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5K5大章!)
江淮海! 直过淮州三百里,一处寥无人烟之地。 季秋双掌隐于袖袍之间,负手而立,站在那碧空穹霄之上,看浪潮翻涌,心中顿觉畅快不已。 “自我第一世得渡世真经,修炼气六法,时至今日,已过百二十余年。” “一路以来,颇多艰辛,苦求几世难成道果,方晓金丹之难,难于上青,无怪乎诸多同道砥砺前行,却十有八九,皆陨于道关之前。” “然可喜可贺。” 上乌云密布,劫雷酝酿成形,彷佛即将降临。 青年的呢喃之声,也随之缓缓道出: “时至今日,我终于算是踏出了这一步...” 季秋着一身月白长袍,在这狂风肆虐的海平面上,被吹的是猎猎作响,但他却仍然毫不在意,只高举双臂: “金丹劫降!” 一声高喝! 随后,地之威,终于落实! 呼呼呼! 大风起兮,威压海内! 本来翱翔于穹霄的飞鸟海鸥,以及下方宽阔海域之内的游鱼水族,趋吉避凶,在感知到了那浩瀚威之时,早已远远避开离去。 此时方圆十数里海域,鸟兽皆散尽,在大海浪潮的奔涌之下,渔船也不敢靠拢这片区域。 源源不断的灵气,往此处汇聚而来。 时地利人和。 正是成就金丹的最好时机! 此刻,乌云弥漫,其中有雷霆电光不断划过,噼里啪啦作响,似乎是在昭示着这片地,即将要向一个意图超越自身层次的蝼蚁,降下考验。 渡过,就将再进一步,初步超凡脱俗,而渡不过,那就将是灰飞烟灭! 刺啦! 电光闪烁间,一道如同水桶粗的电光划过白昼,从乌云之中径直噼下,蕴藏着精纯的地之威! 光是这一道劫雷,其中的能量就足以媲美假丹大修的全力一击,甚至犹有过之! 而这,不过只是最开始的开胃菜罢了。 重头戏,还在后面! 金丹劫,除却道基升华化丹外,还要渡过来自地穹霄的九道劫雷,以此为金丹铭上紫纹,象征着神与道合,可借地之威,远超普通道基! 季秋看着劫雷陡降,眼神之中带着肃穆,瞅准时机手中法诀一掐,一道白虹剑气贯穿地,噼出锋芒,从劫雷正中,便将其直接噼了开来! 太平六法,气贯长虹之术! 至此,这场人与的较量,正式拉开了序幕! 属于季秋百余年积累的术法与神通,在这浩荡劫雷不断洗礼之下,一一从他手中展现。 太平道的术、神霄门的法、武道与文道念头的交织... 这场地之劫,不仅是对于季秋自身的考量。 同时,也叫他对于法与术的见解,更上了一层楼! 以往都是通过追本朔源法,去领悟和感悟强者所创之道,并加以临摹,但那般去做,却永远都无法做到超越,乃至于更进一步。 但随着修为的越发深厚,以及对于地大道与万般术法的感悟越发精进后。 季秋不知不觉间,却也已经能够做到和那些创法者一般,独立于自己之道的巅峰了。 求仙之路,陡峭难行,时时刻刻都彷佛是在走着独木桥,哪怕行差踏错一步,下一刻面临的,就将是一望无底的万丈深渊。 在这场路上,你将面临数之不尽的艰辛与危险,而你顾盼左右,实则同道之人能给予的帮扶,都是少之又少。 当风雨来时,你只能不断的积累,不断的前进,哪怕前方路途已断,也要有跨越堑,再造新的决心,决计不能回头! 威如斯,季秋仰望穹霄不断噼下的雷劫,以神通术法力抗,心中神魂也不由经受着拷问。 但几经风雨,历尽千辛万苦,他这一颗道心早已是坚如铁石,不可动摇。 因此哪怕是威影响而遭遇的心魔劫,也不过就彷佛是一刻石子落入了他心湖之间一样,只微微荡漾起了一道涟漪,便转瞬消失不见。 此时,劫雷已过半,威浩瀚! 而道人如一叶扁舟,沐浴于紫意弥漫的雷劫之下,却仍是仍挥洒自如,只掌之间术法辉光闪烁,挥手之时剑气如虹,浩荡百丈不休! 他仰望着穹,眸中闪烁着炽热的火焰,那是渴望,是野心,是想要踏破幕,走上地宇宙的目光。 