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十六 因果轮回有定数,道是有情却无情
“孽子,你这是干什么?想造反不成?”见到宾客被围,方泰安勃然大怒,愤然起身,大声呵斥道。 “我看要谋逆的是你吧,我的父亲大人。今天我便要代表朝中的有识之士拨乱反正,重振宁国朝纲!”面对方泰安的愤怒,方思清没有丝毫退缩,反唇相讥。 “荒谬!如今朝野上下安稳,宁国国境之内国泰民安,说什么拨乱反正,实在可笑!”虽然被大批军士包围,但是方泰安却依然不惧,大声驳斥自己儿子之言。 “朝野安稳?你还真敢说,你伙同孙贵妃废长立幼,违背先帝的遗愿,将其幼子立为新君,还排除异己肃清朝野,将忠良之士捕杀殆尽。这就是你所说的国泰民安吗?”方思清一声冷笑,目光如剑地注视着方泰安的双眼,似乎想要将他看穿。 “你简直不可理喻,这朝堂之上的势力除了为父的门生之外,便是那孙太后的国舅一派,如果不与孙太后一起拥戴她的儿子为国主,那朝堂上下必然要斗成一团,那宁国才是血流成河,国无宁日了。”方泰安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自己儿子一眼,继续说道。 “方思清,你好大的胆子,敢在皇城之内闹事?我告诉你不出一时三刻,我提督府的人马便能将这宰相府团团围住,到时候我叫你插翅难逃!”不等方思清再开口,方嚣突然开口叫嚣,他虽然之前不敢在方泰安的面前造次,但是身为九门提督的他也是正儿八经的武将,因为前来拜寿没有随身携带武器,此刻正面露凶相的抄起了一把太师椅横在了胸前。 “哼,你别指望了,你提督府下属的所有军士都被你的副官节制,明日日出之前不会有一兵一卒出现在这皇城之中。”方思清没有正面回答方泰安的问题,而是转头回复了卫嚣的威胁,显然他也明白方泰安如此做的原因,但是明白并不说明认同,他们父子之前的矛盾显然不是辩论可以说的明白的。 “顾越这个王八蛋,竟然敢背叛我,我回去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方思清你也别得意,你别忘了吴大将军的戎边军还在城外,只要他一声令下,你手下这些御林军根本不够看!”卫嚣听了方思清所言,被气得七窍生烟,仍然不死心的威胁。 “若不是和吴将军达成一致,单凭御林军我们又怎么敢冒险行事?”听见卫嚣所言,方思清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转身向依然在一旁喝酒的吴耀祖行了一礼。 “什么,吴耀祖你个混蛋,你竟然也背叛了方相?难道你忘了是谁力保你大将军之位的?”此刻坐在主桌上的方泰安门生也坐不住了,直接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伸手指着吴耀祖大骂道。 卫嚣更是直接,立刻将手中的椅子指向了吴耀祖,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冲上去拼命一般。站在吴耀祖身后的四名护卫看见卫嚣的动作也立刻向前一步,似乎准备随时保护吴耀祖一般。吴耀祖此刻却是一脸漠然,抬手制止了身后的护卫,抬眼看向了一边的方泰安。此刻方泰安也同时将目光投向了他,似乎心中也是疑惑不解。 “方相恕罪,当日在金殿之上,的确是方相力保我这大将军之位,这才让太后没有褫夺了我的兵权。我心中始终感激不已,但是方思清几日前找到我,给我看了一件东西,让我实在无法拒绝他们的要求。”吴耀祖此刻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字字清晰,一边说还一边皱起了眉头,似乎再次面临当日做抉择时的难题。 “不知我儿给你看了何物?你应该知道,以现在朝廷的局面,他能承诺你的,我自然可以给你双倍,甚至于三倍的承诺。或者他拿住了你什么把柄,相信也不会大过这谋逆之罪吧!”方泰安到了此刻也平静了下来,也不见丝毫慌张,端坐在椅子上,和那吴耀祖谈起了条件。 “方相,我想您是误会了,令郎并非给了我什么好处,也不是拿住了我什么把柄。而是给我看了一份圣旨,或者准确地说是一份遗诏!” “遗诏?什么遗诏?”一旁的那位一品大员似乎有些被吓到了,忍不住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自然是传位遗诏,先帝将皇位传给了自己的长子,而如今的国主并非真正的天命之子。”吴耀祖虽然是在回答那官员的问题,但是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方泰安的双眼。 “难怪我儿能够调动这御林军,还能让皇城九门的兵马尽数按兵不动,他们对你的要求恐怕也是在天亮之前不出手相助吧?”方泰安被吴耀祖盯着,目光也没有丝毫闪躲,依然分析眼下的时局。 “的确如此,令郎让我戎边军今日紧闭军营,不要出动一兵一卒。说句实话,我吴耀祖是个武夫,只知道保家卫国,并不关心是何人当这国主。今日之后,无论是何人当上这国主之位,我都会开赴边疆继续守土。” “吴大将军此言差矣,你若是今天两不相帮,相信我,无论今天是谁胜谁败,你都是难逃一死。太后胜了,你必然被以谋逆罪论处。而我儿他们胜了,又怎么会放过你这手握兵权的大将军呢?”方泰安虽然满脸镇定,但是显然得知遗诏的存在后也知道对方并非无所凭借,希望能够说服今天晚上的关键力量吴耀祖。 “吴大将军别听他一派胡言,我们之间的约定绝不会改变。”方思清听见方泰安在策反吴耀祖也不再淡定,他们今日行事也是兵行险招。正如方泰安所言,整个朝堂上大多的官吏都是方泰安和孙国舅的人,他利用先帝的遗诏说服了皇城中众多武将,这次可以在今夜突袭绞杀新国主一脉的势力。他们的弱点便是支持之人太少,且多是武将,若是在武力方面还不能全面压制的话,那他们必然要一败涂地。 “众将士听令,给我拿下方泰安,若有反抗,格杀勿论!”方思清此刻也已经孤注一掷,一声大喝挥手就要身后御林军动手。 卫嚣此刻虽然也知道寡不敌众,但是多少还有些武将的勇猛,一脚踢翻的身前的圆桌,护在方泰安的身前,招呼方相一起创出宰相府。 在场那些官员此刻都纷纷站起来,瞬间就乱作了一团,各自为政,似乎准备躲避御林军的捕捉。可是等了有半柱香的时间,那已经将众酒宴围的水泄不通的御林军竟然一个都没有上前动手。
“武统领,为何还不动手?”发现御林军没有出手,方思清似乎也有些意外,连忙出声催促。 “不用催了,他们都被我用法术定住了,此刻都无法动弹了。”一个声音从方思清的身旁传了出来,正是看了半天戏的许旷。 方思清听见许旷的声音被吓了一跳,他顺着声音寻来,才发现竟然有一个人站在自己的身旁。而之前这里明明没有任何人。更让方思清紧张的是,对方竟然说他将御林军全数制服了,如果事情是真的,那今天恐怕就要功亏一篑了。 “许哥,你怎么也来了?”第一说话的竟然是吴耀祖,他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许旷,连忙起身招呼。 “玄剑国师,你来得正好,这帮乱臣贼子想要谋朝篡位,快快将他们尽数拿下!”那方泰安的门生显然见过许旷,也知道许旷国师的身份,连忙开口招呼许旷。 许旷先向吴耀祖做了个手势,表示自己知道了,但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对于那一品官员的话,许旷理都没理,之间向目光转向了依然端坐未动的方泰安。方泰安见到是许旷出现了,似乎也安心了几分,向他颔首示意,并没有说话。 “我认得你,你是当日父亲被抓之时,到府上来说要保护我安危之人吧。你虽是宁国的国师,但是修道之人不应该不能理会世俗之事吗?为什么要插手朝廷中的纷争呢?”按下稍显惊慌的心情,方思清立刻开口质问许旷。 “你知道的还不少,的确我们修道之人不该管这世俗之事,但是我不忍见你们骨rou相残,所以才出面调解,毕竟我修道之前也算是你们的血脉亲人!”许旷听见方思清指责也没有生气,而是依然淡淡地回答。 听见许旷所言,方思清突然定住了,开始上下打量许旷,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过了好半天才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难道你是jiejie的儿子?” “不错,我便是许旷,按辈分来算,你是我的亲舅舅,而方相便是我的亲外公。”许旷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许旷原本以为自己亮出了自己的身份,方思清会顾虑到自己的身份和与他们的血脉之情,好好与自己谈上一谈,没想到方思清突然仰天长笑了起来,似乎遇到了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许旷几次想要打断,但由于不知道他大笑的原因,所以都忍住了。直到由于笑的太剧烈,一口气没能接上,方思清忍不住咳嗽了起来,才强行打断了他的大笑。 恢复了片刻,方思清再次将目光落在了许旷的脸上,这次他一字一顿的开口说道:“那你现在更该站在我这边,因为害死你父母的正是你这个外公,方相方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