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真正的曾经
眼看着张起云走出了门，林璇坐到刚刚张起云坐着的位置上，正对着柳笙歌，问道：“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生气了？”柳笙歌有些意外，“这个张起云对你就这么重要？” 林璇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没错，不然你找他干嘛？” 柳笙歌好奇的问道：“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我凭什么告诉你？” “就凭咱俩的交情。” “呵，咱俩有什么交情？”林璇嗤笑到。 柳笙歌摆了摆手，说道：“诶，话不要说的那么绝情嘛，你也说了你是依附着柳城的生意人，这难道不算是‘交情’吗？” 林璇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找不出反驳的话了，只能说道：“好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的身世城主大人多少听说过吧？” 柳笙歌点了点头，说道：“嗯，出生在一个还算有钱的家庭，可惜父母被亲戚陷害早亡，瓜分完财产后亲戚就把你赶了出来，最后靠着自己的意志和运气偷钱发家。说实话还挺让人同情和佩服的。” “哈哈哈哈，城主大人果然调查过我，连我父母是被陷害的这种细节都一清二楚。”林璇大笑了几声，突然又脸色一变，冷着脸说道：“可您有一件事说错了，那些人根本不是我的亲戚！他们只是一些见钱眼开的畜生！我根本没有亲戚！” “……”柳笙歌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选择沉默。 林璇继续说道：“我九岁那年觉醒灵匙，父母十分高兴，于是就请了几乎所有亲戚来吃饭庆祝。可那些贪恋我家钱财的畜生居然趁机合伙把我父母杀了，还想把我卖给叶宗，要不是我在他们和叶宗交易时装作自断经脉，又保证会把家里所有财产都转到他们名下，估计连我都不可能活的下来。你说，他们不是畜生是什么？” 柳笙歌没有说话，林璇说的事里有他知道的，也有他不知道的。 林璇给自己到了杯酒猛灌下去，继续说道：“之后我花了二十多年修炼灵力、学习经营之道，终于是成功了，虽然是靠偷钱起家，但那又怎样？比起那些禽兽不如的畜生，我要高尚的多了！” “我成功之后，通过多方打听终于重新找到了那些畜生，有些人家里因为老一辈已死不知道关于我的事，所以还留在城里，有些还活着的则连夜逃出了城。我怎么可能如他们所愿？于是我先把逃出城的那些全部抓了回来，又以生意结盟的名义把那些已死之人的后代子孙召集过来，在最热闹的时侯把事挑明，先砍了那些后代子孙的头，又把老一辈人凌迟致死，最后通通分尸分别丢进河里和山里，让他们死都不能转世投胎！当时那舒爽的心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林璇脸上漏出一抹阴森又有些疯狂的笑容。 柳笙歌看的浑身一颤，他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说实话他有些害怕了，他想不通，仇恨真的能让一个人流露出那样可怖的表情吗？ 林璇缓了口气，恢复了平静语气继续说道：“大仇得报之后，我继续经营着我的产业，可说来奇怪，之后我的生意再没有之前那样顺风顺水，在接连失败了几次之后，我猛然醒悟了，这是因为之前一直支撑着我坚持下去，我唯一活着的动力——‘报仇’已经实现了，没有了目标的我其实什么也不是。但我又不想那么早下去见那群畜生，于是我就强迫着自己找回状态，继续怒力，最后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嗯…你就不打算成个家吗？”柳笙歌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 林璇摇了摇头，说道：“幼时的经历让我不相信任何人，所以我也不打算成家，也没有收养的念头。” “那张…” “我正要说到这里，”林璇挥手打断了柳笙歌的话，“我到了这个位置之后，就彻底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了，而那些家伙也已经死了十几年，我想就算我现在下去他们也不会碍我的眼了吧？于是我就打算一个人出城，随便找个方向一直朝那边走去，直到死亡。可就在那一天，我遇见了张起云，他晕倒在路边，破衣烂衫的，而且看上去快要饿死了。” “刚开始我的想法是‘反正自己也不想活了，不如趁现在积点阴德。’这才把他救了回来，可是之后我发现这小子简直就是一社会白痴，我要是不管他他早晚还是要饿死。”林璇嗤笑到。 “我原本不想管他的，因为他根本就没对我抱有一点感恩之情。但后来我发现这小子其实是嘴硬心软，虽然嘴上不说好话，但行为上却会有意无意的帮助我，关心我，所以那段时间虽然有些吵闹，但对我来说是一段很幸福的回忆。最后我决定至少要让他能独自在社会上生存下去后再死，于是我开始教他待人接物、洗晾衣物、居家做饭、交易时如何和人讲价、如何把握市场局势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好在这小子悟性不错，不过半年我就能放心的让他一个人活下去了。可那时我却发现，我居然不想死了，我想好好看看这小子未来会怎样。也就在那时我发现了，张起云已经成为了我活下去的新支柱。” “你是说你被他‘拯救’了？”柳笙歌的脸上又恢复了那标志性的优雅微笑。 “可以这么说。”