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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洞房花烛

    杀死长生者正文卷65,洞房花烛七月二十五,宜嫁娶、祭祀。

    一如既往的晴空白日,闻人府内一派庄严肃穆。

    闻人云谏为首,领着家里人祭祀祖先,烟雾缭绕之间,司礼之人在那儿念着祭文。

    空气中弥散着贡品和焚香的气味,天气炎热,闻人锦屏的心此刻却一直悬着,她心中对这份婚事十分满意,此前也一直期待着出嫁的一天。

    但今日看着父母如此郑重其事的模样,心里不由凭空生出一些酸楚来。

    她一身绿色的华美婚服,裁剪的极为精致,衬得她的身材亭亭玉立、十分端庄,手持一柄纨扇遮面,让人难以打量她的面容。

    婚礼本该是喜气洋洋的模样,但在女方家却肃穆的有些诡异。

    闻人府上众人一番忙活,直到傍晚的时候,新郎才带着队伍来到门前接亲了。

    安厌穿的是一身喜庆的大红礼服,来之前他也被长辈严格告知了一些流程规矩,现在的玄唐可不是什么礼崩乐坏的时代,任何事情都极为讲究,更何况,他现在可是大户人家,安厌也只得将亲迎时前后十几道复杂规矩铭记于心。

    从闻人云谏和薛氏手里接过了闻人锦屏,又行了大礼,一旁的礼官最后高呼道:“礼成!”

    安厌还用余光见到了闻人景衡,正两眼紧紧盯着自己,看他脸色也不怎么欢喜,应和薛氏的心情差不多,原本朝夕相处的亲姐以后便是两家人了。

    薛氏目露悲戚,又强忍着,闻人云谏也没和安厌多说什么,反正他们以后的关系也不会生分,只是有些怅然。

    黄昏收起缠满忧伤的长线,睁着黑色的瞳仁注视着大地。雒阳依旧是那个繁华热闹的雒阳,但有一群人,在灯火阑珊中孤单的注视着另一群人远去的方向,空中隐约飘来礼乐的声音,舒缓,悠扬.

    驱马返途之时,安厌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安逸之感。

    穿越过来,若玄仪真人没找上他、若他不是什么极阳之体,他也只想着当一个普通人,就这样娶了闻人锦屏无忧自在地过完一生。

    什么修士、灵灾、登神路都和他没关系,没他的掺和天后大概率也不会打开三界关。

    但仔细想想,若不是自己这体质,或许此前余念要挟他那一次,他也不会度过的那么顺利了,谁知道那疯女人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安厌扭头看了眼身后的马车,新娘子就坐在里面,咧嘴轻笑,随后扬起手中的鞭子。

    一切都是应有的安排。

    回到云湖畔的新宅时,宾客已经走光了,院子里残留着酒水和烤rou的气味,仆人们忙碌着收拾东西。

    所邀请的客人也都是余惊棠的弟子门生,以及朝中同僚,这并不是安厌需要过问的事,一切都由余家人安排的妥当,若由安厌来陪客的话,被灌得酩酊大醉,还怎么洞房?

    到了内宅便清静多了,身边也只剩了两三个侍女,香云和贞娘也跟着安厌一同到了新宅来了,她们已经收拾好了新房,而浣溪则是作为闻人锦屏的陪嫁丫鬟也跟着一起来了。

    进了新房后,还有礼节要做,但安厌心里则有些按捺不住了,他和闻人锦屏已经很熟了,此刻眼见房门紧闭着,便上前一步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闻人锦屏端坐在床榻上,此刻心里也紧张的很,突来的变故让她惊呼一声,好在尚有纨扇遮面。

    “你做什么……”

    “这些规矩太繁琐了,我有些等不及了。”安厌说道。

    闻人锦屏抿了抿嘴说道:“不行,我是你妻子……,你不该这么对我。”

    安厌想了想,便也只好重新起身,拱手弯腰向她揖拜,闻人锦屏一直瞧着他的动作,此刻早就俏脸guntang了,颔首过后,手里的纨扇便被他取走。

    一时间,她突然有些无所适从了,还是觉得有那扇子挡脸更自在些。

    之前和安厌也搂过抱过,但现在只是被他看着就有些受不了。

    她脑海里无端想起出嫁之前,母亲找来几个婆妇来教自己床笫之事的场景,她觉得,自己好像没准备好。

    要不让浣溪进来,先替自己一晚……

    而安厌这边则在等着闻人锦屏进行下一道礼序,见她发起了呆,不由轻唤了声:“锦屏?”

    “啊……没事。”闻人锦屏通红着脸应道。

    安厌笑道:“要不先吃点东西吧,填下肚子,也好有力气进行接下来的事。”

    闻人锦屏轻咬朱唇,听出他话里暗含的意思,美目白了他一眼。

    果是母亲说的那样,男人是都想着这儿事的……

    她也答应了安厌的意思,新房内的桌上也摆了许多精致的菜肴,便是让新婚夫妻享用的,毕竟这一天大家都在吃喝,独他们二人在不停地施行礼节。

    安厌吃饭有些大大咧咧的,毕竟是几十年养成的习惯,和这里的人完全不一样。

    反观闻人锦屏却十分秀气,吃一块rou,夹一口饭,她吃的也不多,更多是在看着安厌吃东西,时不时还抿嘴发笑。

    “怎么了?”

    “只是觉得……夫君吃东西很有趣。”闻人锦屏话说到一半,声音便低了下去,脸又红了起来。

    安厌不由愣神了片刻,拿手绢擦了擦嘴,便要往闻人锦屏走来,但思量了下,却转身端了两个由整个葫芦切开木瓢,里面盛着酒。

    闻人锦屏接过后,抬眼瞧着安厌仰首喝了一半,便也跟着抿了一口。

    随后,两人又交换了下葫芦瓢,闻人锦屏看着对方给自己的瓢中只余了浅浅一口,美目流转之下,仰首将剩下的酒喝完。

    安厌将葫芦瓢放至了一旁的桌子上,又伸手到闻人锦屏头后解开束发的彩缨,一一取下头饰、步摇。

    “锦屏。”安厌轻唤了声。

    “嗯。”闻人锦屏低声给出回应。

    安厌咧嘴笑道:“再叫一声夫君听听。”

    “……夫……夫君。”

    闻人锦屏刚羞赧地说罢,随后脚下一轻,整个人直接被安厌给抱了起来。

    她不由惊呼出声,下意识抓紧了安厌肩膀的衣服。

    “礼……礼还没完呢。”

    “为夫等不了了。”

    红烛影乱,被一阵无端的风吹灭。

    闻人锦屏只觉此刻心跳的厉害,一时间仿佛要窒息了一般,房间里黑漆漆的,只能隐约见到一个黑影伏在自己的身上,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重量、和温度。

    她感觉自己正在不断的下坠、从一个黑暗的世界跌入另一个昏昏的世界中去了,更烫的东西一同侵入进来,像是火焰,将她吞没、烧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