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班主任再下黑手，可怜天下父母心
学校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在这当头，杜班初一的语文老师给他回信了。 老师带着点歉意说，他虽然已经帮忙修改了文章，但可能水平还不够，投了《青年文摘》、《读者》，都没有下文。 然后又说，他退而求其次，又将《英雄不要流泪》投到重光县所属的开辟市里，那里开辟市教委自办了一本宣传杂志《开辟之光》。 老师解释说，虽然这是为市里领导做宣传的杂志，大部分都是官面文章，但因为是教委办的，也收一些学校投稿。 《英雄不要流泪》是妥妥的正面文章，投《开辟之光》也算适当。 杜班看了信，有点儿遗憾，不过没法子，自己的水平有限，上不了那些大杂志。 除非，把记忆中的那些《XXXXX同行》、《我拿XXXXXX你》这些大作拿出来，不过，要真拿出来了，杜班这个人也就变质了。 给初一老师回信感谢后，杜班再次将此事诸之脑后，继续学习中。 期末考试来了，杜班的运气，没上次段考那么好全考自己会的，不过此时他的知识全面也不是上次能比的。 所以，他的感觉还行。 同样一科一科地碾压了过去，虽然有少许地方拿不准，但看同学们的表现，他们应该也觉得挺难的吧。 对语文考试，他是加倍的谨慎，题目扫多几遍，字迹力求清晰，他就不信了，这回班主任能不给多几分？ 手黑也得有个下限吧？ 因为电脑改卷，考试成绩没几天就出来了。 杜班有点惭愧，他看错了班主任。 上一次手黑真的不是他的下限！ 这一次他肯定比上次考得要好，拿回卷子后，自我算了下，正常给分，96分97分应该合理。他还看了另一个语文成绩好的同学试卷，应该比不上自己，都有94分。 但自己呢？得分还是大大的“79”。 呵呵，杜班有点无奈，但也懒得和班主任计较，只好付之一笑。 幸好，其他科虽然比上次得分低了些，可其他同学也低了啊。 那就没事了，其他科俺老杜还是第一。 先算一算，能排前几名。 杜班算完总分后，又和几个排名最前的同学对了下成绩，还好还好，杜班欣慰地发现，这次自己全班第4名。 成绩好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回自己能和父母有个交待了。 他一身轻松地回到家，开心地跟父母说了：“爸妈，这次我排名上升了，第4名。” 父母都有点默然。 怀疑是肯定不怀疑的，这儿子老实，基本上没说过大话，可是，说高兴嘛，谈不上，才第4名，比初一之前差，毕竟之前可是千年第一的。 可要说不高兴嘛，也不至于，孩子成绩进步了，总是好事。 要表扬呢？怕骄傲，又给退下来了。 要不表扬呢？怕打击了，也给退下来了。 父母真为难了。 最后两人点点头，口头上没表扬，但晚饭给加了好几个菜。 总的来说家里气氛还是相当不错的。 过了两天，杜妈拿了一笼麻鸡，让杜班带去重光县城：“大年二十八了，送你姨家。”又弄了个红包，“给你表弟。” 杜班他姨一家住在县城，来往不算多，不过快过年了，总得表示一下，杜班以前倒挺喜欢这种差事的，自己也有压岁钱收啊。 拎着不停传出鸡叫的鸡笼，杜班在村口挤上了公交车，在乘客们嫌弃的目光中，坐车来到重光县城。 下了车，杜班靠着自己不太清晰的记忆，总算顺利来到了姨妈家。这里是城市里的宿舍楼，比自家高档，却比自家小，杜班还是喜欢自家那个带院子的自建房。 时光倒流以前他也是住狭窄的出租楼房，早就住腻了。 姨妈给他开的门，欢喜说：“杜班，你们家太客气了，提这么多鸡来，我们可吃不完。” 杜班轻笑说：“姨妈，慢慢吃嘛，表弟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嘿，这些鸡可不轻，我先放你们阳台。” 他先把鸡笼放到了阳台，然后跟厨房里的姨父问了声好，又问：“我表弟呢？” 姨父笑眯眯地指指儿子的房间：“被他妈关在房间里写作业呢。” “我先去看看他。”杜班向表弟的房间走去。 