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璃月之刃
“我抓住你了。” 噬魇的剑尖狠狠地扎进了护盾之内,裂痕自创口蔓延开来,同时也把噬魇卡在了法师的护盾上。 江年被震得虎口发麻,刚才那一下她几乎用了十成的力度,本来以为可以一击秒杀了,没想到会被卡住动弹不得。 丑里丑气的深渊法师rou眼可见地慌张了起来,它发出了近似恐慌的怪叫,抓住手中的法杖晃了两圈:一个巨大的冰锥出现在江年的正上方,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会砸下来。 江年使劲扯了一下,发现噬魇实在是卡得太死了,于是情急之下直接将重心一压,使出吃奶的劲将自己与深渊法师的位置调换了过来。 冰锥落下,正好砸到护盾上裂缝比较密集的一处,护盾表示自己直接炸裂。 由于离护盾太近,身材比较娇小的江年直接被冲击波掀飞了。 暗搓搓地骂了句不知名的脏话,她爬起身把不远处插在地上的噬魇拔出来,径直走向面前那一团暂未消散的霜。 至于江年为什么知道这是脏话,那就要从她和烟绯的一段孽缘说起了…… “‘璃月粗口’的‘璃月粗口’,你这晦气玩意给我滚开!你还嫌害我们害得不够吗?要是把晦气传给了我家孩子我就弄死你!” 这种语气,就算江年再怎么九漏鱼,也听得出来对方对自己的恨意。 但是……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啊?明明只是抱着噬魇坐在树上发呆,莫名其妙就被人抓住小腿拽下来了。 后脑勺着地带来的痛觉和严重的耳鸣让江年的脑袋一片空白,在布满石块的地面上缓了一会后才支起了身子。 嗯。。是不是该庆幸一下自己的后脑勺没嗑到石头上? 耳鸣过后,江年恢复听觉时听见的第一个声音就是那段语气很冲的话。 她抬头看去,一个又矮又丑,堪称泼妇的女人站在离她大概有四五米远的地方,指着她破口大骂,不堪入耳。 江年不想理那个女人,她只知道,自己身上好疼,腿疼,手也疼。 啊……手上黏糊糊的,是什么? 她看了一下右手手掌,被尖锐石块划伤的创口还在往外流血,很快就染到了她的衣服上,灰蒙蒙的衣服被染成了暗红色。 江年把手握拳,再展开,未干的血液和一小部分已经有凝固趋势的液体就这么糊满了整只手,嗯,黏糊糊的。 “啊。手流血了。”江年用没有受伤的左手往地上用力一撑,支着受伤的双腿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就像一个刚开始学步的孩子那般,怀中抱着噬魇,拖着残破不堪的身躯一步步地挪出了众人的视线。 “mama,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小年啊?她明明只是坐在那里什么都没做啊?” 小男孩伸手拉了一下母亲的衣袖,不解地问着,却遭到了大人的一顿怒骂。 “还提那个晦气玩意!你迟早有一天被她害死!”妇人揪住了男孩的耳朵,“你还是个孩子,等你长大你就明白了!” 但是,比起那些孩子,江年又大了多少呢?她又何尝不是一个渴望亲情的孩子? 小男孩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了一下江年消失的方向,眼角有泪光闪烁。 小年她没事吧,摔到石头上好疼的……那就,找个时间去道歉吧! 与此同时,打算找个地方把黏糊糊的血液洗一洗的江年碰到了出外勤归来的烟绯。 “小江年?”“唔姆?” 对视了两秒后,江年下意识地想转身逃跑,却忘记腿上有伤,“啪叽”一下摔倒了。 烟绯急忙上前去把小不点捞了起来。 “天啊,你这身伤是怎么回事?又有谁欺负你了吗!”烟绯轻轻撩起江年的衣服检查了一下,看着小朋友身上的青紫痕迹和擦伤,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谁干的!说出来,我去给你讨个公道,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啊!” 江年歪歪小脑袋,摇了摇头。 “我不应该……靠近的。”她把噬魇换了只手拿着,用那只看起来比较干净的手安抚性地拍了拍烟绯的手臂。 小半仙只觉得火气“蹭蹭”地直往上窜,她轻轻地捏了小孩带点婴儿肥的脸一下,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就是因为你这种性格,别人才会变本加厉地欺负你。”烟绯语重心长道,“江年,你要学会反抗,知道吗?” “啊。。我知道了。”江年摆出了一副认真的表情,事实上作为九漏鱼的她并不能理解烟绯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明白了什么啊……”烟绯无奈扶额,牵起江年的手,“我带你去姥姥那里,然后请白术先生来给你包扎一下伤口。” “呜……白术先生?”“不怕,我在呢。” 小孩怕蛇烟绯是知道的,于是在她的多次担保下,江年终于同意了。 “好喔……”小孩乖乖地把手伸进烟绯的手里,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道,“烟绯jiejie,‘自主消音’是什么意思啊?” 