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杀戮

    天色阴沉，戈壁滩上凄凉沧桑，风如野兽般咆哮着席卷天地。城墙之上，束发男子面色冰冷，凤眼微眯，眼底风平浪静，俯瞰眼前万里河山。

    “陛下，秦王求见。”莫子峰跪在轩辕烨身边，他等了很久都不敢上来打扰他，直到秦王轩辕煜前来求见，他才终于有理由上来。

    “宣。”

    轩辕煜上来时，只看到轩辕烨神色孤傲地俯瞰城下。

    四年了，轩辕煜也已经习惯轩辕烨的冷酷无情，两年前轩正帝驾崩，太子轩辕德失踪。

    登基大典上，当轩正帝的贴身太监宣读完圣旨，轩辕烨在无数人的猜忌声中登上皇位。后宫妃级以下的嫔妾皆被下旨入黄陵陪葬。随后前朝大规模的清洗老臣，提拔新臣，这些事更是让轩辕烨陷于非议。新皇登位，多少人不服，自然也少不了各国人士的打探，华轩国与各国的贸易被中断，国内人心惶惶，外忧内患的状况导致华轩国名不聊生。

    除了与海蜃国的边境外，华轩其他区域的边境一片混乱。边境的百姓整日忧心忡忡，直到轩辕烨派出几支大军镇压了边境的纷乱，才逐渐赢得人心。

    之后的两年，南夏国国王送霖夏公主来京欲和新皇和亲，以增进两国感情，谁知竟被新皇一口回绝，一朝一夕，消息传遍五国，堂堂南夏国霖夏公主成了天下人的笑柄，南夏国王自然挂不住脸面，龙颜大怒，举兵北上，趁着新皇登基不稳，试图攻占华轩西南大片城池。

    谁知最后华轩杀出的轩圣鹰队势如破竹，将以为胜利在望的南夏士卒打的一败涂地。那一场仗，轩辕煜是一同去了的，也是轩辕煜第一次看到轩辕烨杀人如麻。

    那一场仗，南夏国死伤无数，大片城池被华轩占领。战后，轩辕煜陪着轩辕烨去了迷雾森林，血祭后出现剑坛，轩辕烨在那一待就是三天三夜。没有哭，没有笑，没有伤心，没有苦痛，他就像神祗般站在那里，滴水未进，站了三天三夜。

    原以为轩辕烨会这样一直狠下去，谁知这一次对上西旱，轩辕烨却留情了。

    “想她了？”轩辕煜缓缓问道，这两年轩辕烨已经很少开口提辛玥，可是轩辕煜知道，他嘴上提得越少，心里想得便越多。

    “西旱人称她圣女。”轩辕烨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西旱人有英雄崇拜，每次出征除了带上国旗、战旗，还会带上印有人物的旗帜。这些人或是战场上的英雄，或是为西旱带来美好的人。当轩辕烨看到战场之上西旱人所举旗帜上熟悉的女子时，他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柔情，转瞬即逝。

    从耶律熔嘴里得知西旱的暗渠是辛玥教的，轩辕烨心中五味陈杂，面上却依旧是风淡云轻、清冷如山。轩辕烨想起那个古灵精怪的她，无数个夜晚伸出手环出她的腰身，碰触到的却只有冰冷的空气；轩辕烨想起那个撒娇任性的她，午夜梦回醒来时脑海中全是她，眼中所见之景却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你是因为她，所以才让我手下留情的？”这四年，轩辕烨最大的长进就是他的一身武艺，集合了五国的高手与他同时过招，即便是以一敌十，他也能轻松应付。要知道那十人，皆是五国的顶尖高手。

    轩辕烨没有回答，他眼底清冷，看向轩辕煜的时候，淡淡道：“两国的和平协议，朕允了。”

    “三弟！”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开始避开辛玥不谈了。

    “六弟的伤势如何？”

    在两军交战之时，轩辕煜与耶律熔作为将领自然是要对阵一番。就在轩辕煜要刺伤耶律熔之时，城墙之上想起退兵的鼓声。轩辕煜急急停住手中刺向耶律熔的长枪，骑马领众人回城。西旱国的前锋部队追击华轩军队的时候，轩辕明看到对方射向轩辕煜的箭，驾马斩断飞箭，谁知随后便是箭如雨下，好在轩辕煜反应快，回来支援轩辕明，才得以脱险。轩辕明身中三箭，有朝阳及时就诊，虽无性命之忧，却也失去了战斗能力。

    随后西旱大军在城下叫嚣，轩辕烨竟亲自领兵从城中出来。轩辕煜原本以为，轩辕烨亲自出兵鼓舞了士气，更能大胜全胜。

    要知道三十万华轩大军加上两万的轩圣鹰队，可都在城门后等着一举歼灭西旱大军，轩辕烨胜券在握。可是谁知道轩辕烨最后亲自领兵出城不为迎战，却是邀西旱国摄政王耶律熔入城签订两国之间的和平条约。

    这样的局面转换，轩辕煜虽吃惊但也表示支持，毕竟少点死伤，对国家、对百姓来说都是福祉。

    可是转念一想轩辕烨在签订和平条约时问耶律熔的问题，轩辕煜心知肚明，轩辕烨下不了狠手的原因是因为，他不想毁了辛玥要帮助的国。

    那些暗渠是辛玥想的主意，西旱国的人唤她圣女，那么他能守护的也就是那些崇敬着圣女的百姓。

    其实这些年来，轩辕煜知道轩辕烨从未停止过一秒派人去查辛玥的下落，虽然杳无音讯，他却从未放弃。

    “六弟的伤口深，但好在有朝阳，静养一段时间，就会痊愈。”

    “一周后，回京。”轩辕烨这句话是吩咐莫子峰的，一周的时间让受伤的士卒恢复，再启程回京，他也有足够的时间去西旱寻找剑坛。

    轩辕煜早就猜到轩辕烨的打算，看着自己如此痴情的三弟，脑海中浮现少女的绝美容颜，轩辕煜开口道：“我陪你一起去。”

    西旱剑坛就在沙漠中心，轩辕烨同轩辕煜御剑飞行，两个时辰找到目的地，血祭之后，剑坛出现。像当初在迷雾森林一样，轩辕烨一站也是三天三夜，滴水未进。

    玥儿，你会回来。

    对此，我深信不疑。

    可是为什么你舍得我等那么久。

    你宁愿帮西旱人，也不愿回来看我，是不是你还未曾原谅我。

    玥儿，若你回来，不论你要什么，我都给。

    只求你，不要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