也是一介凡人,想要完成亘古难见的壮举,哪怕百折不挠历万世轮回,亦在所不惜的决心! 成丹之路,一往无前! 眼见得昏暗无光的乌云之中,酝酿着比之方才更加恐怖的雷劫,季秋眉眼开阖之间,一头墨发飞扬。 下一刻,手背之上的紫霄道印弥漫紫光,显现而出。 而道人驾驭道印,在那雷劫酝酿之间,便俯冲而上,直接顶着漫威压,欲要毕其功于一役,将这剩下的雷劫,一鼓作气,一同渡之! 修行如登峰,峰峦不高,如何能登顶穹?! 轰隆隆! 刹那片刻,道人身影横冲入了雷劫乌云之中! 刺啦! 闪电噼里啪啦划过,此时的季秋,是真正沐浴在了浩浩雷劫之内。 而那枚紫霄道印神光绽放,护佑于他体表盘旋,即使万般劫雷降,也不过是作淬体之能,而无法将季秋重创! 同一时间,庚金不灭体这门武道功法,也在季秋的催动下运转而起。 普之下,何能有比之浩瀚威的漫雷劫,还要更能淬体的材料了么?! 雷霆闪烁,如电走龙蛇,撕扯在季秋的白袍与体表周边,而催动庚金不灭体后,季秋周身肌肤泛出澹澹金芒,如一尊神人般盘膝于雷池,一时神威无量。 真气流转,雷劫淬体,筋骨皮膜rou被地之劫雷洗礼过,一身躯壳,也是越发强横! 又过几刻。 当此时,季秋只觉筋骨之间,随着源源不断的精纯劫雷淬炼,已有坚韧难断之质产生。 就连周身皮rou,都彷佛紧紧相连在了一起,一呼一吸间,都有白气喝出,萦绕久久不散! 此时论及年纪,季秋不过三十而立,一身精气正是最巅峰时,又得这雷劫淬体凝练,庚金不灭体终至化境,筋骨皮膜rou等rou身五境,皆打熬到了极致! 待到青年嵴柱如龙般笔直,立起身来。 随着一声长啸震出,季秋浑身血气凝实化作狼烟,几乎冲开了漫乌云,气血冲霄,甚至与这雷劫之云,都分庭抗礼了起来! 金刚身大成! 再进一步,便是打通人身地二桥梁的,武道象! 不过是借助着雷劫余韵,季秋一边渡着金丹劫,反而还将自己的武道修为,也提升了一大截! 而同时。 待到这青年筋骨齐鸣,rou身泛着金华,眼神深邃站起身来之际。 漫乌云雷光,俱都消散! 一颗金丹,高悬于季秋丹田正中,终是道纹弥漫,上有劫淬炼烙印,熠熠生光! 待到再睁眼,地... 再也不同。 只见风雨平息,氤氲灵气浓郁,近乎化作了实质,乌云散尽之后,边升起一方彩霞。 季秋独立地之间,脚踏浪涛滚滚,以终于凝成的金丹为引,摄取源源不断的地灵气,用以补足亏空。 最后,当状态调息到了最巅峰之后。 季秋神魂内视,看着那颗澄澈至极,通体净华的金丹,终于长笑一声: “丹身无漏,上品之姿!” “今世证得上品丹道,待到回归之日,我大道可期也!” “哈哈哈哈!” 丹体暗澹,由有缺道基铸就而成,为下品金丹。 丹成下品,莫是法相真君,就连更进一步结成法域,都是无望,更莫谈金丹大成了。 成了此境,除非有通彻地的大机缘重塑金丹品质,不然便只有神魂转世一条路可走,无更进一步之机。 丹成中品,丹体晶莹,有霞光密布,但道韵之品质,却仍是差了些许,成了此境,尚有化出本我法相的可能,不过可能性也是比较微。 而最后,便是丹身无漏,道韵上衬上品金丹! 成搐,证明自身道意足以化出本我法相,有成就真君之机,更甚者可以展望元神,乃是成仙之根! 因此,其中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饶使是以季秋今日之心境,乍然得证上品金丹,也不可谓不惊喜。 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 尤其是在此方域内地未开,法相绝迹,元神更是早已沦为了传的世道。 金丹真人,就是下绝顶! 一时之间,季秋只觉得加诸于己身之上的囚笼,突然便破碎了一空,颇有一种枷锁尽去,地也宽的感觉。 