林璇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又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你说这些吗？” 柳笙歌一愣，问道：“不是因为交情吗？” 林璇摇了摇头，“呵，那还不至于我说这么多，我只是单纯的想让你知道张起云对我有多么重要。” “然后…呢？” “前几天西城一个院子里死了人的事，你听说了吧？”林璇突然把话题扯到了另一个地方。 柳笙歌点了点头，说道：“嗯，里面好像还有一个匙者，最后夜琉璃还把这事压了下来，似乎不想让人知道…难道说…” “没错，他们想杀了张起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被反杀了。”林璇阴沉着脸说到，“而且从之后夜琉璃的反应来看，这一定是她安排的。” “那也就是说…你准备站在我这边了？”柳笙歌欣喜的说到，现在柳城四足鼎立，虽然城主府靠着长年累月的积累可以对付夜琉璃和叶宗中任何一家，但两家合在一起就不那么好对付了。但如果自己这边再加上一个林璇的话，那双方的实力就能重新恢复平衡。 林璇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就算你今天不来我这里，我也会去找你商议这件事，毕竟从夜琉璃准备对张起云出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会和她不死不休。但我没想到你居然也想利用张起云来当做谈判的筹码，所以我才会生气。” “哈哈哈哈，看来你还是误会了。”柳笙歌笑着说到，“我柳笙歌再怎么不堪也是一城之主，怎么可能通过一个小孩子来要挟别人？我还是要点脸面的。” 林璇皱了皱眉，“那你到底是…” 柳笙歌神秘的一笑，说道：“你说你和这个张起云只一起生活过一年对吧？你对他的了解到达哪个地步了？” “你是指哪方面？” “比如说…身体。” 林璇鄙视的看着柳笙歌，“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但请不要把别人想的和你一样不堪。” 柳笙歌急忙摆手说道：“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的体质，他应该不是匙者对吧？” 林璇点了点头，“没错。” “那就有意思了，其实我刚刚确实只是想在这里吃顿饭…真的只是吃饭，”柳笙歌讪笑到，“然后我突然感觉到外面大街上的某处灵力波动出现了一点异常，扭头看去才发现那是张起云引发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一种容易被灵力亲和的体质，我是为了验证猜想才把他叫了上来。” “……你确定吗？”林璇有些不太相信，但早上上官芳也问过类似的问题，难道说张起云真的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特殊体质吗？ 柳笙歌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没来得及确认你就进来了，所以我现在也不能肯定。不过这值得你留意一下，如果他真的是这种体质，说不定就算没有觉醒灵匙也可以简单的控制灵力做一些事情，这对他来说肯定是好处。” 林璇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明白了，谢谢你的提醒。” “都是一家人了说什么两家话，”柳笙歌笑着说到，但比起之前他笑的自然了许多，“怎么样？要不要留下吃个饭再走？正好也谈谈今后怎么应付之后的局势。” “好吧。” 另一边，另一家饭店的顶层雅间，张起云瘫坐在椅子上，面前的餐桌上摆着五六个空盘子，他自己则仰着头满脸的幸福和满足。 “终于活过来了。”张起云说到。 一旁的上官芳白了他一眼，说道：“不就是吃了一顿饭而已，至于吗？怎么看你的样子跟好几天没吃饭了一样。” “差不多吧。”张起云答到，虽然他只是两顿饭没吃好，但加上今天上午消耗了大量体力，可以说他的状态和两天没吃饭差不多。 “歇够了吗？歇够了就走吧，还有半条街没转呢。”上官芳催促到，她总感觉这个房间有些不对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监视着自己，可有心去感受却什么也发现不了。 张起云皱了皱眉头，抱怨道：“别呀，现在这时间天正热呢，多歇会儿再走呗？” “可是…”上官芳还是想赶紧走，可看张起云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无奈的捂住脸说道：“算了，你随便吧。” “谢谢了，那我就再休息…一会儿…”张起云说着就闭上了眼。 上官芳愣了一下，在张起云面前挥了挥手，又拍了拍他的脸，顿时怒气冲天！这家伙怎么还睡过去了？！ 上官芳正要把张起云叫醒，却被白小沫拦了下来，白小沫轻声说道：“芳儿姐等一下，我看他是真的累坏了，昨天他本就比我们休息的晚，今天早上我们还那么折腾他，要不还是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上官芳盯着白小沫看了半天，叹了口气，突然捏住白小沫的脸说道：“你这丫头就是太心软了，要不是我们从小一起长起来，我还以为你喜欢上了她呢。” “慌儿唉你说痕么呢…”白小沫红着脸，口齿不清的说到，“额哏么呵能黑憨他呢。” “哼。”上官芳轻哼了一声松开了双手，让白小沫得以揉着发红的脸来缓解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