强大的气势和手中的雷霆无不在彰显着自己的力量。 为了防止被那位半神发现,西蒙不得不绕道而行。 躲过了几次惊心动魄的搜查,最终成功地从半神的眼皮子底下逃出生天,可与之相对的灵性消耗极大,找到了一个安全的落脚点后西蒙一头栽倒在了床上,这一睡就是一天,等到再次醒来已经是5月25号的清晨了。
大闹一场之后再肆无忌惮的睡一觉也是孩子的特权吗,感受着体内已经完全消化掉的魔药西蒙不由得腹诽了起来。 离开这平民区中少见的舒适酒店,在路边的当地特色美食店填充了一下几日未进食的肚子,之后便来到非凡市场寻找序列7苦行僧的主材料和辅助材料。 在非凡市场转了几圈也没有找到作为主材的污沼莲花藕根,更别说传闻被永恒烈阳教会所垄断的安德利斯象龟的眼泪了,在告诉那位市场老大自己想要安德利斯象龟的眼泪时,那位序列8的暴躁老哥差点给自己来了两拳。不过好在辅助材料找的差不多了溶洞水晶和古老者树叶都有,不过古老者树叶需要五片但整个市场都只找到了四片,至于另一种辅助材料苦瓜汁,可以去菜市场搞到无需担心。 离开市场后萤火般悦动的灵体告诉自己有人在跟踪自己。 然而西蒙只能确定是两人,但无法确定序列。 在码头区经过一段弯弯绕绕后这种被跟踪的感觉才渐渐消失,做了个简单的占卜确定没有人继续跟踪之后,西蒙转身来到了公共海港。 依旧是那家热热闹闹地酒馆,依旧是那位长相毫无特点的酒保在吧台后擦拭着杯子。 “来一杯一半一半,南威尔逊配大麦酒。”西蒙熟练地坐在吧台前将两便士摆在吧台上。 酒保端来了一大杯泛着稀薄泡沫的酒水顺手收起那两便士擦着杯子问道: “想知道什么。” “桌球室有人吗。” 酒保擦杯子的手停了一下随后又开始擦起了杯子。 “他最近挺忙的等人出来你再进去” “哦。” 西蒙端着酒杯慢慢“品尝着”这杯花了自己2便士的一半一半,感受着那微微的酒气顺着口腔流入念珠,这个世界对不喝酒的人太不友好了,西蒙如此想到。 正当西蒙百无聊赖的偷听着周围人的吹牛打屁时酒保忽然敲了敲吧台说道:“可以进去了。” 用余光看了看周围,没有找到负责通风报信的人,西蒙再次走向了那扇熟悉的门,这期间依旧是做着简单的占卜。 进去有危险。 进去有危险。 进去有危险。 …… 重复七次之后手中的硬币被抛向空中又落回手中,又是翻面否定,没有危险,将硬币放回口袋里西蒙来到桌球室前推门而入。 看着不算宽阔的房间里依旧是正在独自打球的俊俏青年,西蒙的脸上挂起了职业性的微笑。 见有来客青年男子放下球杆上前招呼道: “您好,请问您是有什么需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