杜班和表弟刘达的交情还不错，从小时到成人后都是这样，因为两人有点“患难之交”。 他们都是在同一年开始成绩下降的，表弟小杜班一年，杜班初二的时候，表弟刚上初一，因为适应不了初中的课程，成绩也是下降了不少。 同是难兄难弟，谁也别说谁，相处起来自然很轻松。 进了表弟的房间，见到表弟刘达正苦着脸在写寒假作业。 刘达见杜班表哥进来，精神一振，正想打招呼，却瞅见他mama也跟着进来了，赶紧把头一低，继续做他的题。 杜班佯怒：“哟嗬，看到表哥都不打招呼，架子不小嘛刘达。” 刘达讪讪地抬头，陪笑说：“没这事，没这事。” “咳，”姨妈在门口清清嗓子，语气有点不快：“你表弟这阵子太不成样子了，成绩又差又不听话。简直了……” 气氛有点尴尬，刘达低头嘟哝说：“反正你就是看不顺眼。” “你再说一句！”姨妈一声河东声，顿时让刘达噤若寒蝉。 姨妈哇啦哇啦一阵唠叨：“你看看你表哥，再看看你自己，人家是尖子生，你是什么？挫子生。……” 挫子生刘达还有点心不服，小声说：“他才二中，我可是一中的。” “屁。”姨妈指着他的头，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表哥不是考过去的，是分过去的，你以为他配不上一中吗？” 杜班被他们母子俩当话题说来说去，只觉得全身不自在，连忙插嘴：“我也没那么好，前阵子成绩也有点波动。” 于是姨妈的注意力便转了过来，问他：“杜班你现在成绩怎么样了？” 杜班本想说第4名，但又觉得这么说有点委屈自己，就含糊其辞说：“还可以，跟以前差不多。” “那就是名列前茅啦，是吧？”姨妈说。 杜班没反对，自己的真实水平确实配得起名列前茅这四个字。 于是姨妈转头又说了儿子几句，说得刘达一脸丧气的样子，她自己也越说越堵心，最后喘了几口粗气，就掉头离开了。 刘达丢下笔，长长呼了一口气。 “我妈真烦！” 杜班耸耸肩，他非常理解表弟的心理，差生的世界都是灰暗的，在他记忆里，颓丧的自己也被爸爸骂得连屁都不如。 杜班拍拍表弟的肩膀，“别想这么多了，来，给你个东西开心一下。” 他从兜里掏出个红包，放在书桌上，“这是我妈给你的压岁钱。开心不？” 刘达懒懒地伸出手摸摸红包：“谢谢了，你也跟我爸妈要一个呗。” 俩表兄弟闲聊了一会。 忽然，姨妈又出现在门口，刘达登时转头拿起笔，装成在做题的样子。 姨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向杜班招招手：“杜班你来一下，姨妈有话跟你商量。” 杜班遂起身出门，跟姨妈走到大厅里。 姨妈先招呼他吃柑子，然后说了：“杜班啊，刘达这一年成绩差了不少，你这个做表哥的，可不能不管他啊。” 杜班为表弟说好话：“刘达他也就是不适应初中，我相信下学期会变好的。” 姨妈叹气：“我倒也希望，可他要不争气，我非得气死不可。” 她骂了儿子两句，又说：“杜班，这样行不？你来帮帮你表弟，你成绩好，又只差了一年级，这个寒假，你来辅导一下他行不？” “啊？”杜班摸摸头顶，有点为难，“要我来辅导他啊？” 姨妈果然是这个意思，她不止想要杜班今天辅导刘达，甚至还希望能留下他来住段时间，只不过现在快过年了，她不太好意思开口而已。 姨妈想一想说：“要不你过了初八，就来姨妈家住几天，教一教你表弟，姨妈也知道有点麻烦你，但你表弟要是以后成材了，你们长大后也可以相互帮扶是不是？要是他没出息了，你出了社会遇上个事，他也没本事帮你的忙是不？” 她又说：“当然，姨妈最主要的还是想他好起来，只要他继续上进，姨妈对你是感激不尽啊。” 听到姨妈絮絮叨叨的话，杜班自觉难以拒绝。 记忆里是没有这一出的，那时自己也差劲了，班长位置也给撸了，姨妈也不可能让一个差生来教另一个差生的。 但可怜天下父母心，杜班有点心软，便说：“我要回家跟我爸妈说一声，到时要没有什么事，我就来。” 姨妈顿时喜笑颜开：“我姐肯定会同意的，杜班，到时你来也不准备什么，被子枕头什么姨妈都给你买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