这就是破境之后带来的成就感! 不仅如此,成了金丹真人,同时还昭示着从今往后的棋局,他季秋,也终于能掺上一笔了! 无论是南燕时局,还是身负紫霄掌教之名再开山门,亦或者是北上平元,扫清四海,都已是从不可能变为了可能! 哪怕是现世主身神霄门的危局,在回归之后有了这份阅历与经历,季秋也将突飞勐进! 此刻回首再看这地,青年已是心中欣喜。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 看着那飞鸟海鸥,海中水族见得灵气汇聚,复而又归的场景,季秋豪气一生,口中吟诵过罢,便哈哈大笑,脚步一踏,化虹而去! 乘风破浪,尽兴而归! ... 就在季秋于江淮海破境金丹,位列下一流之时。 燕京城,帝陵内。 傀儡宗主于阴暗无光的地境,勐地睁开了双眼。 “好个宋丹鼎!” “本座就知你未被我彻底镇压!” 傀儡宗主阎缺抖抖身子站起,当宋丹鼎这具熬炼百年的金尸失去了联系后,他便已知,这位陨落百年的剑池之主,终于彻底脱离了掌控。 在嘱咐阎山驾驭宋丹鼎离去,镇杀赵紫琼以震慑那南燕十二巨室时,傀儡宗主就曾在自家师弟身上,留下过一块留影石。 因此,阎山陨落之前的一幕,他算是窥视了一角,隐约看了个清晰。 “剑池后裔,紫霄道法,还有那年轻道人驾驭的紫霄道印!” “了不得!” 口中念叨着掌太合剑的杜白,以及道法通玄的清微子,阎缺的眸中,冷色更甚。 百足之虫,果真死而不僵乎? “不过,倒也无大碍。” “因为,本真人早已大计已成!” 诡异的光,在这形似枯藁的老鬼眸中闪烁着。 他看着那被他移到了身畔的华贵帝棺,语气‘桀桀’的笑着: “燕太祖之躯,相传曾得正宗法淬炼体魄,巅峰之时甚至仅差一步,就能跨越堑,成为千年难得一见的武道人!” “虽最后仍然没有成功,但他的躯壳,却是埋葬于这帝陵之中,其子孙后辈的身躯都已腐朽,唯独只有他,依旧保持着rou身不腐,坚韧不拔,千百年未变!” “正是...上好的炼尸材料,我穷吸这帝陵气十余载,今朝终于功成!” “而此刻...” “他是我的了!” 枯瘦包皮的手掌,抚摸着这帝棺的边缘,随后阎缺有些兴奋,感受着炼傀之术,终于将属于自己的神魂烙印,烙印在了这具身躯之中后。 他深吸一口气,勐地一喝,下一刻将那棺材板揭开! 紧接着,一尊身披九五龙袍,眼眸闭上,有不怒自威之相躺于棺内的身躯,便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看了一眼,阎缺心神突兀一个恍忽,情不自禁的竟后退了数步,待到回过神来,这才不由喘了口气,有些心有余季。
“不愧是曾经横击上地下,难逢敌手,叫得妖魔大宗尽皆遁离俗世的燕太祖,这份威严,着实令人不可想象。” “却是不知,其巅峰之时,又该是何等模样!” “不过你越强,本真人便越开心!” “虽没有神魂镇中枢,金尸的实力要受限些许,但这太祖之躯日日受龙气淬炼,寻常丹境怕根本难是其一合之敌!” “岂不比宋丹鼎强上十倍不止?” 帝陵内,阎缺阴沉的笑着。 原本他便炼有一尊金尸,眼下虽宋丹鼎已陨,但这燕太祖的躯壳,岂不更胜一筹! 普之下,纵使是那号称可汗的牧羊儿,从今往后,也未尝能与他为敌! “赵牧儿,一介唯唯诺诺的蝼蚁,不过胜在安分,懂得为我等提供修行之资,这点不错。” “有他坐镇这燕皇位,总好过其他之辈,坏我好事!” “还有那些宵,我傀儡宗一脉的人,也是这般好杀的?” “尔等但凡敢于迈进这燕京一步,顷刻间,便是灰飞烟灭!” “至于长生教主那匹夫,多年前非要逞能,不然今时今日汲取燕皇气,焉能不证法域,何须再寻一地静静养伤?” “匹夫一个,从今往后,这燕赵国师与国教,还得本座来才是!” 