走在前面的烟绯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她转过身,声音颤抖地问道:“小江年啊,跟我说说,你这是从哪听来的。” “我今天被阿池的mama从树上拽下来之后,她就是这么说我的。”江年眨巴着眼睛,一脸迷惑,“这个应该是不好的话吧?因为小池的mama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小江年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她不过是对于别人的话语感到好奇罢了。 “小江年,答应我,咱做个好孩子,不要学这些骂人的话。” “如果是烟绯jiejie说的,那好喔。”江年点点头,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 从此,江年就知道“自主消音”等于脏话等于骂人的话了,并且时不时会说一句。 江年:烟绯jiejie?谁啊?我只认识烟绯小姐,其他的真不熟! “你居然会为这群愚昧无知的人卖命!” 深渊法师躺在地上,身体摇摇晃晃地,一副一蹶不振的样子:“拥有如此强大的深渊之力,居然愿意为这群人卖命!” 江年一言不发,猛地一下用噬魇把它钉在了地上:“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桀桀桀桀桀,你不该为这群人卖命!他们看不见你的付出!”深渊法师死命挣扎着,高声尖叫着,“假如你能为公主殿下效命,你将获得无上的地位和荣耀!” “啰嗦。”江年手中凝聚了一团元素力,看样子她是不打算玩下去了,“虽然你讲得很诱人,但我没兴趣。”
“我在璃月生长,这里是我的家,我属于这里,而且只属于这里。” “我保护的不是那群人,而是璃月。” 冰蓝色的元素力包裹住了江年的右手,她紧紧握拳,朝着深渊法师的脸砸了下去。 “我是……璃月的刀刃。” 深渊法师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颤抖了一下,身躯瞬间化作黑烟。 只是那团烟并没有被噬魇吸收,而是径直冲向了江年的心脏部位,钻了进去。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怨念入体的奇怪感觉让江年愣了一下,随即而来的是窒息感,以及钻心的疼痛。 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咬着牙,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掐了一个口诀:“邪……念散……去!” 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江年的眼睛失去了聚焦,然后咳出了一大口红得发黑的血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口腔内的铁锈味让她回过神来,江年蓄了一口唾沫,然后吐出,味道才没那么重。 用拇指抹掉嘴角的血,江年捂着心脏站起来,收回了噬魇。 自己果然还是过于轻敌了…… “我还不够强大……必须……”变得更强大……才能保护好所有人…… 红宝石般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凝重。 ———————————— “咳咳……呃哈……” 又将一个丘丘人营地剿灭后,江年终于支撑不住了,靠在一根石柱上休息。 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很不对劲,是因为前面那团怨念吗? 江年的脑子很乱,心也很乱。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明明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一阵呕吐感袭击了江年,她捂住肚子不住地干呕,空荡荡的胃里只有胃酸被吐了出来,喉咙火烧火燎的,有点像她吃加了绝云椒椒的食物时的感觉。 眼前的一切像是崩坏了一般,一些黑色白色的方块出现在她的视线中,目光所及之处全部变成了废墟。周围全是破碎的房屋和断肢残骸,火焰尽情肆虐着。 江年呆呆地站在原地,泪水突然顺着眼角流了出来,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泪水将上面的血迹晕开,再顺着指尖滑落。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自己为什么会流眼泪?自己看见的东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己的手上为什么全是血?那是谁的血?丘丘人的吗? “不对,不对!我明明戴着手套的!” 红宝石此时已经变成了猩红色,可是惊慌失措的江年并不能看到自己的状况。 眼中的世界一点点崩塌了,最终轮到了她脚下的土地,她坠落深渊,看着天空,心中却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心。 天空在水蓝色和暗红色中不断切换,最终变成了一片漆黑。 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