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暂别
算了算时间，路青衿住在李成章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林落尘也忙完了手边的事情，就在昨天，她接到林薇雨的通讯，说是林落尘有重要的事情和她商量。 饮品店，桌上是一杯她最爱喝的茉莉蜜茶，林落尘一个人捧着一杯黑乎乎的咖啡，只是闻着就苦的要命那种。林落尘每次喝咖啡都很勇敢，一点糖都不加，路青衿都怀疑他是不是味觉失灵了，不然怎么会有人能喝得下去那种味道的咖啡。 “薇雨姐呢？”路青衿坐下，捧起马克杯轻轻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 “她在收拾行李，我们下午离开。”林落尘补充道:“还要带上你。” 路青衿有些惊讶:“这也太突然了吧？” “嗯，就是这么突然，我也是刚刚接到命令。”林落尘喝了一口咖啡，把来自亚洲军事学院中国分院高层的命令给路青衿看。 “可是我明天上午还有比赛哎！很重要很重要！”路青衿说。 林落尘想了想道:“那推迟到明天下午吧，我去跟分院的高层沟通，不过，不能再拖延了。”后面一句的语气很是坚决。 “哦，好吧。”路青衿的手有些握不住杯子。 …… 城郊的晴天很是宜人，即使在这个快要结束的冬天。但是因为刚刚过完农历新年的缘故，风里带着些许春天的气息，又因为还没到春天，所以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路青衿踢着一个小石块，心绪不宁。 “在想什么？”李成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路青衿不理他，继续踢着石块。 “让我猜猜。”李成章走到她面前，认真地端详着路青衿的表情。 “笨蛋！我要走了。”路青衿忍无可忍地拍了他一巴掌。 李成章揉了揉脑袋道:“嗯，我还以为你落尘哥欺负你了。” “不可能！我落尘哥对我很好的。”路青衿辩护道:“他是世界上最好的落尘哥。” “我呢？我对你也挺……”李成章又挨了一巴掌。 “……干嘛又打我？” 路青衿再次重复:“我要走了。” “我知道啊，你刚刚不是说了嘛！”李成章揉着生疼的脑瓜说道。 路青衿很生气，扑向李成章，然后用力捶他的胸口:“笨蛋笨蛋大笨蛋！”李成章不知所措。 “我……不想离开你……”她哭了，泪水浸湿了李成章的肩膀。 “我当然知道啊……可是笨蛋总不能说些感伤的话吧？那样你就更不开心了……我想看到那个平日里蹦蹦跳跳的，快乐地像只小鹿一样的女孩儿。”李成章用力地抱紧她，轻轻地揉了揉她被这不合时宜的风儿吹乱的头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路青衿，我也不想离开你。” 怀中的女孩儿停止了哭泣，靠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她觉得很安心，像是小时候爸爸的怀抱，尽管并不伟岸，可是它坚定又温暖。 “我等你参加线下的比赛，那时候我们还会并肩作战。”李成章凝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路青衿红红的眼睛看着他，认真地点头。 “答应我一件事。”李成章轻轻捧着她的脸。 “什么？”路青衿心跳加速。 “拿到总冠军后，我们就在一起。”李成章小心翼翼地问道:“好吗？” “笨蛋！”路青衿用行动回答了他。 远处，李世铭和林落尘站在飞船上，为晴空下春风中拥吻在一起的一对男女干杯。 “到时候我帮你去和路阳提亲，我就不信他不嫁这个宝贝孙女儿！”林落尘又给李世铭倒满香槟，玩味地笑道:“话说他们家还算高攀了……” “闭嘴吧你！到现在还没对象的家伙……”李世铭怼起人来也是毫不逊色。 林落尘一口饮尽杯里的酒，肯定说道:“我有！只不过你还没见过……” “改天带过来让我给你把把关？说不定结婚的时候需要我这么个大人物来给你做证婚人。”李世铭自然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赚外快的机会。 林落尘看向远处的天际，眼睛里一滴什么东西忍不住落了下来又被风吹散在空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然后他的声音也被风吹散:“她不会来的……” …… “相聚是短暂的，人生在世聚少离多再正常不过，而恰恰是那些短暂的，珍贵的时光，成为了日后远隔万水千山，隔着岁月和历史的长河，也要珍藏和铭记的美好。 “这份美好的记忆存在于你我的心中，它有时候不合时宜地跑出来，让你我胸膛中的那颗承载着思念的心脏隐隐作痛，可它又是如此的美好，在无数个被黎明抛弃的深夜，在那些艰难困苦身陷绝境的时刻，我们曾一遍遍回想，一遍遍从中获得勇气，力量，去战胜去挑战生活中那些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我们赢了我们输了，我们累了我们痛了，我们不顾一切朝着未来奔去，只是因为我们相信在未来，还有很多很多这样的时光，值得铭记和珍藏。 “当我们变得熠熠闪光，当我们如星辰般璀璨耀眼地出现在那个在心里念了无数遍的人面前，我们所经历的苦难，伤痛，委屈，煎熬……都会化作眼底的温柔，如潮水般涌向对方。为了站在眼前这个人的面前，为了和他（她）再一次并肩，为了把曾经短暂的美好变成这一生的永远，这一切，都值得。” ——杨超凡《我们》 …… 昨天下午林落尘带着林薇雨和路青衿走了，杨霄去和他们告别的时候，李成章和路青衿十指相扣的手说明了一切。这是一个青涩美好的故事，杨霄讲给了自己的老爸听，而老爸二话没说拿出一本没有出版社标记，只是自己找印刷厂印的书，叫做《我们》。 杨霄连夜看完了那本书。 那本书里的男女主人公就像是此刻已经相隔千里的路青衿和李成章，对于他们来说，曾经短暂地拥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却又不得不因为一些原因而永远分别。 幸运的是女孩儿最终和找了她五年的男生在一起了，不幸的是那个喜欢了女孩儿一段时间的男主得知她的男友找了她五年，为了成人之美远走他乡。说不清是喜剧还是悲剧，别人看了恐怕会说是没品味的故事。 “老爸这是你的真实故事吧？那个叫做楚琴韵的女孩儿，我听老妈说过……”杨霄继续推理道:“你就是那个天渐晓，而清城是那个抢了你初恋的家伙。” 杨超凡摇摇头，抽了一口烟缓缓道:“两个都是我，我后来真的找了她五年，后来也真的看到她和别的男孩在一起，她很幸福，我就走了。” “好吧好吧，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局。”杨霄有些失望，却又忍不住问了一句:“所以你的作家天赋不是因为老妈才消失不见的对吧？” 杨超凡一把捂住他的嘴:“小兔崽子小点声！你妈一会儿听见了我们两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后来的一段时光，李成章和杨霄还是在一起打无限星空，不过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气氛安静得有些可怕。李世铭也不再教他们些什么职业级别的思维意识和套路了，按照他的原话: “好了好了，你们现在拿个省级总冠军绰绰有余，我再教下去就耽误了你们学习了。” 李成章的课桌上，那张日历上圈了三个很重要的日子:线下赛日期，竞赛日期，高考日期。他每天都很累很累，可是见到桌子上的三个日期，就又振作起来，有时候索性站着听讲，手里紧握着那张日历。 一不小心睡着了，一般人都会松手掉下手里握着的东西，可是他没有，他攥在手里死死的，曾有调皮的同学去研究为什么李成章能在睡觉的时候攥得那么紧，然后就是后果很严重。 杨霄知道一切，也看到了一切，可是他不说。他知道从那天开始，李成章的心里就一直都有一个蹦蹦跳跳的女孩儿，那个女孩儿会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给他一巴掌，很疼，但是很温暖。 为了和喜欢的人站在一起，曾经吊车尾的李成章付出了别人的十倍二十倍的努力，同时也换来了一点收获。 “他这次收假回来像是变了一个人。”班主任付忠平拿着月考的成绩单，那个曾经需要从后往前寻找的李成章如今位居班级第二十名，直接导致很多处在这片区域的中等生感受到了压力。 空间老师一看他的空间成绩在全校都算是名列前茅，笑得合不拢嘴，也心情大好地在课堂上给同学们说说自己当年在大学里的趣闻。 那位负责给李成章训练竞赛题的女空间老师也带着全市召开的空间竞赛一等奖找到了付忠平。 “一个人通过努力是可以创造奇迹的。”那位女教师说道。 班上，李成章周围突然多了一群请教问题的同学，但绝对不是学科类的问题，而是…… “怎么做到的？你太厉害了吧？空间竞赛一等奖哎！尽管是市级的，但是每年市级的一等奖几乎都是省级一等奖的候选者哎！” “还有你的成绩直线上升，我们都压力好大……” “快告诉我们你的秘诀！” “咳咳……”付忠平进教室清了清嗓子，同学们才熙熙攘攘地坐下。 “今天呢，首先表彰一下我们班的一匹黑马，同时希望大家向他学习，我们期待他能创造更多的奇迹。然后么，李成章，上来和大家分享一下你的逆袭的秘诀吧？”付忠平才说罢，全班掌声雷动。 李成章走上前，带着三分害羞，三分兴奋，三分自信，一分不易察觉的思念。 “没想到我能站在这里，也没想到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总之，我会和大家一起努力下去的！”李成章鞠躬的那一刻，分明有泪在他眼中闪烁，说不清是喜悦还是悲伤。 又是一片片掌声和崇拜的目光，可是哪里比得上她的音容笑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