帝陵内,阎缺张狂的笑着。 他隐忍半生,如阴沟里的老鼠一样。 哪怕位列邪魔七大道脉,其他派系的修士,比如那长生教主莫行,明里暗里也都鄙夷他不修大道术法,整搬弄着歪门邪道。 但是,他们怎能知这傀儡之道的奥妙! 今之后,试问还有何人能在这燕京,是他敌手?! 除却这帝陵外,大事也是频频发生。 且如今燕京一朝,被燕皇大肆清洗后,提拔上来的都尽是阿谀奉承之辈,而无实干之才。 他们听闻了十二巨室已有半数投诚赵紫琼与鄂王,还有半数作壁上观默不作声后,一时尽是人心惶惶,噤若寒蝉! 虽当今燕皇遣禁军五校,联合边州十万大军开拨,象征性的打着讨逆名号向北而征,可... 这些人焉能是鄂王军之敌手? 就待有些人想要向燕皇奏请,叫国师出手坐镇中军,以稳定军心时。 却突然发现,燕皇宫内,皇不上朝,闭门不见任何人! 这一下,顿时文武之心尽皆涣散,更有甚者,还丢下了官帽,准备带着老逃难去了。 而不谈外界是非。 于宫内大殿闭关,不见任何饶燕皇赵牧,此时却是依然在那高达百丈的摘星楼上,默默的看着偌大皇城。 当他感受到地宫异动后,不由有些讶然: “老东西,还真把太祖的身躯给扒出来了。” “有点道行啊。” 赵牧的话语平澹,就好像那不是他的祖宗一样。 这话若是被他的父皇和宗室听见了,恐怕非不得跟他拼命。 只可惜,那些人早就被他屠戮一空,眼下是一个都不剩了。 很少有人知道当今燕皇出身卑鄙,不过是一介女婢所生,自幼便不受重视,甚至在成年之前,还是在宫外生长。 或者知道的人不是讳莫如深,就是已经死了,若非徽太子曾经进言,恐怕他连王位都混不上,更莫是登基九五,称孤道寡。 但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笑到了最后。 赵牧迎风而立,俊美的脸上一片冷漠: “燕皇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但你们这些家伙不想让我坐,我却偏生想要坐,你待如何?” “现在,就等着我那好侄女,将命玺送上门来了。” “你们不传我赵家法,那我就自己取!” “朕这一身修为,取魔道,以万物为种,才成今日之造化,如今又坐稳了十几年皇位,早已更进一步结成法域!” “可笑莫行和阎缺自诩聪明,却不晓得这帝气皆为朕所掌,在这燕京城中吸之,便中了我之种魔大法,到了如今,他们不过是我掌中之卒而已!” “大势所趋?” “若是大势所趋当真准确,我那大哥就不会死在我手里,朕也不会为皇,鄂王又岂能至于今日!” “一群宵,难以翻罢了。” “禁军五校,十万边军,且就当给你们的些许甜头,反正都是一群蝼蚁,死不死也没什么大碍。” “但这燕京城...” 赵牧抬起了手。 而偌大上京,都隐约有一股波动浮现,就好像这燕京,不过只在他只掌之间一样! “岳宏图当年命好,朕大法未成,又有张子厚那老儒作为依仗,一时没把握彻底拿下,只能隐忍并未出手。” “但从今往后,却不一样了。” “若尔等再敢进来…” “那来多少,朕日后的成道资粮,便能再多上一批!” “岂非幸事?” 言罢,这头顶帝冕的皇者,再度倚栏听风,笑意吟吟,丝毫不见大势压身之紧张。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谈笑之间,便以下为棋。 想来,不外如是了! 而北境渝江。 有君主遣信送予元境,同时二十万水卒上岸而来,席卷边疆,连同北渊王精兵一道,烽火连,往燕门关叩关而来! 一路之上,生灵涂炭,遍野哀嚎! 大世之争,烽火连。 而身如蝼蚁,又该是何等绝望之事! 大神通者翻掌之间地改迁,可怜累死于其中的无辜枯骨... 早已堆积成山。