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被切了四根手指
众人惊呆，片刻后栩落被踹到在地。手脚被牢牢固定住，那日自称被割掉手指的人，从尸体上拔出树枝，冷笑着：“当初因为受了重伤，躲过一死，被丢入这个鬼地方。幸而大哥替我打点，我在这才能活下来。你既落在我手中，也得让你尝尝断指之痛。”说完那截树枝狠狠地扎入她的手掌之上，又自桌上拿起一把水果刀，看着栩落那疼得失控的表情，发出得意地笑声。那刀光刺眼，栩落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那锋利的刀刃切下小指，耳中除了那清脆的声响，什么也听不到，“咔哒咔哒······” 栩落绝望无比，体内却有一丝灵力游走，心底有个声音，“杀了他们，他们都该死······” 北云殿内，轻尘把最后一丝若梦花毒肃清，这次虽中了毒，却悟出玄机，修为又上一个台阶。醒来没有看到栩落，桌上的寒霜，雪微并排而放。雪微燥动的厉害，竟自己脱鞘而出。轻尘心里顿觉不妙，紧随雪微而去。 轻尘见了此生都无法忘怀的场面。栩落长发披散，双眼血红，身上，手上尽是血，似那炼狱的修罗。城内哀嚎声不断，尸体随处可见。栩落揪住一男子的头发，扔出去，紧接着那男子发出凄厉的嚎叫。头上竟少了大片头皮，沁着血，流下来。 “栩落，停手。” 那身白衣飘动，与这月下城的脏污不堪，格格不入。栩落忙擦去手上的血，却如何也擦不净。眼泪在这一刻再也忍不住，把手藏在身后，连连后退，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害怕被打手板。 轻尘的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声音凝滞，“别怕，有师父在。” 栩落摇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那双眼睛逐渐清明，却染上一抹琥珀色。眉心一点朱砂，格外醒目。被扔出去的男人，伸出利爪，像栩落扑去，轻尘把雪微掷出，不偏不倚地扎在他的大腿处，他那遍布鲜血的脸格外狰狞。 栩落躲闪不及，摔在地上。轻尘俯下身，拿出一条雪白的丝帕，擦掉她脸上的眼泪，血污。想要把她的手也擦干净，她却不肯把手伸出来。轻尘情急，给她施了定身咒，握住了她藏在身后的手，那手湿热黏腻，拽出来，那如青葱般修长的手指，不见了，只剩一根拇指光秃秃地立在那，断指处不住地往外淌着血。 轻尘心如绞痛，尽量把声音放缓。“别怕。”说着把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包好，又在她周围设下结界。栩落低着头，长发遮住脸，身体无法动弹，只听师父的脚步渐远。 轻尘细细找着，顺着血迹，寻入帐中。那黑木漆桌上，排列着四根手指，轻尘心头一紧，小心翼翼地把它们包在手帕中。帐中还有两个断了气的男人，眼睛瞪得很大，死前定是看到了可怕的东西。 凤羽听闻月下城出事，便匆匆赶了过来。刚进城门，见里面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乱作一团，哀嚎遍野。一席白衣的轻尘，抱着一人缓步而出，怀里的人长发遮住脸，没有声息。 凤羽看着轻尘问，“你要带她去哪？” 轻尘声带寒意，“自是回北域。” “如若我不肯呢？” “你肯不肯与我何干？” “你身为师父，就应顾好她。既然照顾不了，何必把人带回去呢？” “你呢？她在这的一切你当真不知？” 凤羽一时语塞，胸口似压上一块石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从他身边走过。 “君上，城役死伤过半，城主也死了。” 凤羽心不在焉地问：“她伤的怎么样？” “她身上的伤虽重，但修养一段时间就会痊愈，但······” 凤羽盯着那人，那人又道：“手指被切了四根。” “伤她的人呢？”凤羽眼中尽显杀意，来人后背寒凉。 “都死了······”停顿片刻，继续道：“属下已查实，城中的火是那白衣人放的，还有······” “滚。” 凤羽只想让她吃点苦头，磨磨性子罢了，只要她开口，他自会帮她，最好能让她主动回到他身边。 西荒之地有一处沼泽，沼泽之内困着几只恶灵。恶灵怨念深重，但沼泽被高人设了迷障，所以它们无法出去。沼泽内有一种草，叫续筋草，用此草便可以续接断指。 趁朝阳升起，迷雾略散开些，轻尘进了沼泽。阳光穿过雾气，只透过几缕。脚下泥泞，一簇簇杂草，似飘在水中。续筋草长在沼泽深处，白茎白须，细小的叶子如鳞片般附在上面，隐在迷雾中。轻尘化出真身，一条浑身雪白的小蛇，穿梭于沼泽间。阳光折射于水面上，发出晶亮的光，那是叶子上露珠的身影。轻尘快速游过去，将它连根拔起，收入囊中。正欲离开，忽觉脚下一沉，心里顿觉不妙。刚才专心找续筋草，身边邪气深重，自是没在意。速速祭出寒霜，顿时滴水化冰，寒气袭入水中，逼出几只恶灵。这恶灵无神态，只是几团似人似怪的雾。剑刺上去，便一片虚无。若遇常人，恶灵早就寄于身上，吸食阳气，精魂。可恶灵却近不了眼前这个人的身。恶灵在此地怨气渐浓，一般的小妖小仙只是他们的果腹之物，今日遇到劲敌，自是要使出全力。雾气中透出绿森森的光，似两只眼睛在窥探。轻尘几招落空后，心中思忖着，如何能快速脱身，速战速决。 恶灵依旧将轻尘围在当中，打算把他困死在这。轻尘却只想脱身，回去为徒儿续接断指。寒霜剑气森寒，那恶灵很是畏惧。轻尘灵机一动，将灵力注入剑中，一剑刺出，雾气瞬间凝结成冰。如一块巨大的冰块，自里面透出绿油油的光。几只恶灵欲躲闪，可寒霜反应更快，轻尘随便雕琢几下，片刻间几只硕大的冰灯便做好了。轻尘露出一丝顽皮的笑，让他们冷静冷静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