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对岸
天气突然转凉了,靠近村庄那边的河岸上生着一堆火。 妦程李三人围着火堆,李的侧后方放着一堆柴,柴旁有一把从堤坝上方的农家借来的镰刀。 现在已是中午,他们早上八点就来到这儿了,看农家杀鸡,拔毛和给鸡肚子里塞调料和素菜。 鸡rou每隔几毫米,就要用菜刀切开,将咸咸的佐料抹进去。再用洗净的一种宽大的树叶子层层包裹鸡身,然后糊上泥巴,最后再用树叶包上几层后放进一个西瓜样的铁笼子里。付了钱后,他们用手腕粗细的新鲜木棒抬着这个大疙瘩走下河堤来到河边。用从上面买来的柴草生火,再支起木架,将大疙瘩架在火上烤。 李看着烤着的鸡,对两人说: “它是不是快熟了?” 妦说: “已经烤了一个小时了,等烤到一个半小时我们就把它抬上去吧。” 程说: “真该让他们给烤,一会还要把它抬上去,我饿的自己都走不动了!” “那一会我和他抬吧,你空手上去就行了。”妦说。 “算了吧,你那细胳膊细腿,一使劲肯定要出问题。”程说。 “这次,我一个人就可以拿上去了,下来的时候因为有稀泥巴粘在笼子上,现在都被烤干了,我一个人提上去就可以了。”李说。 “还是我和你抬上去吧。”妦说。 “我一个人提上去方便的多。”李说。 “哎呀,你就让他一个人拿上去吧,才十几斤重,累不着的。”程说。 “好吧。”妦说。 “现在灾情怎么样了?”李说。 “有三十多个城市爆发了,各国官方统计共造成两万六千多人伤亡。四千多万人无家可归,数百万人涌入他国成为难民。”妦说。 “这么恐怖吗,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受影响呢?”李说。 “你没看新闻吗?”程说。 “好几天完全没看新闻了,寝室里那帮人整天吆喝,我以为他们就是吹牛而已呢,而且每个人说的还不太一样,他们有时还为此争吵。”李说。 “确实挺严重的,好在中国还没有出现相关报导。”妦说。 “前天下午我回家,听一个阿姨说他儿子被征调到塔城去了,她儿子退伍好几年了,本来他被分配到一个国企闲职上班,这下又被调走了。”程说。 “需要更多的军队吗?”李问。 “当然了,你不知道边境上的横幅上写着‘决不让一只携带灾虫的苍蝇入我国界吗?’”程说。 “其实据现在的研究进展,苍蝇是无法携带星虫的,它长到碗大时就一分为二分裂变成两个了,然后再长到碗大,再分裂,所以看不到小一点的个体。”妦说。 “那么大的身躯,是怎么做到几小时就分裂一次的,它体内的代谢该有多活跃!”李说。 “我看报导说,M国M城市爆发虫灾就是有机构看到星虫的研究价值才在民间进行秘密研究,有人偷出了几只想拿出去卖,结果这人被吃了,M城也被毁了。”妦说。 “那这帮人受到惩罚了吗?”李问, “不知道,没看到相关说法。”妦说。 “敢这么干的,多半上面有人,没有报道,多半就那么算了。”程说。 “你说的有道理。”李说。 “我们家的妦啊,你知道有什么毒药可以毒死星虫吗?”程问。 “砒霜肯定可以。”李说。 “我也觉得可以。”妦说。 “那大量喷洒砒霜啊,就像城市洒水一样。”程说。 “它们又不会故意去饮食砒霜,就算能毒死大部分,总有漏网之鱼跑到其他地方泛滥,总不可能在所有的地方都洒上砒霜吧!一是短时间内没那么多,二是咱们得靠土地和海洋吃饭啊!所以这明显不太可行,其实我觉得没有什么化学药剂能有大的作用,因为不可能在地球表面的每一寸地方都喷洒上。”妦说。 “刚刚你说到海洋,现在里海已经被它污染了,会不会传递到黑海啊,它们之间有没有连接啊?”程说。 “里海和黑海之间没有天然的河道进行连接,俄国在顿河与伏尔加河之间挖了运河,所以里海的星虫是有机会扩散的黑海的。”李说。 “一旦星虫进入黑海,不是整个世界的海水都会被它污染吗?”程说。 “还有土耳其海峡,直布罗陀海峡,苏伊士运河,把这些地方堵住应该也能阻止它进入大洋。”李说。 “据报道,进入咸水中的星虫活动能力显著下降,身体出现失水萎缩。”妦说。 “诶,火都熄灭了,咱们把它弄上去吧。”程说。 敲开外壳,由树叶包裹的鸡被放到桌子上,呈上一小盆海带汤,三碗米饭,三人吃起来。 坐在旁边的穿拖鞋抽着烟的老大爷叹了声“嗨”,道:“昨天还热地流油,今天又冷地爨火,天气变得也太快了!” 三个人只吃了半只鸡,李将剩下的半只鸡包起来,要拿回学校下午和晚上吃。 三人坐到烧着木炭的火盆边,与老人聊起天。 老人说: “搞不懂现在的人乱整啥子!干嘛去管天上的事!人间的问题都没搞好,就想上天,这下安逸了,天上降灾了,不晓得啥时要影响到我们!外国人就是坏!” 李说: “他们那些人肯定不知道会这样嘛!”
“娃儿们,你们看电视没?早上我看到那个去灾星的飞船爆炸了。”老人说。 “啥时候,啥飞船,为啥爆的,人都死了?”程问。 “就是美国发射的送那个奇怪的物体送回那个奇怪的小行星的飞船,我也不怎么懂这些专门的名字,反正把那什么还回到那个小卫星之后,那个飞行器就失灵了还是咋的,拼命往远离地球和小卫星的方向飞,然后就炸了。”一旁把鸡放在热水中剃毛的四五十岁的老板娘说。 “炸了就安全了,不然那帮人回来不晓得又要带回啥子灾难,死在天上,也算是为他们赎了一点罪了。”老大爷说。 “也是,下来说不定又要出啥乱子,他们死了我们就安全了。”老板娘说。 “可他们毕竟是为我们去冒险的啊,总感觉挺苦涩的。”程说。 “他们就是同一伙的,为了挣钱,害死了那么多人,现在被人骂的受不了了,才找两个炮灰去,没啥可怜的,活该!”老板娘说。 “你这个女人啊,我时常说,说话要注意点,你看你,人一问你,你就管不住嘴,要是活在两三百年前,你也胡说,看皇帝老爷不把你抓起来!”老板娘的老公说。 “怕啥,又不是外人,这两个女娃娃经常来耍,我还不能说话了,学你,门槛汉,出门缩头,家里大吼。”老板娘说。 “蛮不讲理,蛮不讲理。”老板说。 “强娃子,我觉得三女子说得对,那些家伙就不是好东西,妈来的,张家那个女子,那么漂亮的女娃儿,可以说周围找不到第二个那么好的女娃儿了,长得又好看,见人又有礼貌,每天照顾她卧床的妈,端汤送饭,处理屎尿,现在还有哪个人能做到?那个狗日的外国人,整天假心假意说些鬼话,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噔’的哇子跑拉,打电话问他,他还咒咒骂骂的。这下把她妈一下给气死了,女娃儿把那半个小洋鬼子生下来,就像他爹一样,对那女子一点都不好!我那回去他们家,四五岁的那娃儿弯眼恨人。真是一点壳都没褪。”老大爷说。 “爹诶,你莫要以偏概全嘛!那种专门跑到别的国家播种的东西肯定也是少数嘛,那娃儿生下来就没爹,所以脾气才那么撆嘛!也不能怪那娃儿,你没看到邻居家有娃儿骂他野种吗!”老板说。 “哎,莫说这了,再说这,我又要少活几年了。”老头说。 “爸爸,你急啥,人家的事,你干啥那么激动!”老板娘说。 “都是一个乡的,她大姨以前还是我同学哪!年轻的时候,一起背***选集,一起去除